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醋醋
今年的春游活动从很早就开始筹备。
景和从学生会回来，跟明若春透露情报。
“体验非遗？”明若春小声问。
景和点头，问：“期待吗？”
明若春用力点头，问：“什么内容呀？”
“麦秆画，你听过没有？”
明若春想了想，点头，“以前看旅游宣传片看到过，就几个镜头。”
陈宇烨拿笔戳戳她俩，问：“有什么消息？”
景和说没有。
明若春看她捉弄人，很好玩。
上课，明若春比以前更认真。
哪怕明明说不喜欢学习，也没有梦想，对学习还是很认真。
明若春身上有一种景和没办法体会的压力。
景和在草稿纸上乱画了几笔，也开始认真学。
景和能感觉到每一个任课老师对他们充满了期待，景和不懂这种期待从何而来，但有时候，被人期待不是坏事。
明若春可能也是为了这些期待在努力吧。
但这不是她冷落自己的理由！
上厕所也不一起了，吃饭速度也变快乐，甚至吃饭的时候都在看书背单词，自己说话经常听不见。
景和要委屈死了。
但自己又无话可说。
索性整天在学生会弄校报，从审稿定稿到排版印刷，景和已经熟的不能再熟。
学生会的同僚们考虑高三就退位，高一的那帮弟弟妹妹也该管管大事了。
景和百无聊赖地听着，心想自己下学期应该也退了。
有学妹紧张，问：“那下学期你们就不带我们了吗？”
景和没说话。
旁边人搭腔：“有不懂得可以问老师啊。”
小妹妹一脸忧伤，对景和说：“我能加你微信吗？希望能跟你学习一下拍照技术。”
景和沉默着沉默着就走神了，回过神摇头说不行。
看女孩表情受伤，景和补充：“你照片拍的挺好的，用不着我教。”
女孩悻悻离开了。
景和等着印刷机里的卷子印好，也回了教室。
景和经常帮明若春用学生会的印刷机印点资料，年级印刷机总是不够用。
窗外的梧桐发了芽，灰棕色的树枝缀上一点淡绿色。
明若春在好好学习。
过了一阵，校园绿化带里的海棠开了，明若春拜托景和帮忙印资料。
春游前夕，班里一半同学从景和手里借明若春复印的笔记，另一半在找做麦秆画的攻略。
可惜宣传太少，网上没什么攻略，只能自己研究。
景和要了份别人的，发给明若春。
明若春草草看一眼，就先收藏了，埋头整理笔记。
他的笔记思路完整清晰，一开始是为了景和能理解，把笔记的逻辑写得清晰，各科有点基础都能看懂，有难点还会标注知识点。
除了同班同学传阅，外班同学也来讨要。
景和觉得，本来就是给自己的东西，凭什么要跟别人分享。
景和臭着脸一个个拒绝。
后来有人说可以花钱买，景和看到明若春有些掉漆的书架，想了想今年过年明若春都没买新衣服，咬牙整理出一份二手的面向同学兜售。
春游当天，景和转了一笔钱给明若春。
明若春满脸疑惑，退回了，景和抱着相机跟在学生会的队伍里，有些受伤。
研学地点是当地几个麦秆画传承人联合举办的麦秆画展览，在文化馆里。
从麦秆的挑选到制作，介绍清晰，内容详实。
明若春很有兴趣，她手不算巧，但对手艺活很好奇。
景和跟几个学生会的同学先去整体给展览作品拍了照，又回过头拍同学们。
明若春给她发消息：“我捡到一张校园卡，你让学生会发个寻物启事吧。”
景和说好。
明若春发了张校园卡的照片过来。
景和一看，是同组的小学妹。
学妹说高一研学的景区她从小到大去了很多次，特别申请去跟高二的一起研究麦秆画，也可以去拍点校报素材。
也算硬挤过来。
景和：“这人我认识，我带她去你那拿。”
明若春：“好。”
明若春站在一幅巨大的牡丹图下，麦秆制作的工艺品，不细看只觉得颜色古朴，但细看会发现每一处细节都被炙烤粘贴得恰到好处，连花蕊都栩栩如生。
学妹兴奋地举起相机，嘴里念念有词，“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展馆里不好叫外卖，景和想喝东西，看到明若春斜挎背着的的水壶，眼睛一亮。
学妹看景和突然跑起来，急忙跟上。
景和小跑两步，却在一个女生面前停下来，就着对方斜挎的系带，捧起水壶就往嘴里灌。
水壶的带子还挂在明若春脖子上。
学妹：？
景和喝了两口，盖上盖子，给明若春整理好。
“累不累？”景和问。
明若春：“还好。”
学妹：？
学妹背着手走过来，笑着说：“我以为景学姐私下也很高冷呢，没想到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明若春看看景和，不解，“你高冷吗？”
景和：“我高冷啊。”
学妹：？
景和笑着介绍明若春：“就是她捡到你的卡，我们班学霸。”
小学妹有些发愣，连忙跟明若春道谢。
明若春摆手说不用，把卡递给学妹。
景和腻哒哒地拉着明若春的手晃，说自己累了。
明若春捏捏她的手，说等会上手体验做麦秆画就不累了。
景和哼哼了两声。
明若春很意外，景和这是在撒娇吗？
小学妹眼珠子都放大了，看看明若春，眼神又在景和身上粘了一会，说：“谢谢学姐，回学校请你喝奶茶，我先走了，我同学应该在等我。”
景和点头，嗯了一声。
明若春：“那拜拜啦。”
明若春对景和的同僚很友好，但景和很冷淡，明若春有些疑惑，问她为什么。
景和：“又不熟。”
明若春笑：“好好好。”
俩人拉着手互相捏了一会，一起去体验馆。
老远就闻到一股麦秆的醇厚香气，和所有草编工艺品一样，有独属于成熟植物的香气。
麦秆需要火燎麦秆，烧出深浅不一的阴影和花纹，展馆配了许多灭火器。
景和拉着明若春的手进去，小学妹正靠在门口的墙壁上和高二的同僚聊天。
“……班级第一很了不起吗？又不是年级第一。”
景和：？
明若春拉着景和的手路过，说：“没有了不起啊。”
景和笑。
学妹脸色不太好看，试探着观察了一会学长学姐们的反应，抱着相机去别的角落了。
讲解老师在前面示范怎么挑选麦秆。
明若春挑出色泽明亮的麦秆，盯着景和皱起的眉头看，问：“你希望我考年级第一吗？”
景和挑眉，“你不已经是了吗？”
“没有蝉联过呀。”明若春说。
“你想考就考嘛。”景和挑得手忙脚乱，考试这种事，她没什么经验。
明若春捋着麦秆，听讲解老师说怎么用小刀修剪，说：“嗯，好。”
景和：？好什么？
明若春不说话了，专心修剪好麦秆，在纸上画出一个大致的团轮廓，划分出明暗区域，将修剪好的麦秆粘贴上去。
景和满脑门问号，到底什么就好啊？
明若春将麦秆贴好，贴出来一个小卡通人物。
景和：“了不起。”
研学结束，回学校就得写体验感八百字。
明若春洋洋洒洒写完，出门了。
景和拧着眉头吭哧吭哧往作文本上凑字数。
几天后，全年级的作文评选，那位尖子班稳坐年级第一的同学一篇麦草赋，刊登在了校报首页。
明若春拿着报纸研读了两天，第三天晚自习写出一篇烫麦记，洋洋洒洒八百字，比年级第一那位还多了二百字，引经据典辞藻瑰丽。
登在了第二周的校报上。
同学叫苦不迭，上一周背年级第一的，这周背年级第二的，这二位搞什么啊？
又过了几天，这两篇作文刊在本市日报上。
景和早自习点开手机屏幕给明若春看：“你现在是真的很火了。”
明若春摇摇头，不置可否，埋头练题。
课本的习题没什么好写的，明若春总是主动去问老师有没有难度高一点的习题可以做。
物理老师问明若春参不参加物理竞赛，明若春想了想，摇头拒绝了。
物理老师有些惋惜，给她发了个题库。
明若春做了一个星期，有一半的题都拿不准，去问那位尖子班的年级第一。
景和看着明若春又一次埋头跑出教室，大课间，其他同学忙着抽空呼吸一口属于青春期，但被学习和课业挤压的自由空气——在教室里自由打闹的时候，明若春一门心思想考年级第一。
也不主动给她讲题了，只丢给她一本改良后的笔记让她自己看着学，转头就乳燕投林般跑去尖子班的楼，景和咬着牙在窗边看得一清二楚。
景和心脏有些酸胀。
一定是那个学妹在研学的时候提起的那句年级第一，让明若春对隔壁楼的那位大神有了好奇心，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兴趣，激发了极其恐怖的感情！
景和每回去学生会，都咬着一口牙。
不明真相的同学满脸疑惑：“谁惹她了？”
一个月过去，景和感觉自己守了一个月活寡。
好不容易等考完，去找明若春一块回家，景和看见明若春跟隔壁楼的那位大神，在隔壁楼楼下的拐角，相谈甚欢。
樱花开败，海棠花谢，丁香绽放出馥郁的香气，在景和视线之外，在丁香丛的旁边，明若春亮着眼睛弯着嘴角，就那么笑。
景和恼火地咬了咬嘴唇，心底席卷起巨大的委屈。
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明若春最近总是跟那个人聊的有来有往，空闲时间也能讨论一道题讨论得热火朝天，不知道说到什么能笑得明媚又灿烂。
旁边过去两个同学，在激情四射地讨论什么文艺作品当中的主角如何如何般配。
风吹动发梢，景和的刘海挠了挠眉心，般配？
景和不自觉看向花丛外的两个人，同样的满身题味儿，聊起某道题的时候发光的眼睛，对同个解题方法类似的看法和因为兴奋而趋同的胸腔起伏频率，彼此眼中浓浓的欣赏，对经过的同学的招呼置若罔闻的随意回应。
反观自己呢？不搭的性格，不搭的外形，不搭的兴趣爱好，不搭的成绩不搭的家境。
景和用力吸了口气，尽数吐出去，撸了一把头发，转身走了。
“那就这样！回头有别的解法一定告诉我！qqd我！”明若春跟对方挥手道别，蹦蹦跳跳回了教学楼，在一楼大厅里左等右等，没人下来。
明若春摁开手机，几分钟前发给景和的消息对方没有回，电量悬悬地挂着个百分之一，明若春握着手机上楼寻找，在二楼楼梯口的时候，手机轻微震动一下，没电关机了。
教室门已经锁上了，明若春又去了一趟学生会活动室，门也锁上了。
黄昏的光变得暗淡，明若春背着书包跑出校门，回家第一时间给手机充电，开机，没有消息，刷新，没有消息。
明若春不放心，打字：“你回去了吗？”
景和握着车把，身体前倾，神情专注地盯着屏幕里的车道，左边那辆跟她battle半个多小时了，半个小时玩了五六把，景和赢了两把，她不服。
第七吧，景和控制着车把细微摆动，以半米之差率先触发胜利特效，满屏的彩带炸开，屏幕上出现you win！！的特效。
左边男生从车上下来，摆手说不玩了，看着景和的眼神有些暧昧，问：“加个联系方式吗？回头带你去我表哥的俱乐部玩？”
景和扭头扫他一眼，嘴都懒得张开，但还是金贵地吐出两个字：“不了。”
“你是附中的学生吗？”对方问，景和的衣服书包就放在旁边地上，一点都不讲究，手机在书包里叮叮当当响。
景和皱眉，不懂自己在闹什么脾气，但没发给明若春，她就想随便找个什么东西发泄一下，这个男的，看起来同龄，非得缠上来问。
景和没了好脸色，十分不爽地“嗯”了一声。
“我中考就差两分，不然就能跟你读一个高中了，说不定还能早点认识你。”对方凑近，手里拿着手机，上面是微信二维码。
景和捞起校服外套，捡起书包搂在手里，一边掏手机一边敷衍：“是吗？”
“你哪届的？”男生似乎想凑过来看景和的手机，因为一直响。
点开好友界面，一大半是群消息，但明若春的也有几条，五十分钟前问她还在学校吗，二十分钟前说自己刚到家，晚上准备做麻辣烫，问她吃饭没有。
景和没回，随口说：“22届。”
刚打开手机，明若春又发来一条。
“你怎么了？”
怎么了？
景和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可能吃醋了，但吃个醋不至于这么大脾气。
他也不是没吃过醋，明若春跟别的同学搭话的时候，别的男生盯着她看的时候，明若春给别人讲题的时候，甚至徐敬叫她去办公室她都不爽。
景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抬眼看着面前的男生，个子跟她差不多高，细胳膊细腿的，头发剪的是美式前刺，带耳钉，脸瘦长还尖，五官看得过去，校服拉链看起来从来没拉上过，撸起的手腕上还露出一点纹身。
男生喋喋不休，“是吗？你们这届分数线低一些，如果我跟你一届，说不定也能上附中呢。”
没兴趣。
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景和抬起的眼睛大而亮，因为眼窝深遂，看人的时候很有攻击性，景和看着他——
男生微微后退，不自觉问：“怎么了？”
景和：“跟我没关系，我不想认识你，走了。”
景和背上书包，明若春的消息看得她心里又开心又难过，还有点生气，她不知道怎么了，也不知道怎么办，就是想赌气。
第二天，明若春还是早早到校练题，景和一到座位就忙着找试卷找单词本写写画画，结果一个早自习下来什么都没记住，还睡了十分钟。
徐敬过来巡视的时候，胳膊被人捏了捏，是明若春。
景和醒过来瞪着草稿纸发愣，徐敬敲了敲她的桌子提醒她好好学习。
明若春在吃糖，一股浓烈的橘子味包裹着以她为中心的方圆一米，景和饿了，但不想问她要，冷着脸生闷气。
徐敬走远之后，明若春掏了两颗糖放在她桌上，附赠一张纸条：吃颗糖精神精神，还画了个笑脸。
笑什么笑！
景和没吃，那两颗糖就一直在桌子左上角放着。
早自习结束，明若春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早餐？
景和嘴硬说不饿，她肚子饿得快叫出声来了。
昨晚大半夜没睡着，今早起晚了，到校门口差点迟到也就没买吃的，到现在饿得想把明若春抓过来吃了。
明若春想出去买早餐，景和趴下睡觉了，给她堵在里面出不去。
想拜托梁柯，但梁柯有女朋友，她不方便，陈宇烨老早就出去跟女朋友一块吃早餐去了。
明若春没办法，又拆了颗奶糖含着。
景和压根没睡着，她连呼吸都气呼呼的，闻到明若春那边浓郁的奶糖味，更生气了。
明若春难道不知道她生气了吗！
难道就不想哄哄她吗！
就一个人吃奶糖吗！
怎么那么自私！
就不能把糖剥好了喂进她嘴里吗！
靠！！！
景和觉得，现在，如果，明若春跟她说喜欢她，她肯定就不生气了。
好饿！！！
景和噌的一下站起来，姿势僵硬地离开座位，走出教室。
她起来的时候没看明若春，不知道明若春是不是在看她，反正总觉得明若春在看她，因而把背挺得格外直。
到了食堂，景和想，自己要买最贵的在这吃了回去给明若春带俩肉包子算了，上楼碰到徐敬，徐敬跟同事一块拎着一袋包子饼子边走边吃，还催她快点。
景和上楼叹了口气，催什么催！本来就烦！
愁眉苦脸地上楼，挑了几样明若春爱吃的，各买了两份，刷卡回教室。
明若春已经坐在座位上吃东西了，撒了糖和芝麻烤出来的红豆馅饼。
景和：……
他妈的谁比我捷足先登！
更生气了！
景和坐下就开始哐哐吃，也不分给明若春。
心想，哪来的野人买的早餐，一看饼都硬了。
明若春看她两眼，也没说什么，低下头专心看题。
景和难过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什么红豆芝麻饼就那么好吃吗！饿了为什么不跟她要！亏她还买那么多！半个都不分给明若春，景和想。
她抱着一堆吃的吃了一整个上午的课间，除了明若春要出去问她借过，一句天都没有聊。
景和想：你主动跟我说几句话，你关心关心我，我肯定就不难过了。
上午大课间，明若春从校门口小超市买了东西进来，一瓶奶一瓶橙汁，橙汁没有果粒，是景和爱和的那种。
明若春递给景和橙汁。
景和没要。
“不喝。”景和听见自己干巴巴地说。
明若春没多问。
景和看了她一眼，赌气。
她为什么不问她怎么了！她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发现不了她在生气！
明若春第三节课掏出手机给谁发消息，景和扫了一眼头像，是那个尖子班的学霸！
有什么话不能放学了再说！非得上课说！还得让明若春上课回她消息！被老师批评了怎么办！？
老师没发现，明若春还在偷着聊。
景和心不在焉，在想她们聊了什么？她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好到上课回消息？下课不能说吗？就那么想念吗？
景和觉得自己有病，落笔写笔记的时候砸得书本哐当响，明若春看她几秒，没说话，却把手机悄悄藏进桌箱，乖乖听课了。
右手过道那侧的同学受了惊，看她一眼，觉得景和今天犯邪了。
聊天界面对面，那位学霸：“你上课给我发消息就问这个？”
“你直接问啊？”
“你是不是喜欢你这个朋友？”
“买点礼物哄哄。”
“为什么不理人了？”
“你知道我顶着化学老师的压力给你回消息多艰难吗？”
“你被抓了？”
“祝平安。”
下课后，明若春看着那句“你是不是喜欢你这个朋友”愣了愣神，然后删除了聊天记录。
暗恋，是不能留下蛛丝马迹的。
明若春回，“我给她买橙汁，她不喝。”
对方没回，可能在忙。
景和又弄出那种烦躁的动静了，趴在桌子上，皱着眉头，用笔用力戳试卷，那里有一道只写了解和公式的题目。
明若春犹豫一下，还是凑过去，说：“这道题用换元……”
还没说完，景和十分不耐烦地合上卷子，一个字都没有说。
明若春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桌陈宇烨传纸条过来问怎么回事，明若春摇头，她不知道。
下节课，明若春一直看着景和跟陈宇烨传纸条传得飞起，她很好奇。
景和表情丰富，不一会儿，景和跟陈宇烨就被徐敬请出教师，去门口站着了。
明若春想看看他们在纸条上聊什么，却发现景和把传纸条专用小本本揣走了。
明若春：……
为什么突然很烦她了呢？她做错什么了吗？
连着几天没有好脸色之后，周围的同学都看不下去，问景和怎么回事，还有主动过来调解的。
高中生就是这点好，碰到事情总想着当和事佬。
景和脸色尴尬地说没什么事，婉拒了一切好意，面对明若春的时候却还是老样子。
明若春在邀请景和一起过周末被拒绝之后，梁柯噌的一声站起来，又坐下，推了推景和的后背，“你怎么回事？人主动约你你就不能给个好脸脸色？天天拉拉个脸给谁看呢？”
景和眉毛一挑，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心想，我跟她的事关你个前暗恋者什么事？自己有对象了操心别人同桌干什么？
明若春跳出来手卡在俩人中间，把景和掰回来。
景和十分哀怨地看了明若春一眼。
明若春：“……”
周末，明若春带了盒饭去景和家里，夏天的风暖洋洋的，但一靠近景和家门口就觉得凉，里面冷气开了个十成十。
最近的情况来看，明若春也不好直接按指纹解锁进门，于是敲了敲门，没人应，可能在楼上打游戏听不见。
明若春又给景和发消息。
景和正捧着手机看跟陈宇烨的聊天框。
陈宇烨：你是说你们似乎很熟悉但又彼此不熟悉是吗？
景和矜持地回了个嗯。
陈宇烨：网恋？
景和：那倒也不是。
陈宇烨：你是说他吊着你又给你希望是吗？
景和：？
景和：？你怎么理解出来的？
手机弹出来特别关心的消息，是明若春。
明若春：我在你家门口，能开一下门吗？
景和想说自己不在，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撸了一把头发发现有点油了，昨晚睡觉压坏了造型，后脑翘着一片。
景和：！！！！！！！
景和想说我不在家。
明若春：你家冷气好足，我在门口站着都凉快。
景和：……
景和：你自己开门吧，我在洗头。
明若春笑着回消息：洗头还玩手机？
景和一看，脸热。
她虽然是个网瘾少女，但也不至于洗头捧着手机回消息，她什么意思？她意思是景和洗头都能秒回！
这让她面子往哪搁！景和握着手机在走廊发了一秒钟的呆，然后冲进浴室，紧急放热水给自己头发打湿，打上洗发露搓了一脑袋泡泡，明若春开门换鞋的声音已经在楼下响开了。
明若春边换鞋边问她吃饭了没。
首都时间上午十一点二十二，早饭太晚，午饭还不到点。
明若春就是卡着她还没点外卖的时间来的，真有心机！景和想，但嘴角翘起来压不下去了。
随便冲了一下，景和就吹了半分钟，顶着一头湿法下楼。
明若春摆了一桌子盒饭，摆好筷子，笑眯眯地问：“你饿不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