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中秋(一)
眼看着中秋就要到了,王孝柱决定提前过中秋为儿子儿媳们腾出时间在中秋当天好给岳父岳母送中秋节礼,也为了犒劳全家秋收的辛苦,给了老二王友柱三百文,让他去镇上买点过中秋的东西。王懒懒一听他爹要去镇上,就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都好几个月了,卖草药也攒了近六十文,还没见识过镇上啥样呢!于是就缠着王友柱,非要他带着自己一起去。
被王懒懒缠得实在没有办法的王友柱,只得带着自己的闺女一同前往。王友柱从口袋里掏出四个铜板递给了王三爷爷,然后就拉着女儿爬上了牛车。此时,车上已经坐了好几个乘客,他们有的像王懒懒父女一样背着空空的背篓准备到镇上去采购物品;还有的则背着自家产的粮食或鸡蛋等农产品,打算拿到镇上卖掉换些钱财。
王友柱父女向车上的众人打过招呼后,便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两人坐在王三爷爷的牛车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然而,这一路上除了连绵起伏的山峦,就是茂密葱郁的树木,看久了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单调乏味。没过多久,王懒懒就开始感到困倦,她身子一歪,便靠在父亲王友柱的怀里沉沉睡去。
牛车慢悠悠地向前走着,每走一步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般。车轴和车轮之间不时发出摩擦声,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慌。
经过漫长的颠簸,终于在太阳高悬的时候抵达了镇上。王友柱小心翼翼地将王懒懒从牛车上抱下来,他轻轻地拍了拍王懒懒的后背,轻声呼唤道:“醒醒,懒丫头,我们到地方啦。”
王懒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小脸,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她打了个哈欠,嘴里嘟囔着:“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啊……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呢。”王友柱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懒懒揉了揉眼睛,看到眼前热闹的镇子,顿时兴奋起来。说是镇,其实规模并不大,只有两条狭窄的街道相互交错着。这座小镇宛如一颗被遗忘的明珠,静静地镶嵌在大地之上。街道两旁排列着错落有致的房屋,它们虽然简陋,但却透露出一种质朴的气息。
而在镇的边缘处,则流淌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宛如镜面一般,倒映着天空中的白云和岸边葱郁的树木。微风拂过,河面上泛起层层涟漪,仿佛是大自然手中的画笔,轻轻地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卷。小镇的热闹与小河的宁静形成的鲜明的对比。她拉着王友柱的手,东瞧瞧西看看,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王友柱首先带着王懒懒来到了舅舅家的猪肉铺,一走进就看见一个体态丰盈的大圆脸妇人带着两个伙计正热情地招呼着客人,一看到王懒懒父女便手里的活叫给伙计高兴道:“妹夫,懒懒,你们来啦!快进来坐!快进来坐!”妇人边说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把父女俩给迎进了铺子。王友柱躬身喊到:“大嫂!”王懒懒也乖巧的叫到“舅母!”
这位妇人就是林氏的大嫂周氏,周氏热情地一把抱住王懒懒,仔细端详着说道:“哎呀!上次见到大丫还是你们分家的时候呢,大丫都长高啦。”说着就牵起王懒懒的手往铺子后面走去。铺子后面有一个宽敞的大院子,是一座四合院。房子的一侧,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和一位满脸络腮胡、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在用开水给杀好的猪烫毛。这就是林氏的老爹林家旺和哥哥林子善,灶下坐着一个九岁左右、和林氏有几分相似的女孩,这是大舅和舅母的小女儿林娇娇。他们还有两个儿子,十五岁的林俊堂如今在镖局当学徒,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很少回家;十二岁的二儿子林俊正在镇上学堂上学,和王培良一个学堂,但不在一个班。
周氏一进院子就大声喊道:“公爹,当家的,你们看看谁来啦?”这声音响亮得把院子里枣树上的鸟都惊飞了。
王友柱赶紧领着王懒懒向老丈人和大舅哥行礼。林老头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在旁边洗了洗手,又在身上的衣服上擦了几下,拉住王懒懒看了又看,说:“嗯!上次外公来看你的时候,你还躺在床上,眼睛都没睁开呢,现在又能跑又能跳了,恢复得不错啊。”
然后他又转身问王友柱:“二柱,今天是来买肉的吗?”
王友柱连忙说明情况,对大舅哥说:“麻烦大哥给我留两斤肥肉,两斤五花肉,一个蹄膀,一笼猪肝。”说着,他赶紧把一百二十个铜板放在桌子上。
林大舅笑着说:“正好,这头猪的猪肝就留给你了。”然后他从王友柱给的铜板中拿出二十个还给王友柱,说:“怎么能赚自家人的钱呢,一百文就够了。”
说话间林大舅的动作也并不慢,一把尖刀使的行云流水,一头猪瞬间被开了膛,林大舅快速地将猪心、猪肝这些放一个木盆,又将大肠小肠这些没人要的放另一个木盆里。
王懒懒一看到臭臭的猪肠,突然想起好吃的肥肠,于是问道:“大舅这猪肠有人吃吗?”
“嘿!这玩意臭的很,有啥人会吃。都是拿来埋了当肥料。”林大舅手上动作没停。
“大丫,馋肉了吧,待会大舅给你割两斤大肥肉带回去让你娘给你和阿生炒了吃啊!”
“嘿嘿……大舅,待会儿你给我吧,我有用!”王懒懒笑说。
“好好好,这还有两付,大舅都给你留着”林大舅以为她要拿回去放肥料,也就没放心上。王友柱则现在还在跟老丈人说话,没注意到自己闺女在干嘛。
“大丫,待会儿我给你收拾收拾,免得太重。”林娇娇接着说。
“那就麻烦表姐了。”有人帮忙王懒懒求之不得。
说完话的王友柱这才带着王懒懒准备离开继续采买,周氏追出来让父女俩记得回来吃午食。
父女俩离开猪肉铺后,王懒懒父女又来到了集市。集市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让王懒懒眼花缭乱,她兴奋地穿梭在各个摊位之间。
“阿爹,糖葫芦!”王懒懒兴奋地指着卖糖葫芦的小贩。
“小姑娘,糖葫芦两个铜板一串,五个铜板三串。”小贩笑眯眯道。
王懒懒心中盘算着,老王家八个小孩,林大舅俩只有二表哥和娇娇表姐在,嗯十串刚好。“老板,我要十串,怎么算?”
“还收你十七个铜板,看你买的多优惠一个铜板,就收十六个铜板吧!”
王懒懒正准备付钱时,王友柱大手一挥道:“阿爹给付,你自己拿几个铜板留着买糖吃。”
“谢谢阿爹,阿爹最好了。”对于闺女的亲近王友柱感到无比服帖。
王懒懒父女继续在集市上逛着,一路买了瓜子、花生、红糖和白面,还买了盐和一些调味品,便往老丈人家走。
到林大舅家时,舅妈周氏张罗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玉米红枣炖排骨,五花肉炒辣椒,炒猪肝,凉拌猪心,炒鸡蛋,油炸花生米,这放在这个时代很多人家就是过年也不一定能吃到,也就林大舅家干着这杀猪买肉的行当,两代人不仅攒下了着五十多亩良田,三十多亩坡地都请了长短工在耕种。又因为王懒懒这个外甥女难得来一次得给她补补。
饭后王友柱带着王懒懒跟老丈人一家告辞准备回家时看到不仅有他定的猪肉,还多了两个猪蹄,一块板油,一个猪心,两斤五花肉,几个排骨和两根挂着肉的猪筒骨还有几付猪肠,拒绝道:“大嫂,这是要卖钱的”说着就要往外拿。
林大舅赶忙按住王友柱的手道:“给你你就拿着。”
“这可不是给你的妹夫,是给两个孩子的,可不许拿出来。”说着又放了两张干海带和有王懒懒脸大的鱿鱼干放背篓里。
“这是阿堂跟着他师傅从海边渔民手里收的海货,府城那边才有的卖,你们回去给亲公亲母尝尝,这昆布泡开洗净炖肉炖鸡鸭都可以,这鱿鱼干也是泡来了炖汤,炒辣椒很不错。”
又催促道:“赶紧的,王三爷可不等人。”
“大丫,下次来一定要多玩会儿,都没人陪我玩呢!”收到王懒懒糖葫芦的林娇娇特别开心,叮嘱着王懒懒。
“下次,我给你带好吃的。”王懒懒也回道。
“二柱啊,中秋的时候把俩孩子都带着,早点来知道吗?”林老头嘱咐道,他也好几个月没见到过心爱的闺女和外孙了,自己那孙子孙女长大了就没有小时候好玩了。
当王友柱背着东西到家时太阳刚刚西斜,家家户户都升起了袅袅炊烟。王友柱先把自家的东西放下,就背着其他东西往老宅走去。
当王孝柱和老陈氏看到昆布还不觉得有什么,当看到鱿鱼干时很是稀奇了一阵,当即叫来小陈氏泡上到一半明天早上切一炖鸡,剩下一半等小闺女回来再炖。
当然王懒懒也没闲着,快速的到各家把糖葫芦派发完,好回家处理她的肥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