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 章 探望告知
冬日的夜晚，夜幕低垂，漆黑的天空与大地相互交融，寒风呼啸，裹挟着黑暗，仿佛要将世界纳入它的怀抱。然而，在这寒冷的夜晚，一盏明亮的灯光却如同一抹暖阳，穿透黑暗，寻找着自己的归处。
苏芮一身黑衣，漫步在这漆黑的夜晚，凌厉的寒风犹如片片锋利的刀片，刮向娇嫩的皮肤。
“主子，”英泽停住脚步微微侧身，示意苏芮进去。
苏芮伏低身子，将头颅紧紧遮挡在宽大的帽子下，进入了房间内。顺着昏暗的烛光，苏芮一步步靠近床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静静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男人。
“行了，睁眼吧！气息拨动如此明显，还装什么？”苏芮摘下帽子，调侃道。
司徒登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那张多年未见，依旧年轻的脸庞，心中说不上的激动或是哀伤的情绪。“看来，我猜的非常正确，亿维。”
“许久不见了，林丛。”苏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许久未见又重逢的喜悦，毫不掩饰的流露在脸上。
二人激动的相互拥抱着，仿佛又回到了那明媚的下午，两个幼小的孩童，因为一场打架，互相成为了朋友。
司徒登看着清朗瘦弱的苏芮，“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那你呢？”苏芮反问道。
司徒登摇了摇头，笑道：“你还是老样子。”
“你不也是一样！”
“那场大火起的突然，我是被身边的小厮林宪舍身将我抱出来的。只不过，我的脸遭受了大面积的烧伤，早就晕了过去。等到我醒过来，就听到你死在那场大火中的消息。”司徒登摸了摸自己的脸，痛苦的回忆着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你是如何逃离出来的？”
“是忆晨的母亲，舍身将我救出来的。只不过在她转身去救忆晨的时候，我被人带走了。对外，便声称我已经死了。”苏芮哽咽的说道，哀伤的情绪带动了肺部疼痛，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司徒登见状，一把抓过苏芮的手腕为其把脉，诧异的看向苏芮，“你，现在的身体？”
“无碍。那场大火中吸入大量烟尘，肺部有些损伤罢了。”苏芮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显然不想要司徒登为其担心。
司徒登看着一脸平静的苏芮，心中了然他是知道自己身体情况的，便毫不犹豫的揭穿了苏芮的话。“你还想瞒着我？你这脉搏，显然是靠汤药苦苦维持的。”
苏芮笑着抽回手，说道：“如今我找回了忆晨，心中的念想已经了却。余生过往，此生无憾了。”
“亿维”司徒登不忍心的叫道。
“这个世上，或许只有你还记得这个名字了吧！好陌生却又好熟悉。”
“放手吧！”司徒登劝慰道。“何必自欺欺人，顾漫辰毕竟不是忆晨。”
苏芮眼神充斥着火苗，疯狂的看向司徒登，“你以为我今天亲自过来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通知你，半个月后，我与忆晨将要大婚。”
司徒登愣住了，久久缓过神，说道：“你简直疯了。”
“我疯了？哈哈哈”苏芮癫狂的笑着指了指自己，“你知道吗？司马徽今天飞鸽传书给我，愿意亲娶忆晨，并不介意他腹中的孩子。”
“你们简直疯了吧！”司徒登已经找不到其他词汇来形容这几位了。看着癫狂的苏芮，司徒登冷冷的开口问道：“顾漫辰腹中，真的有？”
“自然。”
“那是谁的？”
苏芮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俯身在其耳边说道：“如果，我说，那是我的呢？”
“你真是疯了。”司徒登一把推开眼前之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还望看在多年同窗之情谊，亲口告知你家将军。”苏芮癫狂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忆晨，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这不是你能够决定的。因为杨钰。”说罢，苏芮掏出一脸闪着光芒的鳞片扔在司徒登的身边。借着微弱的烛光，司徒登抚摸着那枚一模一样的鳞片，“他在哪？”
“只要你答应我，我便会告诉你他在哪里！？”
“好，我答应你。”
苏芮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潇洒的转身欲要离开。司徒登双腿跪在床上，一如当年，“林丛，恭送太子殿下。”
苏芮的脚步停了下来，脸庞深深隐藏在宽大的帽沿下，冷淡的语气与刚刚的疯癫判若两人，“亿维，早就死在那场大火中，这世上只剩下雨花阁阁主苏芮。林丛，你，也只能是夏朝军师司徒登。”
司徒登跪在床上，脸庞深深窝在双膝之间，后背止不住的抽动，呜咽的哭泣声响彻空挡的房间，尤为凄凉。许久过后，司徒登凌乱又颓废的坐在床上，用这场呜咽的哭泣对以往的童年友情做了最后告别。“或许，在自己成为夏朝军师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这段友情的结束。”
翌日，司徒登一大早便向顾漫辰的院落递交了辞别信，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雨花阁。
顾漫辰带着英曙，驾马飞奔下山，却在半山腰处遭到英泽的阻拦。“小主子，您不能下山。”
“为何？”
“主子有令，您如今身体沉重，着实不易出行。”英泽面无表情的解释道。
英曙见状，“您不若就在此送行吧！心意，他们会知道的。”顾漫辰诧异的看向英曙，着实没有想到，英曙竟然也会出声阻止，不免失望，“为什么？”
英曙没有回应，只是引导顾漫辰站在一旁的高地上，指了指远处的江河。烟波浩渺，一叶孤舟无所依仗的飘在河中央。
“既然见到了，小主子可否回去了？”
“回阁。”
顾漫辰窝在房间中，将自己的身子努力蜷缩在一起，充分给予自己安全感。“英曙，为什么帮英泽？难道你不想亲自送一送吗？”
英曙将晾好的汤药递给顾漫辰，谨慎的查看四周，直接了当的说道：“我如此做，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
顾漫辰放下汤碗，认真思索过后这才反应过来英曙的所为所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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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顺流而下，司徒登一行人缩短了脚程，不到六日便回到了京都。
将军府内
裴莫弈拿着手中的信件，正在哀愁。便听到巧影从外面跑了过来，告知司徒登一行人回来了。裴莫弈惊喜，见司徒登脸色苍白，急忙上前扶住司徒登，引入书房内。
“司徒兄，如何？”裴莫弈上前为司徒登端来参汤，焦急的问道。
司徒登沉默的喝完碗中的参汤，不知如何开口。裴莫弈内心焦急，似是瞧出了司徒登的为难，“司徒兄，一路颠簸，想必是累了。明日，明日再说也无妨。”
“将军。”司徒登沉脸摇了摇头，担忧的开口说道：“将军，今日可否收到过澧朝的消息？”
“你是说？”裴莫弈似乎想到什么，急忙走到书案旁，在一堆信件中来回翻找一番，急忙将信件拆开。“难道信中所言，是真的。”
裴莫弈有些呆滞的看向司徒登。司徒登接过裴莫弈手中的信件，一目十行的看完内容，这才知道雨花阁的手段真快啊？！“这信件是几天前到的？”
“大概四日前。那时我正在被皇上安排外出巡防，故而这信件没有第一时间到我手上。看来，是我疏忽了。”
“将军，雨花阁阁主说，不愿将小阁主嫁去澧朝。”司徒登见裴莫弈失落的模样，心中不忍，急忙开解道。
“此言可真？”裴莫弈惊喜的抓住司徒登的手，不敢置信的问道。司徒登点了点头，“不过？。。”
“不过这小阁主是辰吗？”裴莫弈惊喜过后，这才发现司徒登用语不同于以往，示意司徒登给自己一个解释。
司徒登严肃的向后退了一步，欲要双腿下跪，被顾漫辰直接挡住。问道：“司徒兄，为何行此大礼？”
“将军，此番出行，有愧将军信任！”
“司徒兄，此话何讲？”
司徒登抬头看向裴莫弈眼中的信任，别过头去，“将军，雨花阁阁主让属下传话，说下月正式迎娶小阁主忆晨。”
裴莫弈身形微晃，“忆晨是顾漫辰吗？”
“是。”
“他同意了吗？”
“应当是同意了。”司徒登斟酌一番，说道。
“何为应当？既然没有听到他亲口告知，我要去亲自问一问。”说罢，裴莫弈便要风风火火的收拾行囊。
“将军，莫要前去了。”司徒登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模样，阻拦道。
“为何？”
“他已经有了身孕。且雨花阁阁主说过，是他的。”
裴莫弈不可置信的看向司徒登，“怎么可能？他是男子。”
司徒登握住顾漫辰的手，摇晃着说道：“世上并无男子不能怀孕之说啊！”
“巧影，将何罪给我叫过来。”
屋外的巧影一直听着室内的动静，心中估计此番不太顺利，便急忙将何罪抓了过来。
“何罪，这世上有过男子怀孕的事情吗？”裴莫弈仿若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急忙开口问道。
何罪闻言诧异的看向一旁的司徒登，而对方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谨慎发言。何罪故作深沉，思索片刻说道：“并不是没有过。只是 ”
“只是什么？”
“只是此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极低。只有前朝时，一位贵妃被传言为男子，且顺利生下过婴孩。若是现在真的有，我何罪定要好好诊治一番。”
何罪本就是痴迷稀奇古怪的医学研究，如今听闻此种消息，脸上闪现出不同寻常的兴奋。
裴莫弈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如此说来，定是真的了。”
“还未知是何人，若在府上，我定要好好把把脉。”
司徒登见状，急忙将何罪打发出去。安抚裴莫弈说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此事我们定要好好商量计划才行。”
“你见到过吗？”
“什么？”
“见过顾漫辰吗？哦，不。应当叫忆晨。”裴莫弈讽刺的笑了，抬头看向司徒登。
“见过。”司徒登看着裴莫弈，救仿佛看到了当初找不到亿维时的样子。“当时，他腹部已经微微隆起了。”
“那他说过，是如何一回事吗？”
“没有。”
裴莫弈无力的起身，拍了拍司徒登的肩膀，嘱咐道：“多日奔波，回去好好休息吧！”
司徒登回手握住裴莫弈的手，反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它到底是谁的吗？”
裴莫弈讽刺的笑了，“这个不重要。”
与此同时，雨花阁传入澧朝的消息到达了司马徽的手中。
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司马曜正陪着司马徽观看舞蹈。
“你，你这个动作不对，应当是这样的。”
“你，这个方位走到有些歪了。”
司马曜看向司马徽的方向，见他兴奋指挥排练的高兴，不忍心打搅，便将冷言叫道一旁，低声问道：“怎么了？”
“雨花阁传来消息。”
“何事？”
冷言将纸条交给司马曜，见司马曜神色异常的看向司马徽，说道：“此事莫要说出去，就当作没有发生。你去忙你的吧！”
“属下告退。”
司马曜点了点头，将纸条急忙收回袖中，一脸笑容的看着舞姬排练。须臾，司马徽满脸笑意的走了过来，询问道：“如何？你说，他会不会喜欢？”
“陛下神来之曲，配合这舞蹈，简直完美啊！不如，陛下亲自上场，我看最好了。想当初，在夏朝皇宫，那可是看呆了。”
司马徽笑着打了一下司马曜，嗔怒道：“你这个嘴啊，，，”
司马曜笑了笑，正了颜色说道：“陛下，雨花阁传回消息了。”
“定是同意了。”司马徽笑着接过纸条，脸上的笑容瞬间暗淡，沉怒道：“雨花阁，真是不要命了吗？！”
“陛下息怒 。”司马曜急忙跪在地上，高声喊道。
“既然如此，便不要怪我心狠。传旨，即刻派兵攻打雨花阁。”
“不可啊！雨花阁处在澧夏两朝交界，若是贸然出兵，恐怕夏朝不会同意的。”
“那就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