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有敌意
洪云玻璃花瓶厂包装车间里，华平检验了5个透明埃菲尔铁塔的底座在新的不锈钢圆形平板上。
包装组长鲁英：都不平，厂长，这仓库里的货都需要过一遍底座？
洪云：嗯。
包装组长鲁英：细脖大肚呢？倒出来？
华平：废话，能不倒出来，路经理明天上午就来验货了。
包装组长鲁英：我们就不能下个早班吗？明天一大早，我们来倒货，瓶磨车间都下班了，上哪儿抓回来？
华平：我马上打电话给他们家里，通知他们回来加班。
洪云、华平离开。包装车间里的工人们各奔东西给家里打电话说：加班，晚回家。
第二天的上午，包装车间里，路经理看了几箱细脖大肚浅紫色内白瓷玻璃花瓶：华平，我想不通的是如此小的圆口径，一边厚，一边薄。
包装组长鲁英：我想不通的是，你每次来都能挑出不同的问题。我们就怕你挑出毛病，总在给自己挑各种毛病，可是总没挑在你要害上。
路经理：是吗？
包装车间里的人哈气连天，都两条胳膊趴在纸箱上睡了。
路经理：华平？这？
华平：马上改。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里，刘浩给负责开口的3个班组师傅们发放新剪刀：打剪，路经理不满意口径，口径要薄厚一样的圆圈。
接到烤好的玻璃花瓶型，剪一下口，再去烤软，再开口，多一道工序，造成后面的玻璃花瓶型挤压，爆发出连串的炸声。
路经理惊魂：我不想这样的损失场面？华平，你能理解吗？
华平：能一路绿灯的畅通无阻，就不要来些虚情假意的美好想象。
路经理：华平，我是为了大家好，真的，我是真的为大家好。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喊出：小泡慢点吹，各组长把握一下自己组的各关节速度。
路经理不忍看到不堪的炸裂场面，退出了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
走在洪云玻璃花瓶厂院里，侧目见维修师傅魏修、耿强、耿峰在玩弄加煤机的黑色橡胶皮带打圈拼接，感兴趣地走了过去。
路经理：你们要研究什么新型的玻璃花瓶？
耿峰：葫芦落成罗。
路经理：4个葫芦？
耿峰：8个。
路经理：8个太难吹了。
耿峰：你会吹吗？
路经理：我不会吹，但是我知道越是简单的玻璃花瓶越是容易做出来，订单量越大，价格越容易谈拢，工厂日产量可观。
耿强：4个葫芦，接近60厘米高了。
路经理：可以定为大号，再缩成50厘米为中号，40厘米为小号，30厘米为最小号。
耿强：4个新模具，花几千块模具费？
路经理：不花钱，谈何挣钱。
耿峰：你给花开模具钱？
路经理：不花。
耿峰：浪费感情。
路经理：我可以出颜色设计。
耿峰：谁用你设计？我们有脑子。
路经理：你们设计的颜色未必流行？未必能签到订单。
耿峰：你就吹吧。
路经理：我不吹，真的。
耿强：说的真多，一句不真。
路经理：我出钱是真的多？
耿强：最起码是合作的独家诚意。
路经理：我考虑考虑。
耿强：耿峰，我们走。
耿峰：或许他路经理转瞬间就考虑好了。
耿强：只有孩子，才不会说，我考虑考虑，大人常说的这种推脱借口。
耿峰：那不绘图纸？
耿强：遇到一只不祥的鸟，魏修，我们改日再说，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我好联系你喝酒。
维修师傅魏修：好，我告诉你，写在这张纸上，135。。。。。。我不喝酒。
耿强和耿峰离开。
路经理：他谁？华平。
华平：纸箱厂的厂长。
路经理：他说的葫芦？你工厂把模具开出来，样品打出来，样品的颜色做成和桃木一般不二的琥珀色，我要带到法兰克福参展。
华平：不先付模具费，洪云不会开模具。
路经理：我的订货量小吗？先付模具费其实都多费一道工序，将来返还给我。
华平：这话你和洪云说一遍。
路经理：我再和你说一遍。华平，不要和我有敌意，我们要精诚团结合作，友谊长存坚固。
华平：只怕是虚伪的表象下，隐藏着再次陷入僵局的泥潭。
路经理：华平，你被悲观的情绪笼罩不浅？
华平：你持续给的不就是吗？
路经理再次返回包装车间，空无一人：华平！他们呢？
华平：都去睡觉了。
路经理自己打箱看货，10箱过后说：华平，年前走货，我去场地监箱。春节愉快，大家愉快，你能愉快点吗？
华平：总算可以放假，歇几天了，累了。
路经理：我们是年轻人，内心强劲，干好事业。
华平：如果失去了最初的心，即使想干事业，也无法挽回了。
路经理：洪厂长的工厂要停吗？
华平：你看，能停吗？
洪云带领工人们在挂红灯笼，路经理观赏：好一派欢腾景象。华平，如果是我让你心累，我向你道歉。琥珀色葫芦一组样品，我要定了，年前必须给我。
华平：你要累死我？
路经理：我不死之前，你不许喊累。
华平：没钱，做不了。
路经理：走货后，一个星期来拿钱。
大连市工艺品进出口公司财务部，洪云问财务沈会计：沈经理呢？
沈会计：出国了。
洪云：沈会计，今天能安排点款？我要给工人开工资，大家要买年货。
沈会计：沈经理说，干嘛要过年，都来找我要钱。
洪云：不能安排点款是这意思？
沈经理老婆：是。
洪云转身走了。
沈经理老婆：洪厂长，今天走的倒挺快的。
沈会计：相遇是不期而遇，离开是蓄谋已久。
沈经理老婆：那是爱情。
沈会计：合作伙伴和爱情有区别吗？
沈经理老婆：区别大了，我们的钱，我们花个够。
沈会计：工厂没钱给工人开工资，明年能顺利开工？
沈经理老婆：玻璃花瓶工厂多远去了，和哪家工厂合作不行。洪厂长她们，说大了是厂长，说小了是打长工的头儿，过年好过，缝缝补补又三年。
除夕的夜晚，洪云爸爸家院子里燃起爆竹、放起礼花、烟雾散去、辞旧迎新。
洪云爸爸：洪云，过年了，你许个愿吧。
洪云：爸，你先许愿。
洪云爸爸许完愿，对洪云说：心想事成！身体健康！国泰民安！
洪云鼓掌：许的好。
洪云爸爸：祝愿我闺女，洪云，喜事连连。
洪云：。。。。。。财源广进。
洪云爸爸：祝愿你妈生活幸福快乐！
洪云：谢谢。也祝福我哥。
洪云爸爸回家了。
洪云妈妈家炕上饭桌，耿峰右手用筷子夹水饺到碗里，淋上蒜泥、酱油、醋、香油：吃饺子，招元宝。吃啊，我都吃一碗了。你们不吃？
老耿放下筷子：我去窑炉看看。
耿峰：洪云厂子初六才上班，你初五上班，我都记着。
老耿：养窑炉，养坩埚，我要学会，你去不去？
洪云妈妈：去就去吧。
耿峰：除夕啊。
老耿：你一个人除夕吧。
老耿和洪云妈妈离开家。
耿峰对着碗里的饺子，左手托腮：我一个人过年，孤单的都没年味儿。
洪云玻璃花瓶厂，夜里，老耿走了一圈窑炉：温度不高啊。
烧玻璃窑炉1班师傅：重点在养，不指望明天一早干活。
老耿：那盯着窑炉温度平稳，不能忽高忽低。
烧玻璃窑炉1班师傅：你是领导？狗拿耗子。
老耿：洪云妈，我不走了，你一个人能走回家？
烧玻璃窑炉1班师傅：她走回洪师傅家过年了，当亲戚走动。
老耿怒拉洪云妈妈手：我们回家。
老耿和洪云妈妈走后，烧玻璃窑炉1班师傅的徒弟：师傅，你烦老耿，那咱们就逼走他。
烧玻璃窑炉1班师傅：傻徒弟，老耿什么都学会了，能再加料？摇身一变是烧玻璃窑炉的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