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初次直面丧尸（二）
文有向逐步往上，从之前的战斗痕迹可以推测出，先前他们都以阻拦敌人和稳步撤退为主。
毕竟不论是丧尸化的病人还是他们本身，都没有明显受伤的痕迹留在楼道里。
但在这十一层，不论是沾血的通讯器，还是墙面地面大量的粉红色病变血液、透明组织液、黄黄白白的脂肪，都非常明确的告知了她这个信息——
自此开始，他们收到了很大阻挠，开始不得不放弃保守的方式，选择更加激进的以攻为守。
有向更加谨慎地向上前进，一路上见到了更多倒在地上的丧尸化病人，厚厚地叠在地面上，让水磨石地板都没了落脚处，简直是横尸遍野……
而文有向的烦恼在于，即便自己的脚步声极轻，也依旧吸引了不少敌人。
她能做的事情是：每到达一层，就把还开着的楼道门关上，避免后顾之忧。
“是谁！”有些沙哑的女声压着嗓子问。
十六层，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慢速度。
这一路上的尸体在地上都层层叠叠的，连跨过他们都相当困难，有向在上来时大多数时候都要借助楼梯，可见他们突围的辛苦。
她稍微清清嗓子，也压下声音回答对方：“是我来了。”
上面窸窸窣窣了一阵，应该是把武器放下了。于是文有向三步并做两步，在快速往上的同时，心里也做出了对戚妙貅一行人的现状预想。
但真见到另外一队的三人时，还是使得有向大吃一惊。
看起来状态最好的是戚妙麟，或许是出自于遇到死灵时必须他出手的缘故，另外两人没有让他对丧尸化病人太多出手。
他警戒地站在楼梯口靠近扶手的地方，小口小口喝着桃子味的浅黄补剂，往上下楼层观察。
因此，只有少量的擦伤和脏东西粘在他的衣服上，他的武器虽然也被染上了粉红色的血，可相比另外两人，状态就要好上太多。
姜老板给他们指派的队友——张国兴，看起来就没多好了。
他的配枪上有星星点点的血，或许只用了一次……但手上的匕首连带着握着匕首的那整条胳膊、那边身体，都被病变者的粉红血液染透了。
精神状态也很糟糕，有向看着他垂着头，半身倚靠在墙边的样子，颓唐的气质已经从体内溢出。
确实，这些丧尸化的病人，在外观上并没有多大变化，至少现在没有。
而杀掉活生生的人，常人都是难以接受的，即便心理素质过硬、做过专门的训练，和实操的感受也是不同的。
“长话短说吧，你们经历的事情？”文有向走到此时坐在楼梯上喝香菜味补剂的戚妙貅边上，也坐下来平视询问她。
刚才还没有察觉，此时的楼梯间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但身处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只有坐在妙妙边上，被香菜的冲人气味一刺激，才重新意识到这里到底有多恐怖。
戚妙貅喝完之后把包装袋装回自己的挎包里，她眉眼耷拉着，脸上也沾了粉色的血和别的什么脏东西。
掏出酒精湿巾，有向提手帮她擦了擦脸，等脸擦干净之后，才发现她的眼角有些擦伤，伤口边上是一大片摩擦的红印。
她的头发也因为浸满了血而结块起来，翘起的发丝呈现出奇怪夸张的形状。
对方就这样呆愣愣的，保持着上半身转过来正面对着她的姿势，默默看着有向，也不说话。
有向在此时才仔细看她的衣物装备，身上有特别多撕扯的痕迹，还有几乎全身遍布的粉红血迹……但好在衣服和护具都足够结实：“没事，安心休息吧。”
“咱们聊聊？”无奈之下，文有向只能移步，去打扰望风的戚妙麟，“怎么会这么狼狈。”
他没有回头，依旧注意着上下的状况，简单解释了在两队分开后所发生的事情：“死灵三个都解决了，在十层的时候遇到病人缠住了。”
不幸中的万幸，在这边的十层以下，没有死灵。文有向心里这么想着，继续听。
“本想往下，结果下了几层却碰到更多了。起初不打算伤害平民故而退回上层，但实在是……”
似是回忆起那个场面，他的声音也哽咽了几分，“总之突围之后，在这层休息，根据观测，大概在……嗯，十九层的地方，还有这些丧尸化的病人。”
意料之中，不过有向也想到了些别的东西：“那其实只要到二十五层之后，就安全很多了吧。”
毕竟在这上面全是高级病房，人少钱多管的严，病人不会乱跑。
“嗯。”对方应了一声，也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一看时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多一些。
而几人肯定得提前二十分钟左右到上面，直升机到声音很大，会把他们上面楼层的丧尸都吸引到更上层去，到时候集中起来更加麻烦。
见几人都还在休息的样子，文有向此时也决定去看看张国兴的状态，或许他有需要自己帮助的事情。
提着气压下步伐的声音，她悄无声息地来到那人面前。
那人嘴里碎碎念着什么，有向蹲下身，才能够听清对方嗫嚅着，颤抖的唇上下开合，眼神也迷茫地放松：“都怪我，都怪我……”
“你怎么了？”
张国兴仿佛在此时，才意识到面前站着一个人，他的眼睛里顿时起了雾流下两行眼泪：“都怪我，要不是我开了枪……”
“身体没关系吧？”原来是开枪吸引了那么多的丧尸，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身体状态，只要依旧能行动，精神状态和身体的伤口都能等回去再处理。
对方顿时反应过去自己的失态，眼睛里回了神，说话也有条理了：“我们几个都没有大的外伤，擦伤和软组织挫伤都可以等回去再处理。
戚家主右手手臂脱臼但接回去了，就是短时间内没办法使用他的武器战斗。戚妙貅身上擦伤比较多，之前被拉扯推搡，从楼梯上滚下去过，但关节没问题。”
原来如此，难怪这里三人中最强的战斗力没有发挥效用。
“休息好了就接着上楼吧。”戚妙麟此时转头看向一坐一靠一站的三人。
他本来还想着让几人再休息下，幸好文有向前来支援，多了个战力之后返回的路也更顺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