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 章 狠毒算计
“何罪,快给三皇子瞧瞧,身体如何了?”裴莫弈笑着向后边叫道。
只见一位身穿粗衣麻布的男人从后面缓缓走了进来,关上房门后,气急败坏的开口骂道:“裴莫弈,你竟然让我穿着如此低俗,当一个看门小厮,真是有辱斯文!”
萧逸一时未反应过来,听到这熟悉的叫喊声,不禁哈哈大笑。只见何罪身上不仅是粗衣麻布,还是比以往大两号的衣服硬生生的套在身上。无奈用布条在四肢底端系上,像极了蓬蓬的小丑服。
“行了,别笑了。”何罪看着眼前笑得前仰后合的两人,大声制止道。“找我,所谓何事?”
“就是让你看看,萧逸身体如何了?”
何罪将手搭在萧逸手腕上,细细把脉,说道:“身体倒无大碍,只不过身体中有一股莫名的流动力量,像是蛊虫。”
闻言,二人不禁脸色大变,就听何罪说道:“最近吃过些什么?”
“就是牢中的饭食,不过是萧睿派人送过来的。”
如此一说,众人也就明白了其中原委。何罪从怀中掏出两根银针,分别扎在萧逸的虎口上,随着血液慢慢涌出,何罪掏出随身携带的蛊盅,放在两虎口处。不稍一会,只见萧逸胳膊上显现出两处鼓包涌动着爬到萧逸虎口处。
何罪急忙将银针取下,“殿下,可能有些痛。”见萧逸点了点头,何罪拿起一旁的小刀,便在两虎口处各划开一枚口子。只见两只肉嘟嘟的小白虫迫不及待的爬了出来,自动的进入蛊盅里面。
“原来是两只贪吃虫啊!”何罪笑着收起蛊盅,抬笔写下一张药房,嘱咐两句话,便兴奋的抱着蛊盅要离开。
萧逸急忙开口问道:“何大夫,何为贪吃虫?”
“哦!贪吃虫,顾名思义,就是非常贪吃。最喜欢的便是寄宿在人体内,以吸食人类养分为食物,直至宿体营养流失殆尽,干枯而死。这种蛊,最大特点便是能吃,且不死不休。即便找来天下所有大夫来医治,也是找不到病因的。”
“原来如此。何罪大夫,今日谢过了。”萧逸起身,施礼道。
“行了!自从认识了裴莫弈,我的麻烦从来没少过,已经习惯了。走了!”何罪摆了摆手,转身跃上围墙,离开了王府。
萧逸望着裴莫弈,失落的垂下了头,“当真如此狠心!莫弈,多谢你今日救我!那兵权被迫交了上去,以后你当要如何?”
裴莫弈潇洒的喝了一口酒,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如果我说,想要潇洒江湖游,你信吗?”
“哈哈!”萧逸笑了两声,指着裴莫弈说道:“你要是能够抛弃一切去潇洒度日,你就不是裴莫弈了?!”
“知我者,萧逸也!”裴莫弈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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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接连数日未曾回府的萧睿顶着月光,破天荒地回到了府上,去了青霓的别院。早就接到消息的青霓笑着迎出来,接过萧睿的外套,轻昵的环抱住萧睿的胳膊,“殿下劳累,快来歇歇。不过殿下神色为何如此不悦?”
“霓儿,你先坐。”萧睿温柔的将青霓安抚在床边,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微微鼓起的肚皮,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殿下有事?”青霓看着萧睿满眼神情的抚摸自己的肚皮,笑着问道。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青霓对萧睿的情绪早就拿捏的十分准确。
“霓儿,你说,若是他出生后,让他做夏朝下一任的皇帝,如何?”
青霓被萧睿t突如其来的话吓住了,两只眼睛惊讶又慌乱的盯住萧睿的脸,许久说道:“殿下莫是吃醉了?”
萧睿双手捧住青霓的脸蛋,眼中嚣张的欲望喷发而出。青霓十分清楚,那时对权力的渴望,是对权力贪婪的占有欲。
“霓儿,答应我,孩子生下后送往太后宫中细心教养一段时间,等到我皇位坐稳之后,便接到你身边安心抚养。这样一来,这孩子身价提高,以后立为储君也是名正言顺的。”
青霓没想到,自己最不想要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曾经亲眼看到自家主子因为权力疯魔的模样,而如今,虽然任务完成了,但是她在萧睿身上找到了心灵归宿,早就抛弃以前的种种,只想好好守护着萧睿,守护肚子中的孩子,守护好这个小家。
青霓陡然站起,一脸震惊的望着萧睿,有些抗拒的眼神忽而转变为楚楚可怜的请求,双膝不值钱的跪在地上,恳求道:“殿下莫要折煞妾身。妾身出身青楼,有何能力为殿下生下以后的太子。还望殿下三思。若是太后有意,还是另择他选吧!”
萧睿知道青霓骨子里的清高,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萧睿心疼的扶起青霓,柔声安抚道:“这事,我只是和你商量商量。若你不愿,我也不会强求的。”
青霓点了点头,萧睿又哄了几句,这才歇下。
午夜,青霓起床站在窗前,看着远处散落月光的圆月,脑海中闪现了主子那句话,“皇家之中,何谈感情,有的只是对权力欲望,不择手段。”青霓苦涩的看了一眼熟睡的萧睿,喃喃道:“主子,莫非真的让您说中了?”
自此事之后,青霓在别院中深居简出,接连退拒了萧睿数次,惹得府中众人纷纷嘲笑。
裴莫弈听着思翰汇报宫内传回来的消息,冷笑道:“当真是可笑至极。他们内部竟然也会狗咬狗。”
“主子,当下我们要怎么做?”
“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
远在澧朝的顾漫辰,当晚自然没有去宫内赴宴,以身体不爽利为由,直接拒绝了澧朝皇帝的好意。这也让都城内对于这位雨花阁二公子产生了好奇。
数日歇息在司马曜府上,有顾漫紫的陪伴,也不觉得有多么孤独,反倒是心情格外愉悦,脸颊上也渐渐丰润起来。唯一美中不足是便是,顾家那几位经常过来骚扰。
“就让我们进去吧!那里面可是我儿子!”
顾漫辰正在花园中散步,远远的便听到这边的叫喊声,有些疑惑的向声源方向走去。只见顾瑞与王氏浑身上下只身穿普通的粗麻布衣,早就没有了夏朝时的威风。应当是久经风沙吹打的缘故,原本红润的面庞早已变成黢黑,双眼凹陷在眼眶内,像极了逃难而来的灾民。
“漫辰,我的儿,终于见到你了!”
家丁见到顾漫辰走了过来,也不好太过分。就见顾瑞和王氏用尽浑身气力挣脱开家丁的束缚,扑向顾漫辰。
一旁的荷羽眯了眯眼睛,警惕性的甩出两枚珠子,二人纷纷应声落地,弄了个狗啃,当真是滑稽。荷羽捂嘴笑了笑,正色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事要求见我家主子?”
王氏见荷羽会些功夫,本想嚣张跋扈的反驳,却被顾瑞狠狠瞪了回去。舔着笑脸说道:“姑娘误会了。我是你家公子的父亲,听闻来到澧朝,特来相见。”
荷羽上下打量一番,厌恶的回怼道:“我家公子乃是雨花阁阁主的弟弟,名叫忆晨。自小没有出过阁,怎的会有你们如此的父母?莫不是骗子来骗吃骗喝的吧!”
荷羽一番话,让二人羞红了脸。王氏恼怒的朝站在荷羽身后两米左右的顾漫辰吼叫道:“孽子。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使唤的,如此欺辱你的长辈吗?”
顾漫辰躲在荷羽身后,本想着看着这场好戏到结尾,可是没想到王氏竟然变得如此没有礼数,真是让人难堪。顾漫辰急忙收了笑容,陌生的托着肚子走了过来,呵斥道:“荷羽姐,你先放他们进来。”
顾瑞和王氏狠狠的瞥了一眼荷羽,仿佛在说,你一个使唤的,有什么权力能够阻拦我们?
待二人走到顾漫辰面前,看到斗篷间圆润的弧度,不禁睁大了眼睛。顾漫辰早就习以为常了,看着二人惊讶的面容,只是淡淡的笑道:“不知二位找我何事?”
王氏不愧是贵族官眷家出身的,急忙平稳了神色,开口说道:“漫辰,我们也是无意再打扰你。可是,因为你失踪一事,我们一家人在夏朝不仅受到排挤,你父亲被夺了官职,还引来了杀身之祸。无奈之下,我们被你姐姐接到这里,方能平稳度日啊!”
王氏边说,边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顾瑞厌恶的瞪了一眼王氏,用尽他所认为最温柔的语气说道:“辰儿,今日,我们只求你帮帮忙,让我们能够回去,或者,或者安定一处宅院,找两个仆人伺候着,让我们安生养老,也是可以的。”
“对啊!对啊!既然你与澧朝皇帝如此交好,定然有办法的。”王氏闻言,急忙搭腔道。
顾漫辰笑着听完,“荷羽,给二位老人家拿两锭银子,好生送走。”
“是,少爷。”
顾瑞没想到,自己顺风顺水的仕途之路被眼前这个孽子毁于一旦。如今有了权力地位,竟然装作不认识,当真是白眼狼。顾瑞气火攻心,望着顾漫辰隆起的肚子,双目猩红的指着顾漫辰,开口骂道:“孽子。若不是因为你,我们顾家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如今你却装作不认识,这是想撇的一干二净啊!你看看你这个肚子,当真是和你娘一样,都是贱货。”
顾漫辰本欲离开,等到荷羽拿钱打发他们离开就行了。可是令人没想到的是,王氏竟然拿起一旁装满热茶的茶壶向顾漫辰肚子上抛去。“哈哈哈哈,你个小贱人,就是个祸害。当初若是掐死你,就不会有今日如此多的事情了。”
顾漫辰托着肚子,出于本能的想要躲避那滚滚热水,就被拥入一温暖的怀抱中,“小心。”
简简单单两个字,让顾漫辰内心柔和而又感激的看向紧紧拥护住自己的人,“司马徽,谢谢你。”
一壶滚烫的热水,浇烫在司马徽宽厚的后背上,点点热水划过顾漫辰的脸颊,烫热了顾漫辰的心脏。
“陛下,您没事吧?!”急忙赶来的侍卫看到司马徽身后一片水渍,还冒着热气,吓得魂都升天了。
顾漫紫得知消息,就看到这样一幕,感觉心脏都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了。还未回过神,就听到司马徽藴怒的说道:“你们都是木头吗?为什么要放两个疯子进来打扰,还不快带下去放入地牢!”
顾漫紫闻言,急忙推开了菊果搀扶的手,两步并做一步的跑到司马徽脚边,跪在地上哀求道:“陛下息怒。这是妾身父母,不知礼数,冲撞了陛下,望陛下恕罪。”
刚刚嚣张跋扈的两人看到顾紫,就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四肢着地的爬到顾漫紫身边,哭泣哀求道:“女儿,救救我们吧?!”
“听闻王妃父母乃是夏朝官员,怎的会是如此不堪模样?”这也不能怪司马徽询问,当时的他在雨花阁,对于此等小事自然有司马曜处理,自己哪有心思操心这等小事。
顾漫辰偷偷看向顾漫辰,希望他能够帮忙说几句好话。可谁曾想顾漫辰直接躲开顾漫紫的眼神,感激的握住司马徽的手,悠悠开口道:“陛下,我看此事就算了。既然是王妃的母家,就由王府处置吧!不过,他们竟然有胆识误伤陛下,还是小惩大诫为好。”
司马徽感受着手掌间传递的温热,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各打五十大板,小惩大诫。王妃,既然是你的母家,那王府就帮忙料理一下后事,莫要再找忆晨公子的麻烦了。”
跪在地上的顾瑞夫妇听到五十大板,只觉得头晕脑胀,乞求的望着自家女儿,希望她不要应承下来。
“谢陛下。”说罢,侍卫便夹起二人无力的身体,向外面拖去。恰好荷羽拿着钱回来,就看到如此一幕,急忙向顾漫辰身边跑去。
“公子。”
“将钱给他们。”
荷羽点了点头,两锭沉甸甸的银子放在二人手中,就听到顾漫辰说道:“两不相欠。”
一旁的太监看了一眼司马徽,急忙会意的喊道:“拖下去,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