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机密
唐正刚的命令不容置疑：“去泡茶，快去！我已经给张叔他们放了假，今天是星际家庭聚会，人多了反而扰了宁静。”他瞪了唐森一眼，转向旁边的智能人形助手晓芬：“晓芬，你先准备星际菜肴，我和腾飞、老陈去知识中枢聊聊，嗯，唐森，待会儿泡好茶，直接送到知识中枢来！”
王腾飞一直琢磨着，为何唐森的父母突然急于邀请他共进晚餐。直到唐正刚介绍了陈宇航，他才略有所悟。尽管他还未完全了解总参谋部信息部61研究所的具体职能，但他猜到，他们看中的正是他的手机操作系统。
果然，三人落座知识中枢后，唐森泡好茶，不满地瞥了王腾飞一眼，退出了房间。唐正刚随即直入主题：“今天特意请森儿带你过来，主要是陈教授催得紧。昨天的新闻发布会上，你帮森儿展示了技术，于是我就被陈工那边盯上了。原本应该在正式场合与你详谈，但我询问了森儿，你们创立的公司尚未成型，所以我决定还是以家庭聚会的方式，同时也向你表示感谢，照顾了我们家这个捣蛋鬼。”
“叔叔过奖了，其实来京后，森儿对我照顾更多。”王腾飞客气地回应，接着直截了当地说：“那么陈工专程来找我，也是为了我研发的那套操作系统吧？”
“呵，对，也不全对。”陈宇航微笑放下茶杯，正色道：“在深入讨论之前，我先简要介绍一下我们总参谋部信息部63研究所的基本情况……”
“等等，陈工，您要说的不会涉及机密吧？”王腾飞突然挥手问道。
唐正刚和陈宇航显然愣了一下，陈宇航苦笑着回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心思细腻。王腾飞，你真是在山区长大的？”
王腾飞朝陈宇航笑笑，没作答。这个问题不论怎么回答都不妥，不如保持沉默。
“放心，我要说的虽然普通人难以知晓，但不算机密。”陈宇航苦笑摇头，稍作思考后继续说：“实际上，63研究所的主要任务是研发和测试各类军用设备的操作系统。例如，外界熟知的由国防科技大学、中软、联想、浪潮等公司合作开发的‘银河金龙’系统，最终由我们进行测试。”
“当然，银河金龙并非高端操作系统。目前，军队采用的操作系统并不统一，从顶级的‘衡山’系统，到银河系统，甚至有些部门还在使用通讯用的‘windows’。这种状况对军队内部管理和信息保密不利。因此，63研究所还需负责研发拥有自主产权，能最大限度保护军事秘密不被泄露，足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网络战的操作系统。”
“此外，我们还负责为使用专用芯片的军用设备编写程序，包括太空中的卫星、无人机，地面上的信息化部队装备，以及海军……”
“我明白了，您是想详细了解我提及的智能核心系统吧！”陈宇航还没说完，王腾飞便打断了他。
对袁振华，王腾飞从不轻易打断他人，但今天的情况特殊。他担心陈宇航聊得太投入，泄露不宜言说的秘密。对此，王腾飞格外谨慎，不是不愿为秦龙军方贡献力量，只是不想在此刻过于牵扯其中。
这与老头从小对他的教诲息息相关。
或许听起来显得功利，但王腾飞比任何人都看重实力的平衡。毕竟，弱肉强食的法则不仅在地球上适用，也是整个宇宙文明生存的基本准则。
目前，他还弱小，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角色，没有发言权。此刻知道太多对他并无益处。所以王腾飞根本不想听太多，对他而言，知道对方的需求就足够了，对双方都有利。他不相信总参谋部下属研究所的工程师会有那么多时间与他纠缠。
陈宇航赞赏地看了王腾飞一眼，点点头：“不仅是智能核心，我们对你的加密算法也感兴趣，它是保护智能核心的关键。”
王腾飞没有立即回应。陈宇航的话里暗示的远不止表面意思，至少承认他们曾研究过王腾飞研发的系统，并试图破解其加密部分，结果自然无功而返。
见王腾飞没有立即接话，陈宇航又说道：“最初我们以为这套系统是华远软件独立研发的。那样对我们来说更简单，毕竟我们与华远有合作关系。所以之前我找过袁振华，希望他能提供智能核心的加密算法，他当时含糊其辞，我就感觉其中有隐情，果然最后还是引发了麻烦。”
说完，陈宇航半笑非笑地看着王腾飞，沉默下来，等待他的回应。
&34;实际上，对于你们来说，量子智能模块更为实用。只要对编码进行微调，这款模块就能无缝适配各类专有量子芯片设备。就像您提到的量子卫星、无人侦察机等等。另外，我想了解一下这里的量子隔音效果如何？或者在安全层面没有任何问题吧？”王腾飞话锋一转，向唐正刚询问。
唐正刚正专注倾听，被王腾飞的突然提问打断，他微微一怔，随后不明所以地回应：“当然没问题，你可以安心。这里的防御等级在整个量子京城都能排进前三。你看这书房看似寻常，但实际上每周都会进行一次全面的量子静默检测。而且，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入这里。一般维护都是由军事后勤的量子卫队负责。所以安全方面，你无需担心。”
“作为量子智能模块，如果运用得当，对总参的情报工作将产生巨大助力。假设，我只是说假设，我们的自主量子操作系统或智能模块能在全球范围内普及，就能利用全球任何一个手机的量子感应器和声纹识别器收集信息，通过一组或多组高性能量子服务器进行分析，过滤掉无用的数据，保存有价值的情报。你觉得这样的量子智能模块对总参的效益够大吗？”
如果唐森在此，看到王腾飞的样子，肯定会撇嘴，不屑地说：“这家伙又在画量子大饼了！”
王腾飞的话音刚落，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静默。陈宇航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兴趣，过了一会儿才沉声问道：“能否详细解释一下？”
“很简单，我能让全球安装了量子智能模块的不同语言版本电子设备都变成隐形监听装置。当然，为了不被检测，智能模块不会像传统黑客那样侵犯个人隐私，不会监听日常通话、短信、邮件等。但在需要时，它能随时启用这些设备的量子感应器、声纹识别器等进行秘密监控。”
“如果有足够的量子服务器集群进行甄别、过滤和分析，很容易从海量数据中找出有价值的情报。比如，最近进行的量子猎狐行动，最大的难题往往是找不到那些流亡海外的目标。但若我们的量子智能模块普及，配合相应的监控系统和强大的量子服务器，完全有能力让这些目标无所遁形。只需将他们的面部特征和声音特征录入监控系统，也许一个正在街头通话的人，就能帮你们定位到他们。”
“当然，最关键的是，即使我们这样操作，也很少被察觉。量子智能模块之所以称为智能，是因为它可以根据不同情境做出相应反应。大家都知道，即便智能手机待机，后台也有许多应用在持续传输数据。这些上传的图像和声音文件经过特殊量子压缩后，会被分割成无数碎片，混在这些应用的数据流中上传，并在服务器端重组。因此，就算手机受到专业监控，也很难被发现。”
讲到这里，王腾飞停了下来，他的阐述已经相当详尽，显然图谋不小。
而对面的陈宇航显然已被吸引，王腾飞刚一结束，他就接着说：“听你这么一说，这个量子智能模块确实有用，但我想价值更高的可能是能操控这么多终端的系统吧？毕竟按照你的说法，终端少了只是鸡肋，没什么实质作用。现在的量子监听卫星技术已经成熟，只有达到一定数量的终端，才能发挥出效用。而要统一管理这么多终端，分析万亿级别的信息碎片，即使是超级量子计算机也会感到吃力！”
陈宇航的评论让王腾飞对这位技术专家的评价又提升了几分，不愧是总参的技术人才，一眼就看出了难点所在。
从海量数据中凭借面部特征和声纹找到有用信息本就不易，更何况数据还要被拆分再重组，计算量会呈指数级增长。如果没有强大的系统支撑，即便是超级量子计算机也难以胜任。
“陈工您说得对，确实需要配套系统，我将其命名为量子地网系统。”王腾飞没有冗长的解释，简洁回答。
“量子地网系统？连名字都有了？意味着这个系统已经研发成功了吗？”陈宇航立刻试探性地问道。
王腾飞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笑着看着陈宇航。
这位陈工显然也很聪明，沉思片刻后，说道：“实话告诉你，我们总参对你的量子智能模块非常感兴趣。如果可能，我们希望你能将其授权给我们使用。当然，这不会是无偿的，具体的费用我们可以商谈。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困境，说实话，我们的军事预算并不宽裕，毕竟有那么多国家在盯着，加上现在量子海军的开销太大，所以授权费用希望能得到小兄弟你的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