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孕
“不好了，襄昭仪吃了皇后送去的吃食，小产了。”
“什么！”
卫辛夷惊住，宁妃动手居然这么快。
“皇后好端端的怎么给襄昭仪送吃食？”
他们这位皇后可从没将所有妃嫔放在眼里，给妃嫔赏赐这种事，除非是走个过场，否则是没有的。
“妹妹真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明日便是夏苗礼了，今日皇后便要亲手将陛下打来的猎物煮成祚肉，也要亲手将祚肉分给宗亲重臣后妃。”
“襄昭仪既是后妃也是辅礼女官，自然会被分到祚肉。”
古来妃嫔不单单是作为皇帝的床伴，还相当于皇后的臣子，也是女官，是有自己分内的职责的。
在许多大型典礼上，妃嫔作为女官的一种，是要跟着工作的。
这是恩典也是地位的象征，比如卫辛夷和张令月，她们等级太低，除了一些小型典礼场面能跟着出席帮衬，大场面几乎是没有她们的位置的。
“襄昭仪就是在吃下祚肉后当场呕血，当即就见红了，还好宁妃娘娘反应快，叫了太医过来一瞧，不但发现襄昭仪有孕了，还发现是中毒。”
“中毒？”张令月也是一惊，前世可不是这样的，前世襄昭仪是夏苗礼后被皇后推搡摔没了孩子的。
卫辛夷侧头看了她一眼，蹙眉看向褚黎，“继续说。”
“太医在蘸肉的酱汁里发现了毒，也查探了所有人的，只有襄昭仪的才有，奉上酱汁的人还是皇后娘娘的人，当场便有御史参皇后谋害皇嗣，多年无子，不堪中宫之责，请求陛下废后。”
“陛下大怒，下令皇后禁足长秋宫，着掖庭司细查。”
“如此……”
这可是大麻烦，武帝现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皇嗣与皇权，襄昭仪有孕，相当于告知百官，他们的陛下是有生育能力的，武帝手里的权利会更稳，结果这个希望啪嗒一下被皇后搞没了。
不但武帝崩溃，估计支持武帝的臣子们也难受。
不过若是武帝能反应过来的话，这是个绝佳的打击太皇太后势力的筏子。
“那明日夏苗礼？”
闻言，褚黎神色变得奇怪起来，“陛下点了羲妃娘娘代皇后祭祀谷神。”
“陛下说羲妃娘娘是神女临世，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
卫辛夷眼珠子一转，当即扶着脑袋，叫了一声倒在玳瑁怀里，看向褚黎，“我不舒坦了，你去，报给宁妃娘娘，说我旧疾复发，近些时日怕是好不得了，更不能伺候陛下了。”
张令月侧头看她，眼眸盛着惊色，这同上一世不同的情况，她都还没寻着应变的法子，卫辛夷听完就有了？
但跟着卫辛夷总是没错的，她朝自己的贴身宫人墨竹使眼色，“你也去，就说卫良人的病是叫我气得复发了，为了赎罪，我愿意照顾卫良人到康健，近些时日也伺候不了陛下了。”
卫辛夷一噎，瞧着张令月这全然信任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
张令月越如此，说明她前世混得越好，这无形中给了卫辛夷一股自信。
“孙氏，日后我这小院里上到吃穿用度，下到院里的花花草草，你可得仔细瞧清楚了，别多了什么，也别少了什么。”
孙氏是个看着颇为慈祥很是好说话的妇人，但在宫里，从来没有简单的人，光孙氏在她这里几天，就将引章台里里外外料理得规规矩矩的，就不是一般人。
闻言，孙氏面上温和一笑，“承蒙良人看重，奴婢定不负良人信任。”
宁妃却无心听两人的消息，听到禀报也只是按例让人报到司寝局，再报到武帝跟前。
“不过是两个遇事缩头的鼠辈，成不了什么气候，反倒是羲妃那个贱人，本宫真是小瞧她了，原本以为是个蠢笨的，也不知道怎么笼络了陛下去，夏苗礼这样重要的祭祀竟然交给她去做了。”
宁妃素来是个冷静的，可今日亲耳听到陛下说夏苗礼由羲妃代皇后执行的时候，她险些疯了。
“难不成，陛下当真有心思要立她为后？！”
“娘娘莫要乱了心神，娘娘现下最重要的，是照应好襄昭仪，您表现得越贤德，就越能衬托出皇后的跋扈。”采苹柔声劝道。
宁妃却觉得心头一阵火起，猛地站了起来，却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娘娘！”
耳边传来采苹的惊呼。
等再醒来的时候，宁妃竟然见到了武帝坐在她床边，还一脸喜色，周遭也都是一脸喜色的宫人。
“爱妃，你有孕了。”
武帝握着她的手，眼神温柔至极。
宁妃一愣，紧接着就是狂喜，喜得眼角都溢出两滴泪来，真是天助她也。
有了这个孩子，她还和羲妃争什么夏苗礼，只要这个孩子是个皇子，那就是陛下的长子。
只要皇后一直无子，那她的孩子就是最名正言顺的储君人选。
别人还怎么和她争？
“陛下，臣妾终是做到了臣妾的本分，陛下……”
武帝也是激动，只要宁妃平安诞下皇嗣，不拘男女，都能堵住前朝那些说他不能生的大臣的嘴。
一时间，宁妃的藏秋楼温馨无比。
那边，得知这个消息的兰若心却坐不住了。
武帝最近似乎很忙，从上回她在皇后处受了委屈，两人圆房后，武帝就很少到她这里来。
今日分祚肉的典礼上，她听到武帝让她代皇后行夏苗礼还高兴了好一阵子，觉得武帝始终待她是不一样的。
可宁妃有孕的消息传出来，她才发现自己的可笑，即便武帝心里有她，可她也不是武帝的全部。
武帝眼里更多的是江山，是皇权，她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她不能总沉溺在情情爱爱里了。
前世看得多了，她该早点明白的，没有自我，没有独立的女人，总是会很快遭到男人的厌弃的。
她想要得到完整的武帝，就得比这些后妃都要有用，都要强！
兰若心眼眸一暗，“仙儿，你去藏秋楼外面等，瞧见陛下出来了，就说，本宫得到了上天明示，有一宝物要献给陛下。”
随后，又叫人拿了纸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