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职业规划
一开始拥有了超能力的宋严，并没有感到很快乐，相反，她有些恐惧和不安。
她平凡的人生，被无尽打压的人生，每次自以为对自己的生活拥有掌控力都会被现实狠狠扇一巴掌的人生告诉她——她掌控不了任何东西。
何况是这么超出常识范围的异世能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有这种能力？”宋严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那时候她实际上并不十分信任凡景。
“别担心，宋严。你可以用它来帮助别人，这会让你感到快乐。”凡景蛊惑的声音也时常在宋严的脑海中响起。
数次的试探与验证，让她知道凡景应当是没有恶意的，于是习惯了利益交换这一交友方式的宋严一直在思考凡景的诉求。
自己的路线已经很明确了，那时候她就想过，利用自己的能力，可以正大光明地做什么，首先想到了符合这个特性的职业——心理咨询师，自己可以隐藏在这一正面职业下最大限度地发挥情绪控制的能力。
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长期地系统地学习，如果正式从业首先得自己考个心理咨询入门的资格证，后面还有各类升级版的证书。
走心理学专业学生的正规渠道是不行了，但自己符合报考资格，只是后续案例客源的积累很是问题。自己半路出家，应该没有机构愿意接纳，毕竟每年对口专业的毕业生都还有大量没有就业的。
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就这俩，要么自有客源，要么相关平台接纳。自媒体也不是自己的强项，和资深心理从业者相比，她也暂时说不出那些有条有理的话来。
这个暂且不提，长期地学习这一点，宋严不知道现在的积蓄能支撑到哪一步。
而凡景呢？
她是想留下来的吧？
关于身体的问题，宋严也想过，有自主意识的想离开这世界的健康身体。符合这三点的人，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宋严想到过，某些精神类疾病的患者可能符合条件，但自己和凡景的共同愿望不就是能够通过心理干预拯救这样一部分人吗？
又怎么有脸面去询问一个患病的人，“你愿不愿意把你的身体给我？”
能做到那一步，凡景不是现在这个值得帮助的凡景，宋严恐怕也不是现在这样善良的宋严。
两个人都变成了对方不认识的样子，这不是大家乐见的。
“明天再待一天，后天一早回去吧，回g市。”宋严轻声对凡景说道。
“好。”凡景没理由有意见。
返程路上。
宋严因为顺风车阴影，暂时不敢打车了。
现正坐在去z市汽车站的车上摇摇晃晃，查到的信息来看，高铁站就在汽车站旁边，去z市转高铁到g市，相对来说稳妥一点，毕竟汽车的事故率也是高于火车的。
何况汽车车次少得可怜。
汽车行业日渐式弱。一是高铁发展极快，速度快、服务好、不晕车、舒适度佳、价格不相上下甚至有时候还会少点的明显优势，极快地击落了汽车，只在偏僻地区汽车还是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二是就连稍微偏远的地方，家家户户也是有自己的小汽车进出了。
公共汽车的弱势一下子明晰起来。
晃荡在汽油味儿浓重的汽车上，宋严不得不用睡眠来安抚自己。
闭上眼睛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容易睡着，便和凡景聊起天来。
“凡景。”宋严语调忧虑又严肃，“你的问题我也考虑过。”
“什么？”凡景罕见轻笑一声，似是明白宋严的忧虑，也是在自我开解。
“就是关于你的问题，嗯，你想要留下来，在这里生活下来的问题。”宋严道。
“我明白。”凡景仍是微笑着，“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来到这世界的第一天，遇见你的时候，其实是出于本能地在掠夺你的身体。”
宋严睁开了眼睛，坚定了一瞬，又缓缓闭上。
“但你并没有，不是吗？”宋严无所谓道。
“是，因为我察觉到你生的欲望很强烈，你并不是主动有意愿地想要被人侵占身体。”凡景说道，随即轻笑，“谁又愿意呢？”
“所以现在如果有一个人像我一样受伤濒死但未死的情况下，你是可以侵入的是吗？”宋严突然道。
“是，这个时候意志涣散，伤者自身难以凝聚，就是我最佳的入侵时间。”凡景回道。
宋严一时没再说话。
良久。
“那么”宋严呐呐开口。
“你想的没错。”凡景知道她想说什么，“我可以检测到周围我可以侵入的身体。”
凡景也顿了顿。
随后说道：“但你知道吗？只要我一开始接触到对方的意识，我就能明白对方的所思所想，即使不是完整的人生，但在人濒死时走马灯一样的记忆里，身体痛苦的折磨里，最后回到当下的意志，几乎没有人是一心求死的。在看你工作、和你旅游这段时间，不是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但都在我尝试入侵后知道，对方是想要活下来的，我又怎么能剥夺一个求生的人的能力。”
“所以，最后反而是自己消耗了能力，救了对方。我不能使用过多的能量，但总能让这些人增加一点生的希望。”凡景一直保有冷静的口吻。
“所以我有时候感觉不到你的存在，感觉到的时候你又很虚弱。”宋严明白过来。
“是，所以你不用担心。也无能为力。”凡景道，“宋严。我们都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那么以后无论是我现在残缺的能量体会因为能量无法维系而消失，还是运气很好遇到一个契机，都是大家能接受的结果，不是吗？”
宋严开不了口。
“为什么我会得到这个能力，而被你试探入侵的其他人没有？”宋严逃避着思考关于“消失”这件事，怔怔疑惑道。
凡景思索过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我那个时候刚投入这个世界，也很虚弱，也有短暂的意识模糊。”
“嗯。”宋严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