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 章 离开
时间过的很快，一周内顾漫辰在苏芮的照顾下，腿部做着复健锻炼加之汤药调理，顾漫辰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康健。
一如往常，英泽按照苏芮之前的吩咐将顾漫辰带到山洞外面河流边。
“英泽。”顾漫辰叫住了想要离开的英泽。待英泽转身看向顾漫辰，“英泽，我知道你对苏芮忠心耿耿。但是今天我求你了，能不能将我带到那边的河边，我想要洗洗腿。”说着，顾漫辰将裤腿撩起，露出每次复健造成的淤痕。
英泽本能的向后转身，不想要与顾漫辰沾染一丝一毫。“英泽，苏芮说过的，他不在的时候，你要听我的。”顾漫辰精明的眯了眯眼睛，狡猾的眼光一闪而过。
英泽有些为难，“可是，主子离走之前嘱咐过 ，不能超出这范围的。”英泽抬头看向顾漫辰所说的地方，明显超出了苏芮给安排的界限，确实很为难啊？！
顾漫辰看向远处，那是一片紫色海洋。或许是海拔影响，这里的薰衣草正旺盛的开放，与外界的季节形成截然相反的对比。没有得到英泽的回应，顾漫辰低头抚摸着怀中的袖剑，狡猾的转动着眼球，犹豫片刻抬头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故意放软了语气，“这样吧。你把我放到那，你就在远处看着，如何？反正你的身手如此了得，怎么会有失误呢？！”
“好吧！”英泽犹豫片刻还是应了下来。
顾漫辰如愿以偿的被英泽带到所指向的河边。英泽挑选了一处光照充足，视野开阔的地方，轻轻将顾漫辰放在上面。顾漫辰嘴角抽了抽，‘怎么觉得自己此时像极了易碎的瓷娃娃呢？！这种被抱着的感觉太过诡异了。’
“小主子，您便在这好好清洗，属下就在不远处。”英泽恭敬的说道。还未等顾漫辰有所表示，英泽便离开了这片紫色的海洋。顾漫辰目送着英泽远去的背影，转身望向薰衣草前流动的河流，虽算不上湍急，但胜在清澈，可谓‘水尤清冽’。忽的顺着水流而下几只小鱼，在清澈的河水中游动，似若空游无所依。
“真是一处美景啊！！”顾漫辰欣赏着河中景象，故意拔高声音感叹道。待观察道远处的英泽没有任何表达，暗暗放下了心。顾漫辰尽量伏低身体，隐藏在薰衣草花海当中，掏出袖剑，剪下衣服一角，忍痛划开自己的手指。点点血滴从手指尖涌出，顾漫辰忍着疼痛回忆起裴莫弈曾经教过自己的诗句，写在布料上。
“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想起那日下午，裴莫弈发觉自己并不识得这个世界的繁体字，便狠狠压迫着自己练了一个下午。本就无心与此的顾漫辰，消极的临摹着裴莫弈的字体，弯弯曲曲的学会了这诗句。“但愿你能够发现。”顾漫辰喃喃的说道。望着眼前缓流而下的河水，顾漫辰寄希望于天意，将布料放入河中，丝绸布料轻柔的漂浮在河面，犹如一缕扁舟随着河水漂浮下去。
“啊！！！”顾漫辰慢慢挪动自己的身体，估计着石头的高度，纵身从高石上跃了下去。英泽闻声过来，便看到摔下高石，额间流血的顾漫辰。
“小主子，如何？”很少露出表情的脸上闪现出焦急，英泽没有得到顾漫辰的回应，弯下身子将昏迷的顾漫辰背起，向山洞跑去。
顾漫辰偷偷睁开眼睛，将事前准备好做好标记的石头沿着英泽的行动轨迹扔在路边上。焦急于顾漫辰伤势的英泽毫无戒心周围的动静，权当是因为自己走动引起身边的小动物的动作罢了。
山洞中
接到消息赶过来的苏芮阴沉着脸，望着缠满纱布的顾漫辰，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英泽知道此番是自己的过错，诚恳的跪在地上，将事情的发生告诉了苏芮。苏芮阴沉的面庞有所缓解，这些时日一直未等到裴莫弈等人，想必他也发现了端倪，这才想到如此的方式吧！！“这事不能全怪你。那边有消息吗？”
英泽点了点头。“雨花阁传来消息，司马徽一直未等到交人，多番上山去找说法了。”
“司马徽一行人不足为惧。但是应该想一想，裴莫弈的人应当如何阻止了。”苏芮严肃的说道。
这几日，裴莫弈多番派人下崖寻找顾漫辰的行踪。司马曜被三皇子救出后，得知了苏芮等人未按照约定将人交过来，临回澧朝之前，便将一封书信交给了萧逸。想必，这几日裴莫弈频繁搜索，定是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了。苏芮心中盘算着，如何能将顾漫辰保护在自己的身边。便听到外面一阵阵脚步声在逐渐靠近。
凌厉的眼神看向门外，额间的那一抹红痣在英俊的眉宇间蹙在一起。银白色的长发随着苏芮猛的抬头而甩动。“去看看怎么回事？”
英泽起身迅速移步道山洞门口，慢慢的撩起山洞前遮掩的草丛，便看到一群士兵打扮的人在逐步向山洞方向靠近。“主子，怕是找过来了！！”
苏芮双手转动轮椅，望着石床上昏迷的顾漫辰，不禁讽刺的笑了：“看来，你的计划成功了。不过，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阿晨。”
“英泽，带着阿晨，走暗道。”苏芮上前，来回轻轻抚摸顾漫辰的脸颊，双手忽的用力，在顾漫辰的身上点了穴。
英泽在山洞四周慢慢撒下黑色的药末。事毕，明了的背起顾漫辰，跟在苏芮背后。苏芮走到一处石壁前，右手在石壁上来回摩挲一番，用力重重按下。沉重的石壁随着机关启动缓缓上升，“走吧！！”一行人慢慢走进暗道，此时的顾漫辰听到沉重石门慢慢落下的声音，睁开眼睛。
“这是要去哪里？”
“我还是要问你的。他们这么快找过来。阿晨，你功不可没啊！”苏芮望着前面昏暗的道路，冷冷的说道。
顾漫辰听闻苏芮的话，激动的想要挪动身体，却发现不能移动分毫。“我为什么动不了？”苏芮停下轮椅，左手如法炮制的在山洞上摩挲，前面的石壁便缓缓打开。顾漫辰惊讶的看向缓缓打开的石壁，心道这苏芮显然救下自己是有意为之的。看来做足了准备。
苏芮转动轮椅，眼神温柔的看向顾漫辰，悠悠然的开口说道：“阿晨，真是不乖。我虽然答应了你，让你每日等待你家将军来寻你，可是并没有让你亲手设计告诉他你的方位啊！！”苏芮眼中的阴狠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展现在顾漫辰的眼前。自从顾漫辰醒过来，苏芮对自己的照顾与关怀是发自真心的。但这一刻，顾漫辰感受到自身对苏芮的愧疚感。只是一瞬间，顾漫辰慌张的躲避苏芮逼问的眼神，弱弱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芮听着顾漫辰的问话，这不明摆着不打自招嘛！！苏芮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阿晨，为什么，我对你难道不好吗？为什么要一直惦记着那侮辱你的地方呢？！！”顾漫辰抬头，眼中浸满泪水，摇了摇头。“既然如此，我便替你作出决定吧！！”还未等顾漫辰说些什么，苏芮示意英泽将顾漫辰放在自己身边，“英泽，去吧！！”
冰冷的言语让顾漫辰直觉到将会有事情发生。正想要开口，便看到英泽从怀中掏出一火折子，引燃了地上的药粉。刺鼻的味道瞬间充斥在顾漫辰的鼻腔，“这是火药！！”顾漫辰惊讶的望向苏芮，“哥，我求你。不要。”此时的顾漫辰不敢想象山洞中的人会是如何下场了。之前他曾经试探性的问过裴莫弈，这个世界中是没有发现火药的。如今看来，苏芮身上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对于裴莫弈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威胁。
“哥，”顾漫辰艰难的爬到苏芮的脚下，吃力的攥住苏芮的衣角，满脸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哥，我答应你，和你一同离开。你让英泽熄灭吧！！”苏芮低头捏住顾漫辰的下巴，邪魅的笑容展现在苍白的脸上，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我的阿晨，你放心。只要他们不进去山洞，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说罢，顾漫辰只觉得脖颈后被人一掌击中，晕了过去。
三人慢悠悠的离开了充斥火药味道的暗道，站在一片油菜花田中，苏芮转身看向身后冲天的火势，十分愉悦。“阿晨，如此你便能安心的过往下半生了。你的不堪过往，哥哥便替你细细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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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萧逸将司马曜临走之前留下的书信交给了裴莫弈。裴莫弈虽然怀疑信中的真假，但是根据司马曜对于轮椅男的描述，裴莫弈直觉这个人是自己认识的。
“萧逸，谢了！！”裴莫弈望着转身离去的萧逸，纠结许久道了谢。
“不谢。”萧逸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一片碎布，转身递到了裴莫弈手中。
裴莫弈低头看向手中的碎布，上面用鲜血写下的诗句早已被水浸泡的看不清楚。猩红的眼眸紧紧盯着那上面弯弯扭扭的字迹，颤抖着双手将碎布铺平在桌子上，轻轻的念道：“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
萧逸诧异的看向裴莫弈，“你怎么知道这诗句的？”
“这是从哪里来的？”
二人异口同声的问向对方。萧逸淡淡的开口回忆道：“上次从这里离开后。我心中有所疑虑。便独自骑马沿着河流观望，想要帮你找到什么线索。或许是天意，我驾马刚刚到了河边，远远的就看到顺流而下的这块布。当时上面的字迹已经被水浸泡的看不清了。但是这布的材质，一看便是大户人家所用的。所以我才放在身上，想要拿给你。”
“那条河，带我去。”裴莫弈仿佛重新回血，精神奕奕的抓住萧逸，急忙召集士兵前往了那条河流。
“既然是顺流而下的，那便顺着这条河流逆流 向上搜寻。”裴莫弈望着远着弯曲的河流，吩咐道。
众人沿河流而上，细致的搜寻每一处。裴莫弈直到看见刻着月亮图案的石头，心中便坚定了顾漫辰还活着的事实。沿途慢慢寻找带有标记的石头，逐步的便靠近了苏芮所设下的暂时住处，山洞。
“将军，这里有人的脚印。看样子，是有人在这里生活过的。”
“将军，前面发现了血迹。”
“将军，前面有刚刚烧毁的木屑。”
裴莫弈心中燃气希望，听着众将士的汇报，更加着急想要找到那日思夜想的人了。
“将军 ，前方发现一处山洞，里面也有同样的石头。”
“快带我去。”裴莫弈闻声惊喜的向前跑去。扑面而来的浓重的草药味道提醒着这里应当是有人生活过的。狭小的山洞中，裴莫弈仔细搜寻着是否存在机关。
“斯斯”一阵阵响声从石壁后面响起。“莫不是有蛇？”
“有人经常居住的地方，怎么会有蛇呢？”
众人纷纷猜测着，愈加浓重的火药气息让人本能的发出保护意识。裴莫弈敏锐的发觉出不对劲，闻声走向声音源头。燃气的火药以极快的速度从石壁后面燃烧过来，猩红的火舌兴奋的吞吐舌头。
“不好，中计了。快跑。”裴莫弈惊讶的看着眼前火苗，鹰隼一般的眼眸望向石壁边上同样的药粉，大声的吼叫道。
站在裴莫弈一边的杨钰看到迅猛的火迅速向石床下某一点汇集。眼疾手快的拉起裴莫弈的手，紧紧用自己的身体护在裴莫弈身后，用尽全身力气将裴莫弈推出了山洞。
轰然的塌陷，让跑出山洞的众人愣在原地。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裴莫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