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磕头的姿势真难看
段九渊脸色阴沉，徐明执事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死死扯住沈云封衣服，焦急地道：
“小御，还不接过剑谱。”
沈云封沉默不语，良久，接过剑谱。
寒门子弟虽然不甘，但也知道这事只能这么办，谁让穆言后台硬呢。
穆言见沈云封接过剑谱，松了口气。
“哼，我就知道，你们这群寒门，是不会为了尊严放弃利益的。”
“？”
“穆言！道爷我改主意了！你给我磕头认错！”
沈云封怒喝着将剑谱掷在地上。
穆言吓得后退几步，结结巴巴：“你疯了？”
沈云封冷笑：“当然，如果沂水穆氏都是不讲信用之人，你大可赖掉赌约。”
众人侧目。
穆言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赖掉赌约会影响穆氏的信誉，但让自己给眼前这个低贱的寒门磕头，那是万万不可能！
两道目光，如同利剑射向沈云封。
沈云封毫不惧怕地回瞪段九渊。
金丹后期的压迫力，如泰山压顶，让修为尚且在锻体期的沈云封极为不适。
他咬紧牙关，一步不退。
“小御！小御！”徐明焦急地拉了拉沈云封的衣袖。
沈云封七窍里渐渐有血流出，两脚深深地扎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兄！要不算了吧！”
“是啊，你的骨气我们都看在眼里，可咱们斗不过他们的！”
“再这么下去，你会被压死的！”
不少修士见了这一幕，都对沈云封敬佩不已。
锻体到金丹，足足差出两个大等级，若非沈云封拼劲全力抵抗，早就跪倒在石砖上。
我就不信，你敢大庭广众之下杀了我！
沈云封暗暗吞掉一口血。
忽然，压迫感完全消失了。
丧失平衡感的沈云封向前踉跄几步。
段九渊脸色阴沉的如同暴风雨前的黑夜。
“磕头！”
“？四姐夫，你？”
“我让你跪下磕头！”
穆言红了眼圈，万般不甘地跪了下去，砰砰连磕三下。
“沈云封，我服了！”
沈云封微笑着，将穆言的话送还给他。
“你磕头的姿势——真丑！”
一向注意仪容的穆言，额头沾满了灰尘，神色灰败。
“可以了吗？沈公子！”
段九渊长老冷如寒冰的声音，让众人浑身一凉。
沈云封神色平静：“穆言公子言行如一，我很佩服。”
一道流光飞去，段九渊带着穆言御剑走了。
“沈云封！给！”
人群里柳诗雨笑吟吟地将一块赤红色的石头抛了过来。
帝台之棋！
众人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沈云封这次真是赚大了！无论是筑基丹还是帝台之棋都是无价之宝。
这场赌约，就此落下帷幕。
吃瓜群众非常满意！
几个寒门难掩神色里的感激之情。
“沈兄，你终于替咱们寒门出了口恶气！”
“但沈兄也把沂水穆氏和段九渊长老得罪的死死的！”
“怕什么！”
沈云封无所谓地耸耸肩。
徐明心里暗叹：得罪了这么多世家，这孩子以后如何在天机门立足！
果然，有几个榜上有名的世家子弟站了出来。
他们跟穆言没什么太深的交情，而且往日也颇看不惯穆言嚣张的做派，可现在沈云封干的事，实实在在地削了世家的颜面。
换句话说，我们可以鄙视穆言，但你沈云封什么档次？也敢跟世家子弟作对？
他们拎出来一个人。
刘瑜？
沈云封望着眼前穿着外门弟子服饰，腿还瘸了一条的刘瑜。
在汜林中，自己和他同坐在顾云卿的马车上，这会他来干什么？
刘瑜的伤还没好利索，行动不便，此刻他脸色灰败，眼睛里都是血丝。
“我与沈御相处一年多，他向来愚蠢懒惰，怎么可能在文试中夺魁？一定是身为主考官的华阳真人泄题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哗然。
“我就说呢，区区一介寒门，哪来的实力夺魁，原来是泄题了。”
几个世家子弟脸带嘲讽。
“放屁！”
华阳真人的亲传弟子撸起袖子，
“你空口白牙污蔑我师傅，是觉得他老了，拿不动刀了吗！”
几个戒律堂弟子也是脸色一沉。
“卷子一直保存在宗主手中，直到文试当天才开封，在这之前华阳师叔从未接触到试题，何来泄题之说。”
华阳真人这个小老头，素日里待人和善，在小辈里威望极高，刘瑜和世家弟子这般出言侮辱，不少内门弟子早已是义愤填膺，只是碍于身份不便出手。
刘瑜被这么多有修为的人盯着，心里吓得要死，只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
“污蔑华阳长老的可不是我们！是你们天机门的外门弟子刘瑜，我只不过是质疑而已。”
说话的是世家子弟轻飘飘地将自己摘了出去。
反正自己落榜了，把水搅浑，不就能回去继续吹嘘：不是自己水平不行，是天机门内部作弊！
到时候就算天机门查出真相，自己早就回家族驻地了，天机门还能因为这点小事，上门把自己抓走吗？
很多世家子弟都是这么有恃无恐，你一言我一句，声势颇大。
一时间，想维护自己宗门的天机门弟子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戒律堂弟子没办法，只能用玉简传书给宗门长老。
就在局势快要失控时，沈云封站了出来。
“安静！”
“你们可以质疑我，但不该牵扯华阳长老，既然你们质疑我文试的成绩，这好办，现在就请你们出题，我当场作答，这样总不会是作弊了吧！”
说完，沈云封又向看热闹的诸位仙门世家的修士抱拳行礼。
“诸位前辈也可站出来考较，弟子恭敬作答。”
“如有一题答错，弟子自愿放弃文试成绩，给穆言磕头认错，并将筑基丹交还！”
此言一出如沸水入油锅，众人大哗。
祁明跺脚：“沈兄，你疯了吗？”
范云舟也是脸色复杂，觉得沈云封此举过于托大了。
沈云封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请诸位出题！”
世家子弟当先开口：
“今有器中米，不知其数，前人取半，中人三分取一，后人四分取一，余米一斗五升，问米几何？”
“六十。”
“不错。”
世家子弟败退。
人群里白胡子前辈略一思索，
“今有女子不擅织布，逐日所织以同数递减，初日织五尺，末一日织一尺，计织三十日，共织几何？”
“九十尺。”
白胡子老前辈微笑颔首。
神剑峰内门弟子发问：
“今有立木，系索其末，委地三尺，引索却行，去本八尺而索尽，问索几何？”
众人微微皱眉，这神剑峰弟子摆明了因为峰主段九渊的事为难沈云封，这题出的太难了，沈云封恐怕
“六·七十三尺。”
这么快？
神剑峰内门弟子面有不甘地退下。
“今有”
诸人轮番出题，只少数题沈云封略微思索，大部分都是三息之内就给出正确答案。
天才！真正的天才！
刚刚闻讯飞来的天机门的长老们，又惊又喜。
诸位仙门世家的家主则是又嫉又叹。
天道不公啊！
天机门已经有一位天才少年晋阳，又出一个天才少年沈云封！
透题的谣言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