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朝堂之上
同样是镇远镇夜袭三天之后,
南楚国都
辽庆
朝堂之上,
金銮殿中,红漆柱上镶着栩栩如生的九条金龙,它们或是握持龙珠,翻越云海之中,或是獠牙微露,震慑宵小之辈,或是翱翔于山水之间,翻云覆雨其中。
恢弘霸气,果不是皇家殿堂。
奇怪的是,鸡鸣三声已过,偌大的金銮殿却空无一人,只余几个丫头宦官洒扫灰尘,显得空荡荡枯寂。
辽庆西门三里处,
一涧江水横贯东西,左顾右盼不到边际,春来雨去,万物复苏,因此江里也多了许多游鸭,嬉戏觅食,好不快活。
几只纸鸢也怡景地上了天,有春燕,有野隼,有飞蝶,花花绿绿。
江边有一座亭子,古色古香,浸满了辽庆烟雨,显得古色古香。
此时亭子里聚集了好几百人。
不是什么诗词歌会,不是什么深闺小姐出嫁。
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次早朝而已。
没错,南楚的皇帝有个癖好,早朝从来不在宫里进行,有时是在城中,有时是在街上,有时是在茶楼中,有时甚至在春楼之中。
无论是江南烟雨,淫靡之气,市井烟火。
不得不提这个皇帝有七分风流,三分才气。
而这次,便是在这个亭子中。
少女紧紧地抓着自己手里的线轮,或许是春风调皮,线轮里的线走的飞快,可见少女青葱手指白嫩如同初生春笋,也因为较劲红了几分。
但她的纸鸢还是摇摇摆摆,找不到定处,飘飘晃晃,浮浮沉沉。
少女的心如同被丝线牵着一般,随着纸鸢上下起伏。
但她的底下却跪着一群人,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这个因为风筝被风刮走而生气的少女,正是南楚昭和帝——轩荷。
年方二三,正是豆蔻年华。
轩荷直到风筝被挂走然后逐渐看不见后,才转过头,收回了目光,拿起一旁宫女递的手绢,擦了擦手。
笑嘻嘻地开口道:“为朕制作这个纸鸢的匠人是谁呀?”甜丝丝的声音不知为何带了一丝凉意。
“是草民&34;跪倒的下人中传来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
“哦”轩荷微笑着将视线转向角落里哆哆嗦嗦站起的书童。
书童长得颇为俊秀,脸蛋上还带着婴儿肥,年龄也就十一十二左右,此时此刻却不知为何吓得如此胆战心惊。
好像正在对他笑的少女会吃了他一样。
“我好喜欢你为我做的那只纸鸢呀,可惜它飞走了’说着说着,少女大大的瞳孔中已经盈满了泪水,可怜兮兮。
”我怕它孤单,你去陪它好不好。‘依旧是可怜兮兮的语气。
“陛下,不要啊!陛下”书童原本清澈好听的声音却变得歇斯底里。
轩荷继续微笑着,但声音却分外冷冽:
“剥了他的皮,朕还没见过人皮纸鸢呢,想必比那些裱纸浆糊要有趣不少吧。“
那个书童被拉了下去,就在江边被剥了皮,血水流在湍流不息的江水里,瞬间消逝不见。
野鸭游鱼依在却显得分外血腥
看着“人皮纸鸢”飞上了天后逐渐消失不见,轩荷这才满意地转过头去,依旧是那人畜无害的清纯笑容。
“诸位大臣,早朝现在开始’
轩荷,才过而立之年,实际上,她的童年非常悲惨,她的父亲南楚先皇生前育有三个女儿,但她的大姐夭折,二姐死于心病,三姐柳如烟被他父亲非常看好,因为没有男丁,所以柳如烟早早被内定为了皇位继承人,凭借自己的才华堵住了朝堂之上反对的人的嘴。
怎料柳如烟去北明游历之时遇到了一个文人:墨文黿
对他一见倾心,后来看他身死,为他打抱不平,单人单剑闯入北明帝郡,最后再也没回来。
她的父亲因此大病一场,在最后留下了她之后就驾崩了,随之她的母后也紧随而起。
于是南楚皇室无后,只得立了轩荷为帝,但她的朝政却被先皇贵妃的亲戚把控,她只是一个傀儡。
本来年幼的轩荷认为这样挺好的,怎料其中一个皇亲国戚在宴席中喝醉了,看见如同出水芙蓉的轩荷,动了坏心思。
半夜偷偷潜入轩荷寝宫,欲行不轨之事。
紧接着就是那个外戚的一声嚎叫。
宫女冲进来看时,发现轩荷双目无神,嘴里紧紧咬着一截东西,而外戚下体全部是血,躺在地上已是进气短出气长。
那宫女正欲抠时,怎料轩荷却吞进嘴里,咽了下去。
满嘴是血的轩荷在当夜就吓死了一个宫女,吓疯了两个。
后来轩荷伙同先皇留下来的忠臣,对外戚采用了雷霆手段。
流放的流放,诛九族的诛九族。
朝政就逐渐被年仅十五岁的她掌握。
但因此养成了一个怪癖,皇帝的宫中绝对不允许任何成年男性,太监也不行。
因此宫中只有十岁到十五岁的小太监。
等到了年龄,或是处斩,或是遣出宫去,或是卖去青楼。
没错,皇帝厌恶男性。
所以管理军政大权的是王镇国,一个女将军。
事实上,军政财等大权全部交给了女子。
但轩荷确实是一个爱民亲民的好皇帝。
“陛下,臣前来请罪。”一声娇喝响起,王镇国披甲跪在了亭前。
轩荷笑了笑,开口道:&34;镇国姐姐何罪之有,莫不是将我南楚的大胜局面转变为惜败罢了。&34;虽然是调笑之言,但却充满着肃杀之意。
“臣罪该万死,不敢妄信北明军中细作,更不当小瞧北明的莽夫。”说完便重重磕了三个头。
鲜血顺着王镇国美艳的脸庞上流下,显得娇艳又惹人怜惜。
轩荷妩媚一笑,往前两步,走到阶前,食指轻轻挑起王镇国的下巴,使得王镇国不得已仰视着她,鲜血蔓延到王镇国玉颈上,逐渐沿着轩荷的手指而流,血红色逐渐蔓延到轩荷的瞳孔之上。
这是欲望的血红,轮回桥上的彼岸花,心脏上扎根的曼陀罗
两人的呼吸逐渐急促
“咳咳,陛下,注意风评”同样跪在最前面的老妇人开口道。
轩荷闻言,如同做错了错事被抓住的顽童一般,俏脸一红,收回了手,往背后一转,用故作威严的声音开口道:“是朕失态了。”
王镇国经这么一提醒也是吓一激灵,不过随着肾上腺素的快速消退,额头上的刺痛迅速蔓延至全身,使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而轩荷恰好此时将头转回来了,看见王镇国这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脸上一红,又转回去了。
轩荷平复好心情之后,将头转了回去,脸上的娇羞不再,又换上了一副淡漠的样子,娇气的眉宇间真多了几分王霸之气。
“王爱卿,且与朕说说战况和经过吧。”
王镇国闻言,抬起头就将经过细致地讲述给轩荷听。
轩荷听完,坐在靠椅上,转动着自己的纤纤玉指,这种情况大约持续了半炷香,轩荷停下了转手指。缓缓立了起来。
这一刻轩荷以女儿身,站出了帝王姿。
睥睨天下,恃才傲物。
“传夜鸦南部统领上来进谏”
“传中军左偏将,右偏将”
随着一道道命令的发布,众人陆陆续续跪在了轩荷上面,
而轩荷在上面一眼就注意到了隐藏在众臣中间的戴着夜鸦面具的身影。
“统领,战中你勘察失利,使我军遭受巨大损失,此为大过,论罪当斩!”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叽叽喳喳起来,有的在为这个年轻统领抱不平,有的则是与他不对付巴不得置他于死地。
“不过”轩荷特意拖了一个长腔,一惊一乍不知道又提起了多少人的心。
“战前你事先劝诫,考虑周到,此为一功,被埋伏后你及时垫后拖延时间,为我军主将领脱困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你为首功。”
“功过恰好相抵,你退下吧,吃一堑长一智,吃掉的亏,莫要再吃回来。”
夜鸦统领称谢后退入人群之中。
“镇国将军!朕问你,你这个将领是怎么当的?你那个武状元是在茅房里考的吗?”轩荷凤眸一转,哪有之前娇羞的样子,直接破口大骂道。
老妇人不由得咳嗽道:“陛下,注意措辞。”
而王镇国被骂的头都不敢抬起来,头磕出来的血依然没止住,一滴滴落在古色古香的石板上。
&34;朕宣布,镇国将军渎职,用人不明,致使我国大败,朕今日就撤你大将军的职位,你给朕在府里软禁一年,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府。&34;
轩荷看见她这副模样,自然是不忍心再骂,语气都温柔了许多。
紧接着头一转看见阶下跪的其他将领,顿时连骂都不想骂。
“传朕令,这几人扰我军心,出计不力,宣锦卫,午时问斩!”
不等他们的哭嚎声,轩荷就一声令下:
“赶紧带走,别污了朕的眼睛,王将军,随朕回宫!朕要好好收拾你!”
说完,便带着王将军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