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银仙的琵琶
小五带着兄弟们全城寻找银仙的踪迹，而方旬和宋川也去了康王府。
康王爷去得突然，康王妃惊闻噩耗一病不起，所以是府上的管家杨德福出来接待。
杨德福四十多岁，一缕络腮胡，黝黑的眼睛里透着精明能干。
“王爷有什么仇家吗？”方旬问。
管家对方旬的态度不好，有些不耐烦，“我们王爷是康王，当今皇上的皇叔，有谁能跟王爷结仇？”
你们王爷这么厉害，不还是被人捅死了吗？方旬嘴角微微下压，牛什么呢？
宋川也对杨德福的态度也有些不爽，“那最近有什么人得罪过王爷？”
杨德福见是宋川也问话，态度稍稍缓和，“王爷每日那么忙，谁敢得罪他？”
“你家王爷这么厉害，那你觉得，他是怎么遇害的呢？”方旬忍不住问。
“这还用说，定是银仙干的！”提起银仙，管家有些愤然，“你们不去抓银仙，跑来王府问什么问？”
“杨管家怎么知道是银仙？”方旬问。
“不是她的话，她跑什么？”说到此处，杨管家的眼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方旬看不懂的情绪。
方旬看了一眼宋川也，也对，早朝去花月楼找康王的小厮是王府的，他回来后势必要将所有的消息都告知管家。
但方旬还是觉得，杨管家的态度很奇怪。
“康王爷之前对银仙不错，她为什么要杀王爷？”方旬又问。
杨管家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青楼女子嘛，那银仙年龄也不小了，跟王爷提出要进府，我家王爷不肯，所以起了杀心！”
方旬盯着杨管家，“王爷曾经和你提过？”
杨管家的眼里有一丝不屑，“那倒没有，不过青楼女子可不管那些，为了利益能出卖自己，那就能杀别人，有什么稀奇的。”
方旬突然转移话题，“你家王爷出了事，你既是管家，怎么没见你去花月楼？”
杨管家：“这……那……小厮回来报信的时候，王妃受不住噩耗晕倒在地，我忙着安排大夫就耽搁了。”
从杨管家这里问不出别的东西，两人又去找府里的下人聊了会儿，他们知道得不多，更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出了康王府，宋川也首先开口，“这个管家有问题。”
方旬有同感，“嗯，感觉上他的做法有些问题，但强行解释的话，也说得通。”
“康王没有儿女吗？”方旬问。
“有一个儿子，早些年去战场历练，没回来。也是从那时起，康王妃的身子就不大好。”宋川也回答。
宋川也在皇上身边做侍卫的时候，偶尔替皇上跑腿，送一些药材补品到康王府，所以他多少知道些。
“人手够的话，派个人盯着康王府吧！”方旬建议。
“嗯”，宋川也回答，“你觉得凶手是银仙吗？”
没有证据的时候，任何人都值得被怀疑。
只是方旬直觉凶手不是银仙。
方旬想了想问，“康王爷身中五刀，按照甘阿婆的结论，第一刀的时候康王就已经没有活的可能，可他还是又扎了四刀，为什么？”
“复仇！”宋川也回答。
“对！”方旬继续解释，“如杨管家所说，如果银仙有赎身的心思，那就是对未来有期望，她会做这样的事吗？”
“不会”宋川也回答。
“那假设银仙和康王爷有私仇，银仙又为什么在陪了康王这么久后才开始动手？”方旬又问。
这一点，宋川也回答不出来，也许这假设本身就是错的，两人之间没有仇。
也许，是到了某个可以行动的时机，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银仙突然有了要杀康王的想法？
“所以，得去查查银仙最近的异常和她的底细。”宋川也道。
“院长大人聪慧”方旬夸赞，“那剩下的事情交给您啦，我要去给别人磨镜，说好了的。”
宋川也……好吧，对于方旬来说，磨镜最大。
方旬回了一趟曲池坊，挑起自己的磨镜担子又回了平康坊，进入花月楼的时候，正好宋川也在问四娘关于银仙的事。
所以，看见方旬挑着担子来这里，他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你在这里磨镜？”
“晨时在金朵房里看见她的铜镜旧了，说好下午来给她磨镜。”方旬解释。
宋川也有些无语，她是能找机会给自己拓展业务的。
四娘知道方旬底细，磨镜才是她的主业，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推事院的其他侍卫则不同，听说方旬是院长请来的特别推官，公主的副手，怎么能给花月楼的姑娘磨镜？
在他们眼里，磨镜本身就是低贱的职业，况且还给青楼的姑娘磨镜，更不好。
所以，他们看向方旬的眼里就带了些轻视的神情。
宋川也自然没有忽视侍卫的表情，他指着旁边的一个侍卫道：
“帮方姑娘把担子送上楼。”
侍卫……“是！”
嘴上说着是，可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尊敬的意思。
很粗鲁地将担子从方旬手里拿过来，送上金朵的房间。在案发现场的左边，她昨晚陪的是伯爵府的公子史少明。
上了楼，金朵和她的小丫鬟在房中，两人靠坐在一起。
“方姑娘，案子什么时候能结束啊？”金朵的脸色很不好。
“很着急？”方旬问。
金朵皱眉，“我不急，但是我害怕，那位宋大人说了，案子一日不破，花月楼就一日不解封，我就得住在这里。太吓人了。”
她的隔壁就是案发现场，胆子小的话，确实害怕。
不过，方旬则不以为然，“尸体已经清理出去，你觉得是现在害怕，还是昨天晚上尸体在你隔壁的时候更让你害怕？”
金朵……“我胆子小，姑娘就别吓我了。”
和早晨来的时候情形不一样，大概是方旬磨镜的职业让金朵从心里放下戒备，两人竟像普通朋友一样聊起来。
“我不懂音律，听说银仙的琵琶很好？”方旬主动开口问。
“那是当然，花月楼很多人都喜欢她的琵琶，这么说来，我也有几天没听到她的琵琶了。”金朵回答。
“哦？”方旬又问，“昨天康王来，银仙没弹琵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