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形势还很严峻
李稷最恨的事儿之一，就是有人和他谈条件。
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
连身旁的吴二虎和杨中兴都紧张了，生怕李稷翻脸弄得尴尬，心里直骂吉恩的混账舅舅不懂事儿。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
对于有能耐的人，李稷可以选择妥协。
“说吧，啥条件？只要合理的，我这边没有意见。”
“大舅说，枪械的技术，包括以后可能生产的火炮等兵器的技术，他要有主导权。如果不是专业技术方面的人，他希望不要干涉。”
吉恩认识李稷这么久，自然是了解李稷性格的，因此继续解释道：“队长您别多想，罗刹人的性格，基本有什么说什么，要比咱们直白一点儿。大舅在罗刹那边，就经常被一些不懂技术的贵族指手画脚，耽误了很多事儿，所以才提出这个要求。”
这是合理要求啊，简直太特么合理了。李稷当即点头同意。他过去在工作中就经常遇到一些并不懂专业技术的领导，总是在完全不了解一个事物的情况下高瞻远瞩地瞎指挥。
李稷不但自己坚决同意，还当场要求以吴二虎为代表的防卫队高层表态。弄得吴二虎哭笑不得，大声嚷嚷着“我不会去指手画脚的，给我钱我都不去……”
屋外的夜色在屋内的推杯换盏中逐渐深邃，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而许多的新谋划，也在李稷收获这些意外之财后，逐步形成新的架构。
出乎李稷意料的是，阿列克谢和维塔利并不是特别能喝。在聊完正事儿之后，酒桌上就变成吴二虎和哼哈二将主持了。最后要不是李稷怕耽误事儿，提醒吴二虎和哼哈二将悠着点儿，这三个货能把俩罗刹舅舅弄成挺尸！
李稷看得直摇头，心说自己可算看见了什么叫又菜又爱玩儿。
还有，这一夜，李稷真的拎个火把，借着月光和雪地的映照，把各种机械看了一遍又一遍。当年李稷学生时代看女明星和女同学都没这么痴迷过。他自己都想不到，这些在他看来本应该是极度落后简陋的设备，有天会让对理工并不在行的自己如此兴奋。
最后让李稷回到屋内的不是寒冷和困倦，而是他知道光有机械没用。虽说席间阿列克谢说他们也从兵工厂带来了部分武器级的胚料，可是就那么点儿，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矿业，冶炼，这些都得抓紧布局落实。李稷给自己定下的理想目标，是至少需要六十万军队，作战能力要达到自己时空里当年志愿军的水准，没有自己的工业体系，这些都是痴人说梦。
还有，李稷想起来阿列克谢说到的扶桑人的动作。而杨中兴近些日子又给他送来收集的关于南方的情报。推翻了赞朝的革新势力，已经宣布建立执政府，而朝廷原来的新军统领则把皇室当宠物养起来，自己牵头组建了统帅府。这还不算，革新派的执政府现在又隐隐有分裂的态势。对此李稷并不意外，本就是不同利益诉求的派别凑合到一起的，分崩离析属于正常操作。
一切迹象表明，整个华夏大地，即将进入一个李稷似曾相识的时代。
想到这些，李稷也就没心情再围着机床转悠了，开始回屋里写计划做方案。谁去找矿？找到了该由谁来采矿？谁建钢铁厂？设备从哪儿买？这个钱从哪儿来？他手里就两个县，税收够养千八百人军队和基本发展的，但要一下投入这么多基础工业，显然不够。李稷没法像南边儿的执政府和统帅府那样一掌权就横征暴敛，那种杀鸡取卵的事儿不合算。这么看来，还是得继续征伐周边的其他区域，那就扩军吧。可扩军还是需要钱……
一整夜，李稷屋内的油灯始终亮着。这个世界，华夏的照明还是靠油灯。还生产个狗屁枪械啊，李稷再不懂理工，也知道那些机床里有很大一部分是特么用电的！
哎，还得采购发电机。李稷知道发电机的原理，可是他可不会做变压器稳压器那些。他奶奶的，为什么以前读书时不选理工科？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道理不懂吗？李稷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一项一项地列着问题，再一项一项地列出解决问题的方向和途径。
……
春节当天，一夜没睡的李稷顶着发红的眼睛，先后探望防卫队和刚归附的罗刹兵。还分别做了演讲。
特别是对那些罗刹兵，李稷下了大力气。他的演讲，也是深思熟虑后才做的。
“我知道你们的国家正在经历什么，相信你们也听说了我们国家在经历什么。我更深刻理解，离开亲人，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有多么痛苦。但是，人生就是如此，当变故来临的时候，我们或许看似无法反抗，可真正的勇士，就是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在这里，不要把自己当做外人，这里会有你们新的朋友，新的亲人，新的生活。而实现这一切，我们需要融为一个有力量的整体，你们也将和我们一样成为主人，终有一天，这里会成为你们、以及你们后代的家乡……”
李稷的一番话，经过吉恩声情并茂的翻译，让几百个罗刹人带着眼泪高喊“乌拉”，有的还扑上来和李稷拥抱在一起。
其实一开始李稷只是想着收拢好罗刹兵的军心。可说到后面，他的每句话，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可是自己和罗刹兵终究不同，李稷可以告诉罗刹官兵，尽量联系他们遗落在故国的亲人朋友投奔此处，特别是有职业技能的，他更会出高薪聘用，让他们得以团聚。而李稷自己呢，则连这个期待他都不敢奢望……
夜晚，护矿队的人，还有矿上的人，只要不是必须留守的，都回到各自家中和亲人团聚了。即便没走的，除了岗哨之类位置，也多在围聚各处，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还有些人在观看李稷请来的戏班子演戏。
真是有点儿太平光景的感觉啊。李稷想着。他相信，至少在他们治下的的佟江县和白江县，这样的场景并不是特例。李稷琢磨着，既然已经一切已经开始了，那就没法回头。明后几天，他还要和杨中兴及董天一起，在佟江和白江县城及各个镇子乡村走上一圈儿，给各地的老百姓们拜个年。趁着现在地盘儿小，骑马就能跑得过来，把汇聚人心的事情一定要做扎实。若是按自己的步骤发展顺利，几年后，他肯定没有精力再做这些事情了。
让大家好好休息几天吧。
当这个春节过后，他的目标，一定是高速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