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真是太冒失了
我笑了笑:“一般来说,男人喜欢被动的女人。 ”
打开房门去吧台结账,我在琢磨自己刚才说过的那句话。男人真的不喜欢主动的女人吗?也许这句话确实值得商榷,其实如果是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那就无所谓谁主动谁被动了。一句话,只要能互动就行。
结完账,我独自走出了那家餐馆。
看看雨似乎下得小了,自己思绪又乱得像飞丝,就没着急打车回家,而是顺着街路信步走去,幽灵一样拐进了双榆树公园。小径上铺着参差不齐的鹅卵石,踏在上面,虽然隔着一层鞋底,还是硌得人麻麻的,痒痒的。
公园西角的凉亭里,聚着几位大爷大妈,有拉胡琴的,有扯手风鼓的,有吹笛的,有叉着腰唱《在北京的金山上》的。奏乐者是那样的专注投入,演唱者是那样的激情澎湃,让围观者似乎也多少受到了一种向上的感染。
回到家里,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客厅里亮着灯,橘黄色的灯光撒得满地都是,让我恍然以为从冷色调的秋天走进了暖色调的春天。桃花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正在心无旁骛地阅读一本时尚杂志。
我又想起咖啡厅窗外的目光和背影,就一边换鞋一边问她上午是不是去当代商城了。没想到丫挺贼托大,过了半天,居然没有反应,只是装模作样的把杂志翻得沙沙响。
我似乎有些怨气,仿佛做了好事没得到及时表扬,就恶声恶气地问:“说话!你上午是不是跟踪我了? ”
桃花哗地一声将杂志扔在地上:“跟踪你?我呸!你不就是跟那狗屁网友见个面吗,有啥可稀罕的,值得让姑奶奶兴师动众搞什么跟踪吗? ”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跟网友见面?”
桃花先是眉头一皱,接着那双大眼睛活轮般转了几转,两只手抱着胳膊很傲慢地说:“别忘了我是人民警察,而且是兼职网警,只要我愿意,这一带的网络活动都可以监控得到。所以说,你这狗屎可得小心一点,别想通过网络诱奸良家妇女,否则别怪我六亲不认,哼! ”
她这番话倒让我半信半疑,我本来不相信她是警察的,可是自从上回跟那个叫周峰的刑警照过面,我觉得她就算不是警察,可是跟警察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本来等着她接下去问我跟那菊花后面的故事的,那样我就可以卖弄一下自己临色不乱的英雄气慨了,没想到她翻过身朝里躺着,不再理我了。
刚才细雨中走了一段路,头发和衣服都有点湿了,我就索性洗了个澡。在卫生间里,我看到墙壁挂着一柄蓝格子自动伞,跟上午在当代看到的一模一样。我心里愣怔半天,那个人显然是桃花无疑,可是她为什么要跟踪我呢?
我几下脱光衣服,猛地拧开阀门,莲蓬头里的水流脱颖而出,敲打着我裸体,热乎乎的,仿佛情人的手,让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好几个哆嗦。很快的,热汽就挤满了窄小的房间。在迷雾中,我学了个阿诺咬牙切齿气贯丹田的姿势,身上依稀可见鼓起的肌肉。我正在暗自满意,却感觉下面热热的,低头看去,它居然生机勃勃,宛然毒蛇吐信了。臊了两秒钟,突然想起那菊花的“到底是你不是男人呢”,我微微地笑了起来。
洗完澡出来,桃花又在看那本时尚杂志,而且手里还捧着一袋旺旺雪饼,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嘁”了一声说道:“你脸上怎么红得跟猪血似的,不会是高血压吧?”
我没理她,把几件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洗完、甩干,挂到阳台上去后,感觉浑身都是劲儿,于是又拿墩布到处墩地,连厨房都墩了两遍。
正要歇一会儿,却见桃花脚下掉了一地的饼屑,我忍气吞声的又过去墩干净了。
没想到我刚墩完,她又咯吱咯吱的嚼着雪饼,饼屑哗哗的往地上掉。我咬着牙又墩干净了,可是她仍然一边吃一边掉,就像没牙的老太婆喝粥一样,杯壁下流。
我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说:“就算我刚才把你想了两三遍,对不起你,可是你掉得也差不多了吧?!”
桃花咦了一声,好奇地问:“你刚才为什么要想我?我不就在客厅里坐着吗?再说了,想了几遍怎么就对不起了?哦,对了,你刚才洗澡的时候是不是拿我意淫了?你这臭狗屎!”
说完她又大块大块的往下掉饼屑。
我真急了,就把墩布甩到一边,冲过去扣住她的领口,把她摁倒在沙发上,威胁她说:“你再故意跟我过去,我就捏碎了你的喉管,让你一辈子吃不了东西,信不信?”
桃花似乎没想到我会来这招,先是惊了惊,接着就笑嘻嘻的说:“借你十个胆,你这狗屎也不敢。”
当时我跟她相距不过方寸之间,不仅能感到她的吹气如兰,还能清晰的看到她睫毛的颤动。我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冒冒失失的对着她眼睛吻了下去。只听她啊的一声尖叫,把我吓了一跳,慌忙退开数步,讪讪的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真是太冒失了。
桃花拢了拢头发,眼睛并不看着我地说道:“狗屎,你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吗? ”
我有些手足无措了,讷讷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却听她又说道:“这样吧,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姑且饶了你这一次。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个月的卫生全部你包了,嗯,包括做饭洗碗,你老人家没意见吧? ”
这些不过都是些体力活,还真不能对我伤筋动骨,我正要点头哈腰地同意,卧室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接起一听,却是那家报业集团打来的,说我符合报名条件,让我周一下午去北京城市学院参加初试。
北京城市学院的前身是海淀走读大学,下面有几个校区,报业集团的初试考场就设在魏公村校区,中国气象局院内。从海淀黄庄那儿坐车,如果交通顺畅,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
那天为了参加这次初试,杂志社那里我就没去上班,向马主编请了一天假,借口是昨天夜里着凉,拉肚子把我拉得四肢酸软,站都不站起来了。这当然是撒谎,不过没什么可耻的,上至脑满肠肥的机关干部,下至天真可爱的小学生,有几个人请假不撒谎呢?请假请假,就是请允许我弄虚作假。
那天早上我很早就醒了来,抱着英文辞典在客厅大声背单词,桃花胳膊上的伤势已经完全复原,早就上班去了,屋里只有我一个人,因此我大舌头郎当的吼叫除了让几只蟑螂头皮阵阵发麻,并没有吓着别的人。
中午叫外卖的时候,我特意要了一份毛氏红烧肉,马上就要上考场了,我这爷爷不爱姥姥不疼的,怎么着也得自我犒劳一下,补补脑子。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就下了楼,匆匆往黄庄车站赶去。一路上,我还时不时的掏出几张卡片,瞅两眼那上面常见的英语对话,嘴里念念有词。一位少妇领着一个穿校服的胖小子跟我擦肩而过,我似乎听到少妇对胖小子说:“你瞧瞧你瞧瞧,那位叔叔多用功啊,你还不学着点,以后给我多用点儿心,别老惦记着打游戏! ”
我心里正在暗爽,却听那胖小子很不屑地说:“妈!那叔叔发音根本不准,全跑调了,我们班英语最差劲的小毛豆都要比他念得好!”
童言无忌,可往往又是最真实的,听了胖小子的话,我心里不禁呜呼哀哉了半天,真他妈伤自尊。神思恍惚的搭上320路公交车,一摸身上的衣兜,我居然把钱包和ic卡都忘在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