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章 探望
昏黄的大殿，黄纱漫布，最为紧张萧山身体的几位纷纷站在一旁，满眼伤心的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皇帝。
裴莫弈听了萧山的话，恭敬的谢恩，站在一旁。环顾四周，不远处的香炉中飘出袅袅香气，让人心情舒畅。细心的裴莫弈忽然察觉少了些什么，便将眼光投向对面的萧逸。
皇后坐在床边，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似有似无的泪水，声音哽咽的说道：“莫弈，本宫知道你痛失夫人，心中苦闷。可是，今日陛下召你入宫，竟然穿的如此艳丽，犹如开屏的花孔雀。这是何意！？”
裴莫弈料想到今日必定会有矛头指向自己，却没有料想会如此急不可耐。还未开口说话，便听到一旁的大皇子直接跪在地上，“父皇，母后息怒。莫弈受到如此打击，心中悲愤，失了分寸也在情理之中。望父皇，母后体谅。”
‘这对母子，一唱一和，真是不错。’裴莫弈嘴角擒着一抹冷笑，看着在病入膏肓的老皇帝面前假兮兮的母子二人演戏，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
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萧山不悦的睁开眼睛，虚弱却恼怒的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朕和莫弈单独聊聊。”
“陛下，太医说您身体需要好生休息，臣妾还是留在你身边服侍吧！”皇后恳切的说道，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翘起，精致的妆容白的发光，像极了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厉鬼。
“下去。。。”萧山用尽气力的吼道。皇后无奈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皇子，不情愿的退下了。
裴莫弈看着已经走远的几人，笑着转身走向萧山的床边，直接蹲坐在地上，开口说道：“义父，您还不相信吗？”
萧山无力的笑了，笑中掺杂着苦涩，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终究是自己的儿子。”
“呵呵呵”裴莫弈冷笑一声，艳丽的红色晃荡在萧山的眼前，“因为是你的亲生儿子，就可以卖国求荣，纵容他吗。？”
“奕儿，放他一马吧！他们母子，也是可怜之人。”萧山痛心的闭上双眼。他明白，裴莫弈心中存了恨的，由爱生恨，是最可怕的。
“义父。”裴莫弈软下了肩膀，无力的坐回原来的位置，苦涩的笑了。自己从小到大作为亲近，最守护自己的男人，如今为了一个恶魔般的儿子，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义父，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萧山问道。
“后悔当初赐婚吗？就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天象预言？”裴莫弈提醒道。
萧山睁眼，吃力的翻身看向坐在床边的裴莫弈，一如小时候的模样。亲手抚摸裴莫弈梳洗整齐的头发，看着裴莫弈身上一袭红衣，欣慰的笑了笑，“不后悔。至少这场赐婚，让你从一个只知道为国尽忠的行尸走肉变成现在的有血有肉，敢爱敢恨。我不后悔。”
裴莫弈低垂的头慢慢抬起，双眼含泪的看向萧山，而对方却是嘴角带着慈祥的笑，“莫弈，打开左手边抽屉的第二个格子。”
裴莫弈听话的起身将格子打开，里面出现了一张红色的信纸，上面用金粉画着一只想要翱翔于天的凤凰，隐隐璀璨，傲视天地。
“这是？”
“这是雨花阁前两日送到我手中的。”萧山虚弱的看向裴莫弈，解释道。
裴莫弈精明的眼睛眯了眯，将手上的红纸对称的折了折，拿过一旁的蜡烛，将红纸放在烛光上方，隐隐约约的字体慢慢闪现出来。
“晨光熹微，圣于澧朝。”裴莫弈小声的读完，微微一哆嗦，红色的信纸被莹弱的烛火吞噬殆尽。
“谢义父。”裴莫弈忠诚的跪在地上，掷地有声的说道。
“莫弈，希望你能留他们母子一命。”萧山点了点头，仍旧不死心的说道。
裴莫弈上前，一把握住萧山颤抖的手，没有一丝温度的说道：“义父此话言重了。大皇子乃是当今皇后与陛下之嫡子，自然是继承大统不二人选。更何况，有太后坐镇，定然是皇太子。义父此言，莫弈万不敢当。”
没有一丝温度的眼光投向萧山的眼中，惊惧感逐渐在内心蔓延。萧山不住的瞪大眼睛，嘴巴圆张，大口喘着气。裴莫弈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慌不忙的从衣袖中掏出一粒药丸，放进萧山嘴中，犹如魔鬼般的话语响彻萧山心底，“义父，儿子不会让您饮恨西北的。您未来大好时光，需要好好享受。”
说罢，裴莫弈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挺拔身姿跪在地上，高声喊道：“谢皇上体恤，臣定会好生休养。”
等在外面的皇后等人，听到裴莫弈的声音，纷纷凑到门前，将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妄图听到些许声音。
“吱呀”裴莫弈坏笑着，迅速从里面打开房门。大皇子与皇后前倾的身体瞬间失去倚仗，二人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过去。裴莫弈坏笑的移动身体，母子二人以相互拥抱的怪异姿势倒在大理石上，冰冷诡异。
跟在裴莫弈身后的大监，看着裴莫弈的动作，故意放慢脚步，眼睁睁看着母子二人倒在大理石上。大监急忙掩住坏笑的表情，踩着小碎步弓着身子跑了过来，怒斥道：“你们这帮小崽们，真是没有一点眼力见。平日里的教导，难道都喂了狗了。还不快扶起来！”
大监高分贝的训斥声，引得站在门外的苏宇忍不住转头看过来。大监眼看差不多了，小跑的步子愈发加快，第一个上前扶住皇后，关切的问道：“您没事吧！”
皇后羞红一张脸，在大监的搀扶下从大皇子身上爬了起来，高傲的环顾四周，高冷的说道：“大监，刚刚一事，，，”
大监急忙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放心。这些人，定是一字不会流出的。”
“那便劳烦大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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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顾漫辰，望着眼前干巴瘦小的荷羽，陷入了沉思。“英泽，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顾漫辰狠狠的瞪向英泽，起身与荷羽站在一起，用手上下比划一番。躲过荷羽闪动的墨绿色眼神，将英泽拉到一旁，质问道：“你，你给我找来一个又瘦又小的。今晚是她带我进去还是我带她进去啊！”
英泽转头看了一眼呆在原地的荷羽，小声点回答道：“小主子，人不可貌相。今晚你就懂了。属下还有事，先走了。”说罢，英泽挣脱顾漫辰的手，在顾漫辰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转身离开了。
“唉，你别走啊！”顾漫辰急忙叫喊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荷羽那张冷漠的脸，顾漫辰心中不住的发怵。
“小主子，咱们什么时候行动？”荷羽走上前，幽幽的声音清冷又空洞，让顾漫辰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额。。。小姐姐，不要这么叫我，还是叫我名字的好。”顾漫辰慢慢扭动过身体，嘴角勉强牵出一抹笑意，说道。
“这是主子吩咐的。我们都应当服从。”
“额。。好吧。”顾漫辰抬头抹掉额角冒出的冷汗，“荷羽姐姐知道我姐姐的住所吗？”
“你姐姐？”
“就是今天落住在这里的，叫顾漫紫。”
“理当被主子安排在别院了。”
“那我们就去别院找她。”
“好。现在就去吗？”
顾漫辰抬头看向院中渐渐停下的雪夜，点了点头。“那走吧！”荷羽面无表情的走上前，靠近顾漫辰。“怎么走啊？”小晨晨表示心中慌乱了，从小到大这是第一位离自己如此近距离的小美女啊！
“当然是这样去。”说罢，荷羽伸手死死揪住顾漫辰的衣领，屏气凝神，脚下微微用力，二人便上了屋顶 。
“呆子，睁开眼，我又不会把你扔下去。”荷羽看着眼前胆小的小兔子，不禁露出一抹笑脸。‘原来与人接触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至少，眼前的小家伙，我是不排斥的。’。
顾漫辰听话的慢慢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试探性的向下望去，只感觉脑海一黑，双腿颤抖。双手本能的紧紧抓住荷羽揪住自己衣领的右手，颤颤巍巍的说道：“姐姐，我，我恐高！！！！”
荷羽墨绿色的眼睛冷漠的看向顾漫辰，那颤抖的双腿都快踩不住脚下的瓦片了。若是下一秒放了手，他没准就直接下去了吧！“哼，胆小鬼。”
顾漫辰知道荷羽是嘲笑自己，当时此时此刻，顾漫辰也不在乎面子，死死的攀附在荷羽身边，生怕她一个不快，将自己扔在这里。“姐姐，咱们还是快走吧，！”
荷羽点了点头，左手微微转动，一条白纱从衣袖中飞出，灵活的犹如一条白蛇，有意识的缠绕在顾漫辰的双眼上。质地柔软的白纱贴在眼前，顾漫辰本能的睁开眼睛，询问道：“姐姐，这是何物？”
“灵皎纱。带上它，虽然模糊了视线，但是夜间还是能视清物体的。这样，对于你恐高症，有所改善。所以，你的手可以松松力道了。”
顾漫辰闻言，尝试的挣了睁眼睛，发现却是有所改善，急忙松了松抓住荷羽胳膊的手，发现那处已经明显的有了红红的手指印。“姐姐，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荷羽脚下微微用力，速度更加加快的越过两三处屋顶，心中慌乱的砰砰乱跳。“对我说‘对不起’三个字的，你是第一人。”
“那他们对你所说的话，最多的是什么？”
“饶命。”
“。。。。。。。”顾漫辰不会了。
荷羽不知道自己将话直接聊死了，还觉得身后小家伙怎的如何消停了。如此想着，便来到了苏芮安排给司马徽一行人的别院。
“这里怎的如此远？”顾漫辰忍不住问道。
“你和主子的院落可是雨花阁的中心位置。而他们，自然没有权利住在里面，只能将他们安排在边缘位置。”
顾漫辰点了点头，“那我姐姐在哪一处？”
荷羽用手指了指脚下。顾漫辰急忙问道：“我们要如何下去？”
“急什么？等到屋里的人出去了，我们再进入也不迟。”说着，荷羽一把拉过顾漫辰，将屋顶上的瓦片揭开，室内的亮堂照映顾漫辰带着白纱的眼中。
“司马曜？”顾漫辰看着紧紧贴在顾漫紫身边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认识他？”荷羽嘎吱一声脆响，咬了一口苹果，震惊的看向顾漫辰。
“化成灰，我都认识。”顾漫辰回应道，转头看着大口大口咀嚼的荷羽，傻了眼。“姐姐，你何时找到的苹果？”
“哦，你说这个啊！”荷羽嫌弃的瞥了一眼顾漫辰那吃惊的表情，一副“瞧你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看着顾漫辰，说道：“从你房间顺出来的。”
“嘭”一声铜盆落地的声音，将二人无脑的聊天结束，纷纷转头看向室内的场景。司马曜俯身欺上顾漫紫，阴鸷的目光想要将身下的女子剥光，冷冷的说道：“不要将你的地位看到太过重要。如果还惦记徐国公的公子，我不介意抓过来，当着你的面处置了。”
“你敢？”顾漫紫无畏的回瞪回去。
“你可以试试。”司马曜手上力道渐渐加大，看着顾漫紫脸上出现一抹吃痛的表情，这才舒心的放开手。“哥哥的事情，你莫要插手。如果被他发现，你知道你的后果的。”
顾漫紫捂着吃痛的下巴，恶狠狠的等着眼前的男人。表面上看去人畜无害，又有谁知道背地里是心机深沉的奸诈小人呢？“多谢关心。我只不过想知道漫辰安好与否，可是没有你兄弟二人龌龊的想法。”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入顾漫辰的耳朵里，从屋顶向下望去，便看到顾漫辰脸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红印，在洁白的脸颊上显得格外醒目。
“畜牲。”
司马曜上前，故作怜惜的抚摸一番，又在顾漫紫身边耳语几句。等看到顾漫紫满脸震惊，这才满意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