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半路杀出
这是一场豪赌。
一旦输了，必将永坠无间之道，万劫不复。
孙悟空与我十指相扣，他的爱意封藏了几十年，终于可以大胆的公之于众，几乎毫不犹豫地，他承诺道：“好，若有违背，教我孤独终生，永世不得与你相见。”
他慢慢靠近我，小心翼翼在唇畔采撷了一个吻。
如若蜻蜓点水。
如此反复，孙悟空情难自禁，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满室氤氲中，他的行为愈发猖狂。
耳鬓厮磨间，心儿怦怦直跳，到底是个女儿家，我又羞又怯，一时手足无措，又感觉十分奇妙，搂住了他的脖子，忍不住嘤咛出声。
一声声，撩人心扉，更惹得他燥热难耐。
“咚咚咚！”
他刚要解下我腰间的丝带，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谖儿，你在吗？”
是小师父的声音。
被人扰了好事，孙悟空噤声看着我，怒火噌噌直冒，但没有我的允许，他不好发作。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安慰的摸了摸猴子的脸，朝着门外喊道：“师父，我睡下了，有事吗？”
释三觉问：“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饿不饿，我带了些点心给你。”
得亏他还记挂着我，不过：“谢谢师父，我不饿。你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释三觉踌躇片刻，没有离去的意思。
他思来想去，彳亍良久，忍不住坦白道：“谖儿，我有话想问你。”
孙悟空伏在我耳边：“让他明天再说。”
哪知释三觉接着补充：“需得问了,才能安心。”
孙悟空勃然大怒，一边整理着衣服，恨恨道：“这和尚，有完没完。”
说罢，马上就要冲出去给释三觉一点颜色瞧瞧。
被我一把捉了回来。
点亮灯烛，示意孙悟空安分一些，我出去看看。
他气鼓鼓坐在床边，活像一只带刺的河豚。
对镜整理一番仪容，镜中人粉面含春，眸子尚有几分迷离之色，恍似带着露水的桃花，娇媚又动人。
随意披了件外衫，为小师父开门。
释三觉就站在门边，他拿着一包桂花糕，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我径直走了出去，做贼也似，顺手关上房门。
释三觉虽然疑惑，但没有多说什么。
他递来桂花糕：“你尝尝，味道不错。”
我伸手接过，提议道：“师父，我们下楼坐坐，正巧渴了，顺道温一壶茶，就着糕吃。”
释三觉点头应允。
坐在楼下僻静的角落中，茶水冒着热气，为小师父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捻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
软糯清甜，风味甚佳。
释三觉问：“滋味如何？”
我点点头，肯定道：“师父送给我的，自然无比香甜。”
释三觉呵呵笑着，心满意足。
我一边品着糕点，道：“师父，方才你说有话要问，可以问了吗？”
释三觉微微垂眸，斟酌着：“那孙悟空，果真是你的夫婿吗？”
释三觉的疑虑在我意料之中，因此没有过多的考虑，回给他肯定的答复：“没错。”
释三觉一阵忖度：“他面色不善，为师担心对你不利。”
我笑了笑：“师父果然慧眼如炬。”
先予肯定，而后道：“不过，他暂时没那个本事。”
他被情爱迷了眼睛，一时半刻走不出来。
释三觉再问：“那你，是真心喜爱，才嫁给他的吗？”
小师父一句话，令我的思绪重新飘回多年前的某日。
那时候的我，确实满心满眼都是孙悟空。
半分退路都没有留给自己。
年少的情感过于炙热，时光流转，纵使相隔几多春秋，仍会将人灼伤。
但我不能否认，我说：“我很爱他。”
释三觉了然的垂下眸子，他说：“你情路坎坷，或许不得善终。”
我颇为惊诧，但不愿被他发现我的失意，咧着嘴角：“你又算出来了。”
释三觉语出惊人：“你已经被抛弃一次了，还要相信他吗？”
我说：“师父，我左右不了自己的心。”
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旋涡，无法自拔。
真是匪夷所思，贻笑大方。
释三觉皱了皱眉，平视着我，一双透黑的眸子里盛满了不可名状的情绪。
看不懂，参不透。
他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炽热。因果轮回，没有人能够侥幸逃脱。”
他抬起头：“我上灵山，求取真经，正是为了超亡者升天，渡难人脱苦，解百冤之结，消无妄之灾。”
我端起茶杯，拨开浮起的茶叶，微抿了一口，自嘲笑道：“师父，若是徒儿作茧自缚，你倒不必渡我。”
释三觉正色：“你是我的徒儿，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在你身边。”
他说：“为师不会干涉你任何决定，为师只希望，你在做决定之前，能够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该不该做，值不值得做，你又是否愿意去做。”
我歪了歪头，笑道：“徒儿记住了，师父请放心。”
说罢，两手撑着桌面，倾身凑近他：“不过，师父，你最好学些防身的本领，若是哪日我不在你身边了，恐怕你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
释三觉愕然，他问：“你要走？”
我说：“我不可能永远保护你。”
他颓然的叹了口气。
我再次开口：“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你愿意，师父，徒儿可以教你一些本事，再不济，能让你逃命的时候，跑的快一些。”
释三觉犹豫着，认认真真思索道：“如果能让谖儿安心一些，为师可以去学。”
他立刻绸缪：“那你说，练到能够脚下生风，需要多久。”
他抬起清澈的眸，真是天真又稚嫩。
偏偏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我俩对视一笑，再笑。
释三觉道：“谖儿，你莫要取笑为师。”
我说：“师父，你当真愿意学吗？”
释三觉重重点头：“你说的对，我总不能什么都指望着你，我是做师父的，你是徒儿，以后，还得保护你呢。”
我便与他击掌为盟：“好，师父，从明日起，我先教你防身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