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黄坤提亲
妈妈用生气的眼光瞄了一下可凤，训坼着说“都说你聪明，我看你整一个猪脑瓜！人家黄坤说喜欢你，诚心要娶你。这不，人家母子俩一早就提着水果，烟酒来我们家亲自和我们提亲了”
“不行！”可凤生平第一次在妈妈面前提出反对，而且不经思索出口就说“我不同意。妈，你和爸爸千万不要答应。”
“你不要不识抬举！”妈妈生气地说“人家真心实意地对你，母子一起上门提亲。给足了你面子。不像那个东明，开始还口口声声说喜欢你，保证会说服他妈妈让他娶你。结果现在一句话都没有就娶了别人。”
可凤原本好不容易抑制住让自己平稳下的心让妈妈的这番话掀起一阵疼痛，她难受地说“妈妈，都过去了。我们不要提了。”
“知道过去了就好。”妈妈疾言厉色地说“人家母子俩还在客厅里等着，你快点穿好衣服出来。”说完走出房间，生气地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可凤尽管内心悲痛，可是还是强忍着伤悲快速穿好衣服，洗漱好就去客厅见黄坤。她要亲口拒绝黄坤的提亲。
“你是可凤？”可凤刚进客厅，一个衣着光艳的中年妇女快步走到可凤面前，用手去摸可凤的手臂做作地说“哎呀。都长这么大了，长得真好。难怪我坤儿昨晚跟我念叨了一个晚上。说他很喜欢可凤，要我和他一起来提亲表示诚意。这不，不到六点就起床把我喊醒，急着要来你家提亲。像怕你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可凤走到餐桌前倒了杯茶，双手捧着送到黄坤妈妈面前。诚恳地说“伯母，请您喝茶。谢谢您母子俩对我的抬举。可是对不起，我不打算结婚。请您见谅。”
黄坤妈妈接过可凤手中的茶，巧舌如簧地说“你放心啦，我最通情达理了。你们先谈着。我不会像那些不懂理的父母去干涉孩子。我有三个儿子，坤儿是最小的。他俩哥哥早结婚都有孩子了。所以你嫁来我家最享福的。我只有一个女儿还嫁去外省，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坤儿就是你爸妈的儿子。我坤儿会给你爸妈养老的。”
“是的！是的。”黄坤立刻附和着说“可凤只要你高兴，我们结婚后我可以和你一起住这里。我保证孝顺爸妈。”
“谢谢你们的好意。”可凤很坚持地一字一句一字一句地说“真的对不起！我现在不想结婚，也不想谈。请你们谅解。”
“我知道你刚被东明抛弃了心里难过，所以不想谈。”黄坤说“没关系，我有耐心。我会等你，我每天来陪你，等你心情好了我们再谈、”
黄坤的话像刺一样刺痛了可凤的心，刹那间她的泪水就无法自控地涌出来。她哽咽着对黄坤说“我说了，我不想谈。请你回去。不要逼我了好吗？”说着她就飞快地走出客厅，跑回睡房关上门趴到床上用被子捂住头哭泣起来。
此后黄坤每天一有时间就来可凤家里，与可凤爸爸一起去地里挖地，挑水淋菜。抢着帮可凤妈妈喂猪，烧火煮菜。尽管可凤多次明确告诉他劝他不要枉费心思，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她真的对他没有感觉。
可是黄坤仍然我行我素，声称会用时间和行动让可凤接受他。可凤被逼得无奈，只得向爸妈求助。
“爸，妈。我真的不喜欢黄坤，我也不想再谈了。”中午可凤见黄坤在她家吃过午饭回家有事了，就赶紧对父母说“我不可能接受他的，你们不要再让他来我们家了。他买了多少东西来我们家，花了多少钱我加倍给他就是了。”
可凤妈妈听可凤这样说，立刻大声怒骂着可凤说：“你喜欢谁？别人都已经快做爸爸了，你还要去纠缠吗？他妈妈看得起你吗？人家是怎样羞辱你的？你是猪吗？你的脸皮去哪里呢？别人不要你也要去纠缠人家吗？”
可凤见妈妈越骂越凶，赶紧解释说妈，我不会去找他的。我就是再傻我也知道要尊严呀－--
“你还知道要尊严？”妈妈犹如机枪扫射般数落着可凤“黄坤哪点不如东明？论长相，论家庭条件都不比他差。而且人家妈妈还很通情达理，还亲自来我们家提亲，对我们许诺会对你好，会给我和你爸养老。老人都说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座庙了。你不要不识好！你必须给我嫁了，不然我不放心你。”
“妈－--”可凤央求着“我其实还没满二十岁的，我不想结婚。”
“砰－--”的一声，妈妈把手中的茶杯砸了。横眉怒视着可凤说“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想要逼死我是不是？你再说一句？你嫁不嫁？”
可凤知道妈妈的脾气，不敢再顶撞了。连声说“好，我嫁。妈，你不要生气，我嫁就是了。只是我也不嫁黄坤。我就是要嫁我也只嫁给杨伟成。”
“杨伟成是谁？”妈妈厉声问。
可凤就详细地把她和杨伟成是怎样认识的？杨伟成的家庭情况，她和杨伟成在一起工作时杨伟成对她的种种关心与帮助。还有杨伟成及他姑姑向她求婚时对她说的话对她的承诺－-－一切的一切和可都一五一十地告诉妈妈。她以为妈妈会感动的，没想到妈妈却横眉冷眼地说：
“你不是读书很厉害吗？你读书不是每次都说你考第一吗？你是读傻了吗？自己家什么条件？你不知道吗？连东明家和我们一样都是农村人都嫌弃我们家。你还想去嫁广州？嫁给大老板？---”
“妈，你知道吗？其实越是真正有钱的人素养越好。”可凤说“人家杨伟成对我真的很好的，还有他姑姑。我回来前他姑姑都向我承诺，只要我决定要嫁给杨伟成我就给她打个电话。她会亲自和杨伟成一起来我们家提亲，三书六聘风光光地把我娶回去。还保证只要你和我爸愿意去广州－--”
可凤说到这里，妈妈就怒气冲冠咬牙切齿地打断着说“你是没睡醒吗？这些年我们村就有好几个女的凭长得好看嫁给有钱人，可是结果呢？都是被有钱人玩一两年就像扔垃圾一样扔了！就集上有户家人的女儿，原来多好一个人，不但长得漂亮还很会唱歌跳舞。去深圳打工被大老板看上了娶了她。结婚时也很风光，回来摆了很大的酒席。结果第二年生了个女儿，人家大老板连女儿都不要。把她住的房子卖了就消失了，见都不见她了。你去看看现在变成怎样？整一个傻婆！衣服都不知道穿，孩子还是她妈帮她带了。”
可凤听了，眼前浮现出了那天在集上那个女人疯疯癫癫地捡地上的烂苹果吃时的样子。记忆中那女的比她大三岁，长得很漂亮。小学时同在杨溪小学一起上学。六一儿童节时看过她表演的唱歌和跳舞－-－那天看见她现在变得疯癫的样子还感到疑惑。
“我警告你！”妈妈满腔怒火地继续吼骂着说“你要是贪钱嫁去广州，你就永远不要进这个家门！如果你像那个傻婆那样被别人抛弃了，你就死在外面好了－--”
可凤坐在溪河里露出来的大石头上，河里的水清澈见底，连河底的沙石都看得一清二楚的，鱼儿们欢快地游来游去，它们尽情地体验着快乐的滋味。在鱼群中，偶尔还有几只小虾混在其中，它应该是来凑趣的，只见它们舞动着它们那细长的钳子似的爪子，不甘落后地游来游去。
可凤就这样独自坐在石头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河里。神情漠然。原来一个人真正悲伤的时候是可以很安静的，安静地不哭，不说话，也不流泪－-－只是静静地坐着，很久，很久。
这时，河边有人在放声歌唱着－--
“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的角色里，对白总是自言自语，对手都是回忆，看不出什么结局，自始至终全是你，让我投入太彻底，故事如果注定悲剧，何苦给我美丽，演出相聚和别离，没有星星的夜里，我用泪光吸引你，既然爱你不能言语，只能微笑哭泣，让我从此忘了你－-－哈－-－哈－-－哈－--”
忽然，歌声变成凄惨的狂笑声。可凤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在一边仰头狂笑一边脱衣光着身子往河里走。
可凤认出就是妈妈所说的那个被抛弃变疯的女人，于是赶紧跑过去叫唤着她“姐姐，快把衣服穿上。”可凤边说边拉着疯女往河边走。
“如今我对你来说，也只不过是个陌生人！看见我走在雨里，你也不会再为我心痛”疯女唱一会又“哈－-－哈－-－哈－--”一阵狂笑，然后把裤子也脱了，赤身裸体拿着裤子边挥舞着裤子边跳舞边狂笑。
这里跑来两个男孩叫喊着她
“姐姐，你又在干什么？”男孩一个抱住疯女，一个在帮她穿衣。
“姐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人要学会放下”一个男孩把疯女搂住劝说着“你要放下执念，放过自己。留不住的东西，用脚踹远一点，人心换人心，换不来就转身，没必要在玻璃碴子里找糖吃，伤嘴反胃，扎心崩溃。姐，你不要纠结了好不好？已经两年了，你该释怀该理智了。为不在乎你的人折磨自己和爱你的家人，不值得呀！姐姐”
疯女听了，把头埋进弟弟的怀里，“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那凄惨的哭声划破寂静的河边，笼罩在夕阳斜照的天空。显得是那样的凄凉，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