第20章 蘑菇深处有人家（1）
东都以西是是一片荒原，穿过荒原是小裂颠山，小裂颠山阻挡了从临照海吹过来的季风，将连同东都在内的大片土地都置于一种特殊的气候中，在这样的其后中绿植的存活率很低，造成了东都以东，小烈颠山以西的土地成为荒原。
裂颠山整体像一只狭长的甲壳虫，几个大世前山脊断裂，就形成了如今的大裂颠山和小裂颠山。
新垣野花了五枚银币从马贩子那里购买了一匹临照国的马，又花了三枚银币购买了马具，他们从东门出发，顺着官道一路疾驰。
台雀不会骑马，骑马的是新垣野。
好歹是东占国大司马的儿子，还没到周岁新垣野就已经被新垣城扔到马背上颠簸了，可以说他学会骑马比学会走路还早。
“唉唉唉，骑慢点儿，不赶时间。”
台雀背着竹篓子满身肥肉在马背上乱晃，紧紧搂住新垣野的小腰，画面给人感觉贼滑稽。
新垣野把马驾得飞快，“谁知道你在老子饭里面搞了什么东西，赶紧把药草采完，回来立马给老子解毒。”
一听解毒台雀来劲了，虽然坐在马上浑身的肉颤动，但依然能看到他脸上得意的笑容。
“好好好，等采了药回去就给你解毒。”
荒原视野空旷，看着小裂颠山好像没那么远，可是望山跑死马，新垣野驾马疾驰了很久，可是抬头一看，那山感觉还在那里，自己和小裂颠山之间的距离好像没怎么变化。
“哎，胖鸟，这山怎么这么远啊！”新垣野抱怨。
“还好吧，也就个几万米吧。”
“什么？有几十里地？”新垣野震惊了。
“里地是什么？”台雀听不懂这个词。
新垣野没有跟他解释，只是疯狂驾马。
一直到下午，东都往东官道一直到小烈颠山前就没路了，而两人面前的就是小裂颠山。
裂颠山是个很神奇的山，也有人称之为阴阳山。
山阳以及山东的方位受到阳光的沐浴和临照海季风的吹拂，绿植繁盛一年四季层层不断；而山阴面少了季风的吹拂所以植被少得可怜。
新垣野此时能看见的就是山阴面，山阴面整体呈现出一种很深的褐色，湿气很重，植被很少，有一些草在岩石缝里生长着，更多的是一些地衣和藓类。
山体很陡峭，没有办法驾马上去，于是只好找了棵树将气喘吁吁的临照马拴在树上。
台雀下面后长长呼出来一口气，在地上站了好一会儿都没缓和过来，感觉地都在晃。
裸露在外的岩石很滑，他们俩只能尽量走在泥土上，泥土的湿气很大，一踩一个脚印。
这次新垣野学乖了，他很快的找到了一根修长的枝条，每走过一段路程，就在岩石上面阿拉伯数字，岩石外面是地衣和苔藓，所以能通过刮掉这些来显示出字来。
台雀大赞了这个方法，“诶，这个不错，省得又像上次在岱山那样迷路了。”
新垣野用枝条戳台雀的肚子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害得我们白白走了那么多的路，真不知道你吃这么多有什么用。”
“呐呐呐，昨晚我们可是一起吃饭的啊，我没比你多吃多少哇，我饭量很小的。”台雀用双手比划着昨晚饭碗里米饭的体积。
新垣野没管他吃多吃少，还是继续爬山，想不到上次才从岱山爬过来，现在又要爬山。
跟岱山很不同的是这座山湿气很重，新垣野才爬了一会儿，额头和手臂上满水渍，这些不是汗水，而是空气中的水分附着在了皮肤表面，甚至连头发和衣服都打湿了。
“真是座怪山。”新垣野鼓囊了一句。
台雀为他解释道：“这边是山阴，常年不见风也不见阳光，自然是这样的，等到了山顶还奇特呢，一边常年烈日照射，一边常年阴湿，所以也被叫做阴阳山。”
“所以这样的气候条件有利于草药的生长？”新垣野的问题很显然问到了点子上。
“这次我们特地去找一味草药，它就喜欢长在半阴湿半干燥的地方。”台雀说到了草药上满身是劲。
“你师从何处啊。”新垣野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我没有师傅，都是看一些医书和自学的？”
“哇，那你还敢给人看病，你不怕致死了啊。”新垣野不敢相信，医学没有人领进门光靠自学简直难以想象。
“一开始是害怕的，我都是自己试药，我本来很瘦的，后来因为试了很多药之后才变成这样。之后发现药理都是相通的，医术这才好了起来。”台雀说得云淡风轻，似乎那件事情没有给他留下什么阴影。
新垣野走在前面回头笑呵呵看他，“原来你不是天生就这么胖啊，哈哈哈。”
新垣野的笑声有一点嘲讽的意味，可是台雀不在乎，或者说已经习惯了。
两人一直这么走着。
新垣野走在前面，他负责记路，每走一段路程就在岩石上写下记号，阴暗潮湿的地方毒虫就多，所以他走得就格外小心。
台雀走得比新垣野还慢，除了他的身体太胖之外，他还会时不时地留意地上的花花草草，有合适的他就会采下来扔竹篓子里。
顺着山路往上爬，越爬越是阴暗，一些不知名的高大树木来时密集了起来，这些树似乎在阴暗条件生长得极好，枝繁叶茂的甚至都遮蔽了天空。
新垣野感觉到身上的水气越来越重，并且感觉皮肤表面都是黏黏糊糊的似乎还有些痒。
回头看台雀，他似乎也是这样的，喘着粗气，脸上油乎乎的像镀了一层膜。
“喂，胖鸟，这会不会有毒啊。”新垣野担心地问。
“应该没有，回去我给你弄点草药泡个澡就好了。”台雀弓着腰，双手扶着膝盖，看来是累得不轻。
就这样继续走了大约一个半个小时，茂密的树林走到了尽头，似乎也能看到光亮从树叶的缝隙中透出来。
走出阴暗潮湿的密林，天光大亮。
入秋的阳光似乎温暖且干燥，立马就散去了新垣野一身的湿气，他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冲着还在密林的台雀嚷着：“胖鸟，好像快到山顶了。”
“好，好，好，找个地方歇一下。”台雀浑身的肥肉随着剧烈的喘息而起伏着。
从小裂巅山的山顶朝下望，两边是不一样的色调。
往西是浓重阴湿的高大密林，往东是浅绿色的矮小灌木，朝东面更远处看，视线的尽头是一片海，碧蓝碧蓝的海，来到这个世界新垣野还是第一次看到海。
“那边是什么？”新垣野用手指着。
“噢，应该是临照海。”台雀瞄了一眼，然后找了个稍微干净的石头瘫了下去。
从临照海吹来的风顺着小裂颠山山阳面往上吹，吹到了新垣野的面门，新垣野张开双臂迎接这风。
台雀虽然很累，可是看着充满活力的新垣野，他还是由衷地笑了一下，往日里爬山都是自己一个人，累了困了，饿了渴了，都是自己一个人，现在多了个新垣野突然就感觉不那么孤独了。
很显然，新垣野也知道台雀是这个意思，这就是台雀下毒也要把新垣野弄来的原因。要是不用下毒来威胁，让新垣野陪他来采药，新垣野才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