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痴情总被无情伤
过了许久，杨总走过来拍了拍杨伟成的后背。俩人才分开。
“九点二十分开的车，时间不早了。阿凤该进站了。”杨总依旧温和地说。
可凤咬了咬嘴唇，含着泪不说话。转身拖着行李箱就往进站口走。
杨伟成情不自禁想追上去，可是被姑姑一把拉住了。
“成儿，感情婚姻是不可强求的！”姑姑拉住杨伟成爱怜地劝导着说“人的一生中能遇到自己的真爱，并且为真爱努力过，倾心付出过，搏过，争取过就够了。真正的爱是付出，让自己爱的人幸福和快乐。而不是给对方压力去占有。”
“姑姑，”杨伟成再也无法自控地哭着扑到姑姑怀里“我知道。姑姑。道理我都懂！我只是好难过，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
可凤与父母吃过午饭后按捺不住想见东明的心，她跑去河边想看看东明有没有在河边放牛。河边有好几个人在放牛，可是东明不在。她又跑去山边的草地里，山边草地很宽广，她很认真地来回寻找了两遍，可是没有看见东明，也没有看见经常和东明一起的正新。她不好意思向正放牛的人打听东明的去向，就走去她家山边的那块地，也就是当年与东明相遇相识的地方。
可凤站在场地边上，与东明相遇那天的情景如电影那样一幕幕在她脑海里呈现－-－可凤抬头望望面前魏丽高雄的山，转身再望着山下醇醇而流清澈见底的溪水。可凤情不自禁地喃喃吟声－--
“自心中有你，魏山丽，溪水清，所见山花草木皆唯美。你也许不是最好的，可是你却在适宜的时间闯进了我的心扉，从此无心观美景，只恋心中这束光－--”
“阿凤，恋爱与婚姻是两码事。如果你感觉是真爱，决心要和他在一起，那你就要尽早地去面对，面对他的家庭，面对你们所需要面对的一切－--”可凤的脑海忽然响起杨总对她说的那番意味深长的话。
可凤沉思了一会，自言自语地说“杨总说得对，我既然决心要与东明在一起，我就应该勇敢地去面对他的家庭。虽然知道他妈妈在村里泼辣拔横是出名的，可是丑媳妇也好面对婆婆的。只能用真诚打动老人了。”
东明的家境以前在村里是属比较好的，他家的房子都是红砖瓷瓦建的小别院。
可凤来到东明家大门外，只见院外的铁门是敞开的。可凤不好意思在大门外喊东明，就鼓起勇气，忐忑不安地往院子里走。
院子蛮大的，里面是一排排粉刷白墙的红砖屋。整整有八间房子并排着，房子四周砌着围墙，围墙边种满了各种花，尤其是蔷薇花和月季花，还有牵牛花都沿墙攀长，花儿正在盛开，花团锦簇，繁花似锦，满院绚丽多彩。仿佛走进仙境。
“你找谁？”
可凤正陶醉了，忽然被一声响亮的喝问声惊醒过来。可凤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六十岁左右仪态万方，威风凛凛的妇女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拿着木水勺。用审判的目光瞪着自己。可凤认得这是东明的妈妈。
“伯母你好，请问东明在家吗？”可凤礼貌地问，声音充满了胆怯。
“你是吴春旺的小女儿？”东明妈妈问，声音明显是在质问。
可凤尽量控制自己内心的胆怯，极力地让自己露出乖巧的笑容对东明妈妈说“是的，伯母您认识我？”
东明妈妈用冰冷的目光朝可凤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声色俱厉地说：“我怎么会不认得你？村里人都说吴春旺夫妻俩一辈子都堕落，生的女儿却都长得不错。尤其是他的小女儿，不但聪明读书厉害，还很会写东西。长得也很好看，我一直不信，现在看来确实长得不错。”
可凤虽然看出了东明妈妈的对自己的不喜欢，可是她想争取一下。所以她仍然礼貌地说“谢谢伯母夸奖。”
“你喜欢我东明？”东明妈妈问，声音是那样的尖锐冷漠。
可凤不敢直视东明妈妈的眼神，但是仍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喜欢东明。我们－--”
“你自己家什么条件你心里没底吗？”东明妈妈没让可凤说完就气势汹汹地说“你家又穷还没有男孩！你三个姐姐都嫁出去了，你要是嫁给我东明，你不是在害我东明吗？结亲是要门当户对的！你这都不懂吗？亏得村里人都说你聪明！难道你的聪明就是利用我东明吗？”
可凤望着东明妈妈盛气凌人，严词厉色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慌乱。可是她不想轻易放弃争取与东明一起的机会，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对东明妈妈说“伯母，请您放心。我会努力的，我是真心地喜欢东明。我已经在学医药了，我会和东明一起创业养家－--”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东明妈妈厉声吼喝着打断可凤的话“你想都不要想！我告诉你，我东明已经答应我从此与你断绝来往。相了亲，订了婚。他老婆还怀孕了，准备等孩子生下来结婚酒满月酒一起摆。你死了这条心啊－--”
东明妈妈的每一字一句都像刀那样扎着可凤的心，尽管可凤早预料了东明妈妈会拒绝她给她脸色看。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东明妈妈会这样毫不留情严词厉色地奚落她。更没有想到东明已经答应了与她分手，还快做爸爸了－-－难怪大半年没有东明的音信－--
“你是女孩子，我警告你啊，你可不要没脸没皮地纠缠我东明啊－-－不然我不会对你客气的啊－-－我的脾气你应该知道的－--”东明妈妈还在如炮击骂着可凤。
听到这里，可凤已经听不下去了。事已至此，可凤也不想再说什么，但是她也不愿意在东明妈妈面前流泪哭泣。于是她强忍住悲伤，噙着欲掉的泪转身快步向大门外走。
可凤不敢回家，因为知道自己无法自控想放声哭泣。她不想让爸妈知道东明妈妈是如此藐视自己。更不想让邻居听到她的哭声－-－她只得含着泪走到离村子一公里的杨溪河边找个没人的地方。
杨溪河一百多米宽，河水不深，到河中央也就三四米深，潺潺流水清澈见底，溪河两岸长满了芦苇与杨柳。可凤站在溪边，泪水早已迷糊了她的双眼，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想起东明妈妈那些话。她很想放声大哭，可不知为何却又哭不出来了。她不由自主地往河里走。
渐渐地，可凤越走越深，河水已经淹到她的胸前了。她闭上眼，想一头栽进水中，这时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父母失望的脸孔－-－顿时间可凤感觉心中有另一个她在骂她
“吴可凤。爸，妈本来就是因为觉得没有儿子，老了没有保障才自暴自弃的。如果你为了被人抛弃就投河自尽。你会让全村人笑话，让你爸妈更加自负。父母的养育之恩未报，你有什么资格去死？”
这时她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喂－-－你在干吗？”河边有人在大声喊。
可凤停止了哭泣，含着泪朝河边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正在下河，可凤赶紧往河岸走。
“哦，吴可凤。怎么是你？”可凤返回到河边时，男子走到可凤面前喊着她的名字问。
可凤用手拭去眼里和脸上的泪水，看了看眼前的男子。长得高大，国字脸，但可凤不认识他，可是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可凤感到疑惑。
男子见可凤一脸诧异的样子，就笑了笑说“我也是杨溪村的。我就黄坤，村里集上百货店旁的早餐店就是我家的。你肯定不认识我，因为我比你大九岁。但是我认识你，知道你叫吴可凤，知道你初三退学出去打工了”
可凤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多？”
黄坤笑着说“我们男人在一起就喜欢谈论村里哪个女的长得好看？谁在谈婚了？因为你长得好看，又退学了。听说你很会写作，我们男的都讨论怎样去追你？我本来想去追你的，可是很多人都说你被黄东明那小子追到手了－--”
“黄东明”这个名字像根针一样扎着可凤的心，她无法自控地又泪如泉涌了。
黄坤见可凤忽然又泪流满面了，不解地问“你怎么啦？刚才不是没事了？怎么又哭了？”说着想用手去帮可凤擦眼泪，可是可凤却后退不让他靠近。
“嗨－-－你放心啦。我和你是同村人，我是好人。”黄坤开导着可凤说“同在一个村子，我们就像自家人一样。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些的，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出主意呢？”
可凤听了，就抽泣着把她与东明相恋，东明对她的诺言，她对东明的感情，以及东明听从他妈妈和她断绝关系，还有东明妈妈疾声厉色地对她的数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黄坤。可凤毕竟太年轻太单纯，她不知道倾诉也要看对象。她更没想到她轻易不了解对方就全盘倾诉会给她带来致命的灾难。
可凤万万没想到黄坤听了后竟然对她说“哎呀－-－这有什么？东明家自他爸爸去世后就落魄了。他家现在的条件跟我家比差远了。他另找人，你也另找人呗。谁怕谁？我早就喜欢你，你嫁给我就是了。”
可凤听了刹那间感觉内心在发抖，顾不上悲伤。只想赶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可怕的男人。
“对不起，我不想结婚。天黑了，我要回家了。”可凤慌忙说着转身快步跑。
“我是认真的，明天我就和我妈去你家提亲－--”黄坤在可凤身后大声喊着。
可凤不敢停下回话，飞快地往家里方向跑。
“小凤，小凤－--”可凤睡得迷迷糊糊时听见妈妈在喊着“小凤你不要睡了，有人找你。”
可凤努力睁开眼，见妈妈站在床边。在她印象中妈妈从来不管她，不会喊她起床的。所以她感到奇怪，就好奇地问“妈妈，怎么啦？”
“我们村里叫黄坤的一早就和他妈妈来我们家了”妈妈说“黄坤这孩子蛮有心的，和他妈妈一起来我们家亲自向我提亲。”
“黄坤？”可凤听到这个名字立刻从床上蹦起来，吃惊地看着妈妈说“他来我们家提什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