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吉恩的舅舅们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离开数月之久的吉恩。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吉恩托人给李稷捎来过七封信，信里很详细的罗列了其联系自己舅舅们的进展。可惜因为吉恩第二封信就说他去往罗刹国了，李稷没有办法给吉恩回信，要不他就问问吉恩能不能弄回来一套卷烟设备了，现在他的卷烟厂还是很粗糙的土法上马，产量和质量都有提升的潜力。
两个多月以前，吉恩就已经和其外祖父及舅舅们离开罗刹国的远东中心城市，开始往回返，无奈东西太多，紧赶慢赶算是在春节前到了。
看见吉恩回来，李稷和吴二虎等人自然是高兴，防卫队的高层都知道吉恩是去做什么了，所以见了吉恩之后，本想问问都带了哪些好东西回来，但又觉得只问东西不问人显得不太地道，忙嘱咐人生火做饭多放肉，好好招待招待吉恩和他的罗刹亲戚。顺便说一句，常宝华带过来的人真不是没有价值，里面居然有两个好厨子，尤其擅长做大锅饭。
吉恩一共有五个舅舅，当然，这次只来了两个。因为其他三个更向往大城市的生活，属于比较纨绔子弟的类型。而这次来的，是吉恩大舅阿列克谢，也是罗刹国的军工技术军官；另一个是吉恩最小的舅舅维塔利，是罗刹国的步兵营营长。他们肯和吉恩来，一个是因为听说李稷想制造武器，一个是听说有仗打。
李稷穿越以后，第一次在拥抱别人时，对方表现的热情自然。他用自己会的为数不多的俄语跟阿列克谢和维塔利打着招呼，让这两个罗刹人更是热情高涨。
还好还好，自己时代的俄国话跟这个时代的罗刹国语言也是差不多。李稷心里念叨着，忙把一行人请到了桌子旁。饭菜得等一会儿，先喝点儿茶……不对，先喝点儿酒吧。
唯一让两个罗刹人不太高兴的是，李稷没有陪他们喝酒，好在吴二虎可以喝，又让人把哼哈二将请来，加上吉恩嘀哩嘟噜的解释一番，对方倒也没在意。
还没等李稷等人问吉恩什么，吉恩先问了李稷一个现实问题。维塔利带了大约半个营的罗刹兵，因为行程远，气温也太低，而且他们实质上是逃亡状态，罗刹的民军又在后面追击，所以路上死了几十个人。即使这样，现在到达李稷这儿的，也得有三百人左右，这么多人，这么冷的天，这些人的衣食住行必须得有保障。
这事儿，李稷倒是一口答应了。因为一个月前，吉恩让人带的最后一封信里提过此事，李稷早已经做了准备。冬天盖砖瓦房肯定是来不及了，所以先行搭建了足够多的木头兵营，并用砖瓦在其中搭建了火炕火墙，过冬没问题。稳定下来以后再根据两个县的具体情况把这些罗刹兵跟防卫队老队员进行混编分组。
至于这些罗刹兵的待遇，则与其他防卫队队员一样，绝对一视同仁。当然了，这个是有前提条件的，一是同样要遵守防卫队的纪律，二是必须经过筛选考核，如果考核不达标，那就脱离一线岗位。这个事情没有办法，李稷又不是某所大学的女校长，不可能对外国人那么高看一眼。最大的关照，就是给罗刹兵半个月的适应期，用来恢复长途行军的伤病消耗，另外培训最基本的华夏语言文字，最起码得明白军用口令。
对维塔利，李稷让他先担任顾问，晚几天再让他出任实职，因为总归要熟悉和适应一段时间。薪水待遇则与罗四海等人一样。
对于李稷的这些要求，维塔利表示绝对接受，并明确说这是军人应尽的本分。既然这个谈好，李稷便让人先带着三百左右的罗刹兵先去休息，他们的晚饭嘛，由于人太多了，确实得等上一个时辰左右，还管酒，但是正式入列以后就不许随便喝酒了。
然后，李稷就看着吉恩。
吉恩被看毛了，忙问“瞅我嘎哈？”
“你去给刘二哈……就是去给罗刹兵传信儿那伙计翻译去啊，他哪儿会罗刹话啊。”李稷着急道。
“嗨，三百来人，您指望我一个人翻译，那我不累死啦？放心吧，我们回来这一路，带回来七八个能翻译的，有的是华夏人会罗刹语，有的是罗刹人会华语，都一起收编到队列里了。”
啊……李稷长吁一口气，看来吉恩这小子果然还是有脑子，知道预先准备。
以上这些话题，阿列克谢根本不关心，他急着说了一堆，让吉恩翻译给李稷。
“我大舅说，他没办法带哪些工厂的工人过来，因为在我去之前，工人都已经跑得没影了，大舅知道有扶桑人接触过他们，估计大多数都逃到扶桑去了。”
阿列克谢的话让李稷脸色一变。扶桑国，又是这群东西，对华夏而言，这个又小又难缠的邻居，真可谓阴魂不散不死不休。在这个时空里，看来日后难免也要和他们对上。
“还有，有个叫石垣崇的扶桑人，也接触过我大舅。但是因为当时他们已经决定来投奔你了，所以就回绝了。关键是，聊天时得知，这个石垣崇的华语说得特别好，对华夏很了解。大舅让我告诉你，以后要多多防备这些扶桑人，他们对华夏和对罗刹都很有企图。”
李稷郑重地点点头。其实不用阿列克谢说，他也必然提防扶桑人。李稷之所以处心积虑地发展自己的势力，除了要通过权力集中资源，来寻求返回自己时代的途径之外，另一个就是不想自己时代的惨痛历史重演。
“吉恩，告诉阿列克谢舅舅，有他来我就很高兴了，没有带来工人虽然遗憾，但是我们可以想办法弥补。”
“队长，不用遗憾。成熟的工人没带来，学徒工之类的还是带来了十几个的。其实啊，要我说，学徒工更好，他们都是远东机械学院毕业的，是懂得武器设计原理的，不像那些老工人，只会干活儿。另外，这些人里有学矿山勘探的，还有学冶炼的。我不是和你说过嘛，想造枪炮，你得有铁矿，得能炼钢。这些都是我这阵子特意给你到处招来的。不过咱得说好，他们的工钱可比那些当兵的高不少。”
这话让李稷异常激动，拍着吉恩肩膀喊着“卧槽，有这好事儿，你不早说，还卖关子。”
“好事儿不只这个，来的时候，民军正在攻城。趁着乱七八糟没人管的时候，我们把兵工厂里能带的家伙事儿都带来了，我说的不仅仅是枪炮，关键是……，哎，车床、钻床、铣床、镗床，还有刨床拉床和那个……那个那个那个……”
“磨床？”李稷试探着问道。
“啊对，磨床。哎，队长你知道这些玩意啊？”吉恩惊讶道。接着，他又抱怨，“我这一路，我大舅一直给我讲这些，我都能背下来那些东西了。”
李稷已经开始喘息不均匀了，他是激动的。
“你小子，再卖关子我掐死你，快说。”李稷急切道，旁边的吴二虎等人都不知道李稷这么激动干什么。
“嘿嘿，还有些零零碎碎，我们都给你带回来了。要不我们也不能走这么长时间，我们把能收罗的马车都用上了。我舅说就算炸了，也不能留给民军，还说这些东西都弄来，就可以造枪了……”
李稷已经开始抿着嘴，一边点头，一边捶自己腿了。
“太好了，带我去看看。”说着，李稷就要起身。
正这时候，门被打开，厨师带着几个人，开始用提盒往里送饭菜了。李稷才只得作罢，让大家先吃饭。
就算这样，李稷也是吃得心不在焉。最后还是吉恩被他磨得扛不住了，带他去院子外看了一遍。没办法，马车太多，院子放不下。可惜这些机械都是用厚重的帆布盖着，李稷只能掀开一角看一看新鲜。其实李稷也能看出来，这些设备都挺老旧的了，但是对他来说，这些就是他快速发家的最大资本。现在，他放心多了。之前他还让杨中兴给当年在县城开教堂的英吉利人写信，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对方呢，目的也是希望联系到那边，试试能不能从英吉利采买一些可以用于军工的机械设备。李稷知道自己可能买不起，但是为了这个，他不惜用一定时间内的税收作为抵押，跟洋人玩个分期付款。
要不是被吉恩硬拖着回到了饭桌，估计李稷今晚儿得在腊月二十九搂着这些机床睡。
反正，李稷这顿饭是吃得又香又没味儿，看起来吃得香，但他自己没注意什么味儿。
直到阿列克谢又嘟噜嘟噜说了一顿，吉恩跟李稷说道：“大舅说，您是个尊重科学尊重技术的人，将来一定会成为伟大的人物。”
“哦？啊！谢谢大舅，大舅慧眼如炬，大舅牛叉。”一向讨厌跪舔洋人的李稷，此刻一副狗腿子嘴脸。今晚他给那些学徒工安排的饭都是跟自己这桌一样标准的，比给罗刹兵的还好不少。幸亏维塔利也明白技术人员的价值，否则李稷都容易得罪吉恩的小舅。
“但是，队长，我大舅说，机械设备可以直接送给你，但是，他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