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只拳斗
公羊春抱了个拳，指了指场中央。
左剑还领会，退到中间，伸出右手准备对敌，左手依旧是贴在背后反握长剑。
公羊春也是侧过身，微抬右手，可左手却放在下腹部的位置，掌心朝上，五指微张，一副虚托着什么物体的样子。
左剑还见了皱了皱眉，“你这只手是打算偷袭？”
公羊春笑道：“不会，就放这儿。”
“最好是。”左剑还冷哼一声，“出招吧。”
屋顶上的世青指向场中央，对着饶双芸道：“你看！师父出场了！”
饶双芸点了点头，没说话。
反而是小依靖眼中泛着期待的光芒，有些紧张的攥着饶双芸的手袖。
饶双芸感知到了她的情绪，摸了摸女孩的头。
小女孩抬头，扑朔着大眼睛，问道：“爹、爹爹会赢吗？”
饶双芸听了，感到很为难，思考了一阵，道：“靖靖觉得呢？”
“他一定会赢的！”
饶双芸微笑，点头道：“那他就一定会赢。”
“丐帮公羊春，请指教。”
公羊春说着，突然出手，一记「托钵拳」的第二式“黑眼指”插向左剑还双眼。
这记“黑眼指”和传统插人眼的“双指枪”又有些不同，丐帮弟子和人打架，一般只是出口恶气，不会致人残废，若是真的将人眼插瞎了，反而自己容易陷入麻烦之中。
故而这记招式多是虚招，快觉无伦的出手，但只轻触对方眼皮，当对方心惊闭眼，回手防备面门之时。
运用者便会回肩缩手，化指为掌，使出「托钵拳」的第三式“恶丐摘心”一掌拍向对方胸口。
若是不成，后续还有变招，这便是托钵拳其中一个武学套路。
虽说是虚招，但将“黑眼指”练得精深之人，伸出的双指是虚是实，掌控自如，到底能不能让人眼前一黑，也由运用者说了算。
说时迟，那时快。
双指袭来，左剑还很快做出反应，但并不如公羊春所想那般回手挡脸，而是歪头避过，右手背从下往上一拍，打在公羊春手腕的“内关穴”之上。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正是最好的解法，公羊春脸上微微动容，但也仅是如此。
在左剑还看来，这一击穴必定让公羊春右手麻木，无力再斗。
但奇怪的是，对方的右手仅仅只是微颤一瞬，就恢复了过来。
左剑还不由得一愣。
公羊春趁着她愣神之际，屈指为爪，一记“覆鸡首”罩向对方天灵盖。
这记“覆鸡首”乃是擒禽式中最为残暴的一式，若被覆中，受击者的头颅先受重击，再是被死死抓牢，无法逃脱，之后便是任人宰割了。
只一瞬，左剑还很快反应过来，她扬面后撤半步，同时右手上扬，欲要拿住公羊春脉门。
公羊春又岂能如她所愿？当即松爪回手一缩，从左剑还的手掌中“溜”过。
而后又是一记「醉扼功」的“马蹄”抓向左剑还的咽喉。
这“马蹄”并非寻常人所知的马脚，而是茶具“马蹄杯”的名字。
乞丐喝酒往往并无酒具，而是有什么用什么，大多是用的茶杯或钵碗，这「醉扼功」的招式，就是从握住杯具的手势演变而来，故而以杯具命名。
握住马蹄杯的手形似“三指扣”，用来抓人咽喉最是合适。
左剑还见状，冷哼一声，横臂下砸，打掉公羊春的手，继而抬手伸出，竟也使出了“马蹄”抓向公羊春颈部。
不过看她这熟练程度，当是随学随用，力道既无、速度也无，是见者皆可拆。
公羊春眼中闪过欣赏之色，并不是因为对方现学现用之聪慧，而是讶于对方竟然一瞬间便知道了最好的反击方法。
“马蹄”一出，运用者便是面门大开。
要破解不难，但若反要重伤运用者，便也是用三指扣一类的招式进攻对方咽喉。
左剑还明显不曾练过丐帮拳掌，却能如此快的想到应对方案，这是需要极高的拳掌造诣或天赋才能做到的。
这姑娘不简单。
公羊春暗自想着，手上动作却没停，轻而易举地拆了这一招。
二人又拆了十几招，多是公羊春先出手，左剑还拆招还击，随后又是公羊春变招，左剑还再拆。
打着打着，越是不像一场恶斗，倒像是公羊春在给对方喂招。
众人看得眉头渐皱，都暗道奇怪。
但只有冯老瞎和怒涛堂主边云鹏二人知道，公羊春只用了七成功力。
他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一击必杀的机会。
屋顶上的世青问道：“为什么师父比傅师伯强？”
饶双芸道：“傅师伯呸，傅师兄使棍，善于远打，若被近身，一身棍法发挥不出十之三四。按理说傅师兄只要后退还击即可，可那女子身法过人，傅师兄逃不掉，便只能落了个被压着的下场。至于你师父，他本就是用专练拳掌之人。而那女子只是有过人的反应和武学功底，从她使拳的模样看来，远不算是拳掌大家，自然不是你师父的对手。”
“不是师父的对手？可他们怎么还打这么久？”
“你师父未出全力，至于为何别这么多问，继续看！”饶双芸瞪了世青一眼，不再说话。
世青讪讪一笑，转头继续看向战场。
场上二人又过了几招。
突然，公羊春中路大开，左剑还捉住机会，挥掌向他胸口拍去。
公羊春正要做出反应，场边却响起一声惊叫。
听得耳熟，公羊春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拍开来掌，后退两步，转头看去。
只见丐帮群中有一秀丽女子，双手捂着嘴，眼中透着浓浓的担忧。
不是雅娘是谁？
原来雅娘在一旁观战时，每每见到左剑还进招，她都想叫出声来，但又害怕让公羊春分神，便捂住嘴强忍着，但心中的担忧却一直在积攒。
直到方才，眼看公羊春就要被打中，雅娘小心脏受不住，所以才惊得叫出了声。
公羊春猜到了十之七八，看见雅娘眼中带泪，心中不忍，便对着左剑还一抱拳，“左姑娘稍等我片刻？”
左剑还看了一眼雅娘，又瞥了一眼公羊春，点了点头。
“你怎么来了？”公羊春将雅娘拉到圈外，低声问道。
雅娘怕男子怪罪，低着头，声若蚊吟道：“我我担心你。”
公羊春何曾被人这样关心过？心中一暖，当即搂雅娘入怀，“不用担心，她不是我对手。”
被这么多人看着，雅娘颇感不好意思，脸着红柔声道：“你刚刚明明就要被打中了，还说胡话。”
“那是我卖的破绽！”公羊春无奈一笑。
“啊？你是故意的？”雅娘抬头惊讶道。
“没错，你小点声。”
“嗯”雅娘反应过来，红着脸低声道：“那是我的不对了。”
“没事儿”公羊春摸了摸女子的秀发，笑道：“你放心就好，你回去看看靖靖和青儿吧，你要是不在，那个小鬼头指不定会把靖靖带哪儿去。”
“啊？那我现在回去，你自己小心些。”说着，雅娘深情地看了公羊春一眼，转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