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章 不如不见
不同于司马徽的喜悦,顾漫辰却是一脸不愿的。天知道,这个男人上一世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情感冲击。
“瑞坦,你想起来了吗?”浅蓝色的眼眸激动的眨了眨,双手紧紧抓住顾漫辰的胳膊。
“瑞坦?我并不认识这个人。只不过你与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很相似罢了。我刚刚只是出于惊讶脱口而出了他的名字,没想到和你的名字相同,这只不过是碰巧罢了。”顾漫辰用力挣脱开司马徽的禁锢,不留痕迹的向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留出安全距离,说道。
清冷的语调,将司马徽心中的情愫成功勾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后却换来司马徽更加激动的拥有感。顾漫辰读懂了司马徽眼中赤裸裸的占有欲,一股熟悉的恐惧感再次从心底深处袭来,吓得顾漫辰浑身不住颤抖。
顾漫辰清楚的知道,眼前的男人压根不是自己所认识的司马徽,只不过是一位同名同姓且长相相似的人罢了。而司马徽却执着的认为自己就是他所认定的‘瑞坦’,真是有些好笑。
略带讥讽的笑,让司马徽的心骤然缩紧 那临死前的微笑与这笑容几乎一模一样。。“瑞坦 ,这次,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身边了。”
反反复复的话,使得顾漫辰明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心中怨恨的人。可是如此反复,心中的邪念直接将眼前的男人当作了上一世的司马徽。顾漫辰用力将眼前的人推开,眼中带着冰冷的寒意,决绝的摘下头上束发的银色发簪放在脖子大动脉上,“别过来。放我离开这里。要不然。。。”
微微一用力,尖锐的发簪使得洁白的脖颈处露出点点猩红的血丝。司马徽瞬间慌了神,急忙点了点头,领着顾漫辰下了山。一路上二人无言,但是顾漫辰望着司马徽有些落寞的身影,心中还是有些不忍,“我真的不是你要寻找的人,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你所说的瑞坦的。”
此刻的司马徽,疯狂的想要面前的人掳走。但是,看到脖颈上那点点红色,还是克制住内心强烈的欲望,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我们之间可以做朋友吗?”
“朋友。”顾漫辰笑了,想起上一世便是由这个朋友开始的,结果却是将自己伤的体无完肤。这一世,真的还要和这几乎完全相似的人做朋友吗?“我觉得,我们相见不如不相识。”说罢,顾漫辰转身朝山脚下的官道走去。
“主子,为何不追上去?”冷言从暗处出来,说道。精锐的眼眸眯了眯,望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司马徽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去调查一下,裴莫弈那新娶的男妻。”
冷言点了点头,“那过两天进宫的事情,主子会亲自去吗?”
“不了。还是让曜去吧!!毕竟,他喜欢扮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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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莫弈刚从军营回来,心就突突的跳个不停。莫名的心慌让裴莫弈心神不宁,直接将剩下的演习交给了杨钰处理,驾着自己的宝马直接回了将军府。杨钰哭丧着脸,委屈巴巴的凑到司徒登的身边,“你看看,将军真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旧爱?你是说你自己吗?”司徒登微微眯了眯眼睛,晃动着羽扇直接在杨钰的头上狠狠地拍了下去。
杨钰吃痛的向后退了退,疑惑又委屈的望着司徒登的扇子。明明自己仔细检查过,哪哪都是最为普通的,更是没有什么暗器的开关,怎的每次拍在头上会如此痛。“我说的旧爱是指军营,难道你不觉得,原来将军就差将军营当家了,如今却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要我们处理,真真是旧爱了。”司徒登听着杨钰的解释,满意的点了点头。而杨钰不知为何,自从裴莫弈大婚之后,对于司徒登的各种看法,更加在意。
将军府
“将军,何事如此匆忙?”巧影拿着何罪刚刚为顾漫辰开的药去往揽月阁,正好碰到了刚刚回来的裴莫弈。
裴莫弈焦急的看了一眼巧影,淡淡的说道:“夫人呢?”
“自然是在揽月阁中歇着呢!今早,夫人出去走了走,不知为何脸色有些难看的回来了。回来之后就直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直没有出来。”听闻裴莫弈一开口就询问裴莫弈的样子,巧影内心不住的冒出粉色泡泡,还是自家主子最好磕。
“我去看看。”裴莫弈说着,便抬步向前走去。忽而停下脚步看向巧影,使得巧影愣住了,“哦,对了。熬好的药要配几颗蜜饯,不然他不喜欢。”巧影松了一口气,笑着应下来。少爷关心夫人的样子,真是好帅。
“将军,”阿迪将院中的花草按照顾漫辰说道正在松土上肥,看到匆匆忙忙跑过来的裴莫弈,眼中有些诧异。裴莫弈微微点了点头,向卧房走去。“将军,公子说累了,如果没什么大事,不希望有人打扰。”阿迪望着裴莫弈的动作,好心提醒道。毕竟那可怕是起床气,任谁撞上也没好果子吃。
裴莫弈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皱眉,还是决定推开门进去。而映入眼帘的确是空无一人的房间,被子还被整齐叠放在床头。“人呢?”犹如来自地狱的质问,阿迪吓得手中的铲子掉在地上,急忙跑向室内,看到无人的房间也愣住了。
“思翰”裴莫弈不理会傻在一旁的阿迪,阴沉的将思翰唤了出来。“公子。”思翰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这空无一人的房间着实也将这拥有高度警惕心的思翰傻了眼,心道完蛋了。
“人呢?”
“我这就去找。”思翰说完,急忙起身向外跑去。
“回来记得找你哥领罚。”刚刚飞上房顶的思翰,听到自家少爷阴沉沉的话,不禁脚下一软差点滚下去。
心中慌乱更加明显,裴莫弈捂着心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你家主子这几日有说过去哪里吗?”
本就还是个小孩子,阿迪被刚刚裴莫弈那异于往常的模样彻底吓住了,颤抖如筛糠的牙齿,“少爷说,最,最近想要去爬山。”阿迪努力的将这几天顾漫辰所说是话,快速是在脑海中过滤一遍,回答道。
裴莫弈点了点头,打算先去最近的山碰碰运气。乌棕马飞驰在街道,无心在意两旁百姓的接头讨论。
顾漫辰蹲坐在山脚下的官道旁,望着磨破的脚,心中后悔死了。要自己听裴莫弈的话,乖乖呆在将军夫人,也不会受这么多的罪。天知道,跟着司马徽走下山,又独自沿着官道走了许久,却被大爷告知去都城的路是反方向的,有多么欲哭无泪。
眼眶中热热的液体忍不住打转,顾漫辰双手攥拳向酸痛的肌肉敲了敲。顾漫辰咬咬牙,望着遥遥无影的都城,决定接着向前走。“不能放弃。要不然太阳落山后,自己可不想和山上的野兽一起过夜。”
一阵匆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响起,顾漫辰眯了眯眼睛,望着那一身黑色劲装的熟悉身影,顾漫辰激动的落下了眼泪。“裴,裴莫弈,呜呜,你可来了。”
眼泪像掉了线一般不住的向下落去,而裴莫弈心中焦急的驾马险些从顾漫辰身边直接跑过去。幸亏乌棕马识得顾漫辰身上的气味,及时的停下了脚步。
裴莫弈愣神的望了一眼乌棕马,便听到一旁的人说道:“你难道不是来接我的吗?”顾漫辰既怨怼裴莫弈那刚刚无视自己,又开心今晚终于能回家了。
裴莫弈闻言看过去,身上那熟悉的服饰早就被树枝划破,凌乱的搭在身上。脚上的靴子也有不同程度的磨损,甚至能够看到隐隐约约的血从破掉的地方渗透出来。最让裴莫弈难以忍受的是,那张洁白的脸早就成了黑色,长长柔顺的秀发由于发汗加之灰尘混合干结在两侧,像极了小乞丐。
“你不是来找我的吗?”顾漫辰嘟着嘴质问道。
裴莫弈回过神,还有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抱歉,我,我是来找你的。不过,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像极了,逃荒的。”
顾漫辰阴沉着脸,听到他没有将自己说成乞丐,松了口气。“说来话长,要不咱们先回去吧!我好累。”
裴莫弈点了点头,下马将顾漫辰抱到马上。熟悉的血腥味让裴莫弈脸色有些难看,抬手揭开脏兮兮的头发,脖颈间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怎么弄的?是谁伤了你?”裴莫弈严肃的质问,没能让顾漫辰感受到一丝丝的恐惧。反而更多的是感受心爱的人关心而感到温暖。
顾漫辰笑了笑,伸手想要抚摸那熟悉的脸庞。想到自己脏兮兮的模样,换成牵住裴莫弈的手,温柔又似撒娇的说道:“裴将军,审问犯人也要让犯人保持精神集中力高的时候审问吧!你看看现在的我,几乎丢了半条命了,又饿又疲乏,你这样一点不讲人权啊!”
裴莫弈听着自家夫人哀怨的话,觉得说出的话古怪些。但是聪明的大脑很快作出了信息处理,:夫人向我撒娇了。夫人饿了,我要喂饱夫人。
如此想着,裴莫弈上马调转方向,向都城方向驶去。乌棕马像是通了人性,回去的路上跑的平稳,如同婴孩躺在摇篮中。伴随着左右平稳的晃动,顾漫辰紧紧环抱住裴莫弈强装的腰身,脸颊贴在宽厚的后背,感受着那熟悉温度,顾漫辰闭上眼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喃喃的嘟囔道:“哥哥的腰不是腰,是夺走我性命的弯刀。”
耳力灵敏的裴莫弈,感受到身后人儿的主动亲切,听着小家伙莫名其妙的话,心中的愤懑有了些许缓解。
夏朝的市场经济还是比较不错的,不没有禁止晚上百姓的出入,反而允许夜市生活,促进经济流通。
太阳落下,都城夜市开场。簇拥的人群纷纷寻觅感兴趣的事物。而白日看到裴莫弈阴沉脸驾车离开的百姓,此时看到裴莫弈身后那脏兮兮凌乱的人后,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莫非是将军的新欢?”
“你知道什么,将军白日亲自驾车出去迎回来的。听说,比起上一个丞相府的,这个更加貌美。”
“这脏兮兮的样子,大晚上的都能看出来。这口味真是愈发奇怪了。”
“你看到人脸了?许是人家长相貌美,你知道什么啊?!”
“哎呦!那顾家三公子岂不是太可怜了。从入府以来,这宠爱的从未断过。”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目送着裴莫弈将自己城外拾得的‘新欢’带回家,同时对顾三公子的处境,纷纷表示同情。
揽月阁
刚刚入睡的何罪,又再一次被裴莫弈从被窝中揪了出来。恍惚间被巧影带到了揽月阁,借着烛光看向床上黑成炭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不愧外面都叫你活阎王,这是带着他去哪里撒野了?玩的有些过分啊?!”
何罪调侃的话,让裴莫弈的嘴角抽了抽,被顾漫辰一路亲近的喜悦再次被愤怒代替。“快看,看完滚蛋。”
何罪子了两声,将顾漫辰身上的伤口仔细瞧了一遍,将带来的药粉递给裴莫弈,“将此粉倒在水中化开,泡个热水澡,在将这蓝瓶中的药粉敷上,明天就会好的。”何罪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抱怨道:“将军,若是下次仍然是这种皮外伤的小事,就不要让巧影去叫我了。”
何罪是知道裴莫弈的医术的。虽然不能解除什么疑难杂症,但是师傅教给他的医术,治疗这皮外伤是足够的了。况且,巧影叫人的手法,他实在是接受不了的。
一想到刚刚巧影不敲门闯了进来,豪迈的将身上的被子扔在地上,英勇无畏的模样让何罪不禁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