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帝后争端
“不必跪了，朕同皇后去说。”因为什么武帝心里也清楚。
无非就是那点事，皇后真是越来越小家子气了。
“是。”卫辛夷利落起身，爹的谁爱跪谁就跪。
她都快废了，她在武帝面前立的人设就是：全心依靠武帝并以武帝意志为第一的柔弱小白花。
当然不会为难自己。
反正只要和武帝睡了的女人，都会得罪皇后。
领导不会喜欢两头倒的墙头草。
宁妃讶异，她以为卫良人会推辞两句，显露出自己更柔弱的一面，好让陛下更怜惜。
结果不是，卫辛夷手段比她想得更高明。
卫辛夷踉跄着朝二人盈盈一拜，眼尾染上几许红，微颤的身姿瞧着吓得不轻，却恰好将弱柳扶风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随后什么也没说，扶着玳瑁的手走了。
生生将武帝眼底的怜惜勾得意味深长起来。
这眼神，她只有在侍寝的时候见到过！
宁妃心中登时警铃大作，她似乎低估了这位歌姬出身的良人。
同为女人，最知道彼此之间的手段。
果然是特地训出来讨男人喜欢的贱婢，手段真是下作！
不过随后，宁妃便将卫辛夷抛在了脑后。
实在是，卫辛夷家世太低了，在朝中无人依傍，就算生了皇子，顶天只能做个封地太妃。
现下最重要的是皇后，这位才是她真正的敌人。
她身处妃位，离皇后之位仅一步之遥，以父亲在前朝的影响力，若是她再得一个皇儿，皇后之位便是她的了。
她只需，一步步把陈念娇从皇后的宝座上拉下来。
进入殿中。
皇后早就听到消息迎在殿门口了，面上尽是笑意。
却被武帝认为是得意，武帝压着的不喜显露出来，“皇后可是觉得朕白日荒唐有碍观瞻啊？”
他不过是宠幸自己的妾室，就是前朝御史，也说不了什么。
皇后下意识就想反驳，想到李氏的话，又按捺下去，换上一副委屈的模样。
“若臣妾不如此，怎能见到陛下。”
听闻此话，武帝立马想到前来他面前告状的宁妃，皇后是个直肠子，这样的阳谋，必定是直接派人前来他面前说。
就是这中间的时辰，卫良人要吃些苦罢了。
武帝瞥了一眼宁妃。
看来他让宁妃入宫的选择没错，想想近两日娄璟那开始暧昧的态度，心已经从太皇太后那分出大半来了。
那边，皇后已经委屈起来了，“臣妾已经许久没见着陛下了。”
但皇后同他的情意还是不同的，只要皇后日后不闹腾，他还是会给皇后面子的。
撩袍坐下，武帝软了语气，“如今见着了，皇后想如何？”
闻言，皇后一喜。
李氏的主意果真有效果，不像从前，她开口第一句出来，两人永远是争吵。
“臣妾还能如何，陛下如今也不喜欢臣妾，臣妾只求同陛下用一回午膳，臣妾就想看看你。”
李氏说了，男人有时和那猫犬无异，都有好奇心和新鲜劲儿，只需挑起男人的好奇心，而不让他得到。
那么，男人就会一直惦念着。
武帝新鲜起来，上下细细打量着皇后，从前，皇后可不是这样温顺的。
除了两人刚成婚那会儿。
一想就回忆到更多，武帝心软一瞬，父皇是不喜他和母后的，但自从和皇后成婚后，每回皇后进宫请安回来。
都会调皮又得意地同他说自己为他说了什么什么好话。
姑母又为他周璇了什么，叫他放心，哪怕世上任何人都看不上他，她同姑母也会永远在他身后。
“那就去传膳。”武帝伸手捏住皇后的手，有意想重温从前的时光，“朕今日陪你。”
这番光景，从未有过。
皇后几乎就要应下。
可是……皇后缩回了手，嗔怪地瞪了武帝一眼，“臣妾……今日不方便，陛下……”
“那朕就陪你用膳。”武帝甚少见皇后这样灵动活泼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也痒痒起来。
宁妃轻蹙眉，心中再度警惕起来。
她虽进宫时日不长，可皇后的性子也摸清了，就是个蠢的，能有这样的手段必定是背后有人。
不着痕迹将殿内扫了一圈，她发现了一个眼生的老妇人，看宫装，该是掌事女官之类的。
宁妃暗暗记下，准备回去查查。
“本宫同陛下用膳，宁妃就不要在此了吧？”
皇后一句话拉回宁妃，抬头正对上皇后略显得意的神色。
真是蠢啊。
宁妃感叹一声，面上学起卫辛夷，含起两分羞怯看向武帝，“臣妾可以留下来伺候陛下娘娘用膳，这也是臣妾的本分，陛下……”
武帝挑眉。
衡量下，留了人。
“留下伺候。”
闻言，皇后气得，好不容易挽回点陛下的心，却还有个贱人在旁，简直晦气。
宁妃浅笑，当看不见。
她今日来的目的还未达成呢，怎能看着皇后轻易得逞呢。
安安分分侍奉着二人用完膳，眼见着皇后要开口赶人了。
宁妃笑着抢先开口，“臣妾今日来其实还有一事要问问皇后娘娘。”
“刚入住长乐宫东西偏殿的姜氏郭氏两位美人这几日身子不舒服，臣妾想来问问皇后娘娘随驾的名单，若是有她二人，怕是要划了。”
身为一宫主位，可不单单是享受尊荣这么简单，一宫的大小事务都要管。
尤其同宫的低阶嫔妃，有个二三事都是先报到主位那里，看事情大小，小的自己就能处置了，大事自然要报到皇后处了。
“怎么不舒服了？”
皇后面有不虞，颇为敌意地看着宁妃，“她们才伺候陛下几日，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宁妃你这一宫之主是怎么做的？”
“或是你就是针对本宫？”
“看着她们是本宫放过去的，就故意针对？”
她塞人过去就是想恶心恶心宁妃。
却不知，她这熟悉的语气和调子，让武帝一下生出两分不耐。
面前竟是浮现了卫辛夷那乖顺娇怯的模样，这是个容易叫人安心又安静的女子。
面对皇后突然的发难，宁妃不急不躁，反衬出几分静来，“臣妾绝无此心，臣妾查了，说是吃了几样相克的吃食，就开始不舒坦了。”
“宁妃——”
“好了，若有二人名字划去换两个上去就是了，都是小事，何必为难宁妃，她入宫时日也不长，做不好再教就是了。”
武帝捏捏眉心，只觉耳边聒噪不已，越发想起卫辛夷的好来，思绪一动。
“随驾名单上可有卫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