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们都是功臣
韩锐消失几天后，徐敬说她最后办了转学，再也没在附中出现过。
男寝盗窃的嫌疑人已经找到了，据校门外广场边小超市的老板说，那个学生平时并不是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最近一段时间却频繁买烟买酒。
这类事件在熙熙攘攘的学校环境当中并不罕有。
日子在转凉的天气里慢慢推过，满城的梧桐渐渐变黄飘落，藏在角落的银杏迎来一年之际最灿烂的时节。
高一学生也慢慢换上了秋季校服。
每天早上，明若春一下公交，就能看到景和刚好在停电动车，明若春蹦着小碎步走到景和旁边，再一块聊着天往学校走，深秋的天气很适合让彼此的距离再靠近一些。
景和在校门口的早餐摊上买一份早餐，边吃边进校门，明若春在家吃过，会在旁边买一杯豆浆捧着暖手。
天气再冷一些，门口就有人顶着寒风支起卖烤红薯的摊子，小的五块钱俩，大的十块钱三个，如果附近有一起的同学，就凑人买十块钱三个的。
恰巧，在圣诞节前夜，天空飘起细雪，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天气还算暖和，雪花落地就变成湿哒哒的，平安夜的晚自习，班长和同学一起在校外水果店订了两箱苹果，有人背书学习，有人揣着节日礼物表白恋爱。
景和晚上来学校，拎着个礼品袋子。
明若春喜滋滋地接过去，两杯奶茶两块蛋糕。
甜甜蜜蜜，明若春笑得也甜甜蜜蜜，一杯草梅白巧一杯热可可，明若春很熟练地拿过草莓味的，把巧克力的摆到景和面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明若春口袋里的糖果一直有景和喜欢的口味，平板里的漫画一幅又一幅，也习惯了去学校的路上顺手买点适合景和的小玩意。
景和也染上她的习惯，骑车路上会拐到甜品店给明若春带吃的。
“有你在看别人谈恋爱我也不羡慕啦。”明若春眼睛亮晶晶地看景和，小口吸着温热的奶茶。
“我们羡慕啊！”后桌背完书，带着满身凉意，把书本重重放在桌子上。
“那你们吃不吃巧克力呀？”明若春问。
“给我留个榛仁的！”景和拦住明若春伸过去的手，从她手心抠出来一个自己喜欢的。
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学生在校园里走得或快或慢，银杏叶也掉光了，只剩几棵松树静默在暗夜里。
日子平静又温和，转眼到了期末，徐敬盯了两个月，班上学习氛围都还不错。
考完试，徐敬发了分文理的志愿表，考完试的课间，明若春豆浆喝多了去上厕所，景和填完自己的，顺手给明若春也填了。
她们早聊过，要一起选物理系。
徐敬在桌子旁边敲了敲，小声说：“别给你同桌的选择做决定啊。”
景和顿了顿，还是放下笔。
明若春小跑着进来，问景和班主任来干什么。
景和拿出自己填了一半的她的那张表，明若春埋头复习下节课要考的科目，紧张道：“你怎么不填完呀？”
景和写字比她漂亮，飘逸潇洒，明若春的作业本姓名，以及许多需要填写的表格，都求着景和帮她写。
景和又把表格拿过去，“那我填跟我一样的。”
“好！”明若春笑得眼睛弯弯，“希望高二我们也做同桌。”
考试结束，就是寒假。
明致远早就躺在沙发上玩了好几天的游戏，电脑里还有刚开题的论文。
菜市场四面透风，冬天做生意格外冷，市政半年前就发了补贴，整改菜市场，在空荡的地方建起简易大棚，冬天摆摊的老百姓都可以搬进去。
不算很暖和，但起码能遮风挡雨。
大棚里有小隔间，也不用起大早花时间搭摊子，只需要按时补货开门就行。
年关将至，爸妈交了申请把摊位搬进大棚后，就忙着处理人情往来置办年货，看摊的活由明若春和明致远轮着来。
但一动不动在大棚里待着也冷，明致远从家里提了个小太阳过去。
景和一到假期就到处玩，朋友圈精彩得不像话，但在外地也会给明若春寄特产。
距过年只剩十天的时候，景和回家了，不知道从哪批发了一堆小玩具说要上广场摆摊，问明若春来不来。
“可以，但我一般就晚上有时间。”明若春洗完碗筷又洗完手，回到房间拿起平板开始画画。
“成，那明天就开始。”景和戴着耳机跟明若春通着电话，费劲地在玄关拆货物箱子。“你一定要来啊，我没摆过摊，没经验。”
第二天，天气格外好，前几天下的雪消了个干净，只有苍白的日头和偶尔穿街而过的风带着点冷冽。
明若春把自己装进一件臃肿的羽绒服里，再裹上一条红格子围巾，穿着黑色的马丁靴出了门。
明致远在后面喊了一声，明若春回头，“怎么了？”
“几点回？”
“十点前吧。”明若春不确定景和第一天摆摊几点能结束，大致估计了一个时间。
“你敢十点回你就死外边。”
“那九点半？”明若春试图商量。
“九点。”
“现在都七点了哥！”明若春苦着一张脸。
“九点半，你到大院门口我去接你。”明致远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趿着拖鞋进了屋。
“谢谢哥哥！”明若春欢欢喜喜出了门。
接近年关，广场上围了一圈摆摊的，男女老少都有，卖字画对联的，卖玩具的，卖小吃的，卖衣服的，什么都有。
景和给她共享了位置，在广场东边，明若春到的时候，梁柯和陈宇烨已经在帮忙了。
梁柯勾着陈宇烨的肩膀，手里拿着一把发光的剑挥舞。
在火树银花的广场上，景和穿着一身白，帽子上还别着一对发光的兔子耳朵。
看到她，景和拿起一对粉色的，按开灯，招呼她过去，帮她戴在头上。
梁柯看到她，去跟景和要道具，景和不给，梁柯不依不饶：“凭什么？搞性别歧视是吧？”
明若春靠在景和身上，景和把手伸进明若春的口袋，明若春的口袋比她的大，手心也比她的暖和。
景和说：“买够五十块钱的送你一对兔子耳朵。”
梁柯跳脚，“不是吧？亲同学的钱也赚？”
景和继续说：“拉到十个客人免费送。”
梁柯来劲了，“你说的啊，说话算数！”
一把推开陈宇烨，捞了几个玩具就往广场中央的人群里扎。
陈宇烨：？
“我拉客也免费给吗？”陈宇烨问。
景和豪气道：“给！”
他们都信心满满地走了，景和把明若春按在摊位后的凳子上，介绍了一遍价格，说：“你看摊，我去买点吃的，从下午摆到现在，一口热菜没吃上，饿死了。”
明若春出门走得急，没带糖果巧克力，景和在她口袋里搜刮一圈什么都没捞到。
摊位转眼就只剩明若春一个人，偶尔有小朋友拉着大人过来买玩具，明若春把收款码摆在十分显眼的位置，卖货收钱，得心应手。
第一天摆摊，入账一百八，景和看小朋友可爱，光送出去就有十来件。
要不是陈宇烨和梁柯蹲在路口把来往认识的同学都忽悠了一遍，估计一百八都挣不到。
“照你这么做生意，早晚亏死。”景和从旁边大排档端了一盘烧烤过来，陈宇烨和梁柯主动去买了奶茶，梁柯把奶茶递给景和和明若春，开口嘲讽。
陈宇烨在边上没心没肺：“就当出来聚会来了。”
但第二天生意意外很好，景和清点手机里记录的库存，“这么卖根本不够，我还得再进点货。”
明若春自己带了保温杯，小口吸着自己泡的果茶，说：“挑销量好的进货，我给你列好表格了。”
景和喜滋滋的，“谁说就当出来聚会了的？照这个趋势，过年聚会的钱不就有了？”
“过年聚会你请客啊？”梁柯问。
“想得美。”景和拿过明若春的保温杯喝了一口，“还是自己泡的茶好喝，清爽不油腻。”
明若春记下了，第二天给景和泡了枸杞水果茶。
摆摊摆了一星期，景和忙得脚不沾地，一醒来就在算账，腊月二十九傍晚收了摊，陈宇烨和梁柯俩人拎着两袋子儿童版烟花爆竹，四个人在公园边上的空旷地带放了。
“嗨，没劲，烟花管制，只能玩玩摔炮，没意思。”陈宇烨把一把仙女棒塞到景和手里，团起塑料袋走到旁边垃圾桶里扔了。
景和又全塞给明若春，跟旁边抽烟的大哥借了个打火机，点燃了让明若春甩着玩，景和站远了给她拍照。
梁柯在边上看着，陈宇烨走过去勾着梁柯的脖子，叹了口气。
天色实打实地暗下来，景和大手一挥，打了辆去电玩城的车。
梁柯上车喜滋滋的，“景老板请客？”
景和掏出手机开始p刚才拍的照片，应了声是，“自己挣的钱，花一下感受一下是什么滋味。
陈宇烨在旁边笑，捶了一下梁柯的胳膊，说咱俩也算股东了，没出钱，但出人出力还发朋友圈了。
景和摇了摇明若春的手，说：“你们都是大功臣。”
明若春跟他们对视一眼，梁柯的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