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舍身相救
祝煦慌了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为什么是个没法术的假妖怪啊！
高个子找出火柴后，又忽然问矮个子：“哎，杨哥可是说了一定要他死，要是咱走了之后他挣开绳子跑了怎么办？”
矮个子回头瞥了他一眼，背过身道：“那你捅他一刀。”声音听不出情绪。
听到这话，高个子倒没有发怵，反而兴奋地捡起地上的短刀，冲着梁霄比划起来。好像在挑个好位置，“这小子刚刚划了我那么多刀，我非给他身上留几个窟窿眼不可。”
听到这里，祝煦再也顾不上思考，拔腿冲下了楼。
被子当然没有脚步声，无论是背对着屋里的矮个子还是面对着梁霄的高个子都没有注意到一条被子悄然出现在屋内。
祝煦铆足了劲，拼劲全力盖住拿着刀的高个子，往餐桌上一磕。
“”的一声，高个子倒地不起。
ko！
这小子被盖住时还胡乱划了祝煦几刀，不过祝煦现在是被子，压根感觉不到痛。
门外的矮个子闻声回头，登时下巴都惊掉了。只见一条被子从高个子身上爬了起来，而高个子本人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这样诡异的画面让他一时间有些失语。
祝煦被他看见了，也没有慌张，反而恶狠狠道：“你们两个小毛贼也敢到本大仙的地盘上闹事！”
矮个子惊疑不定，“你，你是妖怪？”
祝煦强作镇定道：“知道我是妖怪，你们两个还不快滚出去！本大仙还能饶你们一命。”
矮个子这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看出这个妖怪恐怕是徒有其表，否则还用跟他在这废话。他扯出一个阴狠的笑容，“哼，要我的命？鬼还怕人恶呢！甭管你是人是妖，今天都要死在这儿！”
说完他从身上摸出一盒火柴，划着之后，整盒扔进了屋内。看着屋内猛然亮起的火光，满意地离开了现场。
地板上到处都是汽油，火一遇油顿时整间屋子都陷入一片炙热的红光里。
祝煦没想到这人能这么恶，连同伙的命都不顾了。
他被困在火圈中，不住地喊着梁霄的名字，“梁霄，你醒醒啊。”眼看火越着越大，祝煦意识到这样不行。
他想起小学安全教育课里说着火时，可以用湿被子披在身上逃生。现在被子有现成的，他只要弄湿自己就能帮梁霄逃出去！
祝煦转头一看，却发现厨房入口被火挡住了。他环视了一圈，看见茶几上有个花瓶。避开汽油跑过去一看，里面有大半瓶水。算了没时间犹豫了就它吧。
被子精捧起花瓶兜头浇在自己身上，捡起短刀割开了绑着梁霄的绳子。
梁霄没有意识，不能自己走，祝煦只好用身体裹住他，被角紧紧地扒在他身上，不让他的身体露出来。就这样裹着梁霄，一点一点地往门口挪去。
下半截没有被打湿的被子被火烧着，祝煦也顾不得。他勉强将梁霄带到了门外，踉踉跄跄地松开他，让他躺在台阶上。
被子精此时已经烧没了三分之一了。他不敢再靠近梁霄，只能一声又一声地唤着他的名字。
他不能让梁霄就这样躺着。梁霄只穿了一身睡衣，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这么冷的天，这样在外面躺一晚，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祝煦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在失去掌控这具身体的能力。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消散，心里也越来越无力。
人果然不可能一直幸运下去。这本来就是他捡来的一条命，或许最终还是要还回去。
祝煦望着双眼紧闭的梁霄，视线也开始模糊。
梁霄，你快醒过来吧。我真的很害怕，怕你醒不过来，也怕我醒不过来，怕这就是最后一面，我还没告诉你……
四周慢慢安静了下来，祝煦恍然间感觉身体一轻，然后彻底陷入了黑暗里。
梁霄的邻居是个花花公子，今晚刚从外面猎艳回来。正开门呢，无意间瞥见隔壁好像灯火通明的样子。
难道隔壁在开party？他有兴趣！
于是他醉醺醺地往梁霄家走去，走到隔壁院门口才发现，这哪儿是灯火通明啊，这分明是着火了！吓得他酒都醒了。立刻掏出手机报了火警。
细看之下，发现门口还倒着个人。他一开始以为屋里没人，一看要出人命，赶紧又打了120，又联系了保安。
保安很快赶到，用工具撬开了院门的锁。几个人冲进去后，先查看了梁霄的情况，发现他身上有伤，也不敢随意搬动他。有两人脱下了身上的棉袄盖在梁霄身上。
“屋里还有人吗？”一人问。
“应该没有了吧，我记得梁先生是独居。”另一个人回答。
其中一个保安靠近大门，往里面看了看，忽然厉声道：“报警吧。”
“怎么了？”
“门口有汽油味。”
在场众人都不寒而栗。有汽油，如果不是梁先生要自杀，那就说明有人要杀他。
很快，消防队，警方和急救人员先后赶到。现场一片混乱。
梁霄被急救车带走后，又过了一会火终于被扑灭了，林秘书也赶到了现场。
保安报警之后又通知了他。林秘书经常到这里来，不是业主进出登记都会留电话号码。保安从未见梁霄的家人来过，只好打了林秘书的电话告知他现在的情况。
林秘书下了车，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直奔黑洞洞的别墅，却被消防员拦在了外面，“你不能进去，现在还没排除危险。”
“我老板呢？这栋房子的主人呢？”林秘书追问到。
留在现场的保安赶紧跟他解释：“林先生，梁先生已经送往医院了。”
林秘书这才松了口气。真是奇怪，这房子是新建的也不存在线路老化的问题，好好的怎么会着火呢？他询问现场的警员：“我是房子主人的秘书，请问现在搞清楚起火原因了吗？”
警员正要说话，这时屋里传来一阵骚动，进屋排险的消防员从屋里抬出来一具尸体。
林秘书心中一惊，眉头紧皱。
警员转身问最先到场的保安：“不是说只有一个人吗？”
保安解释到：“我们赶到的时候火已经着的很大了，根本看不清屋里的情况。梁先生一个人在外面躺着，我们都以为是意外起火。还是老张闻见门口有汽油味，才报的警，谁也不知道里面还有人呐。”
警员又让林秘书辨认死者，“你认识这人吗？”
林秘书忍着满身的鸡皮疙瘩，仔细看了看那具焦尸，“我认不出他是谁。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老板一直是一个人住，他绝对不会三更半夜邀请别人来自己家里的。”
警员又对保安说：“你把你们赶到时的情况再详细说一遍。”
保安指了指一旁冻得哆哆嗦嗦的花花公子，“是韩先生先发现着火，然后通知的我们。我们到这儿时，院子门还锁着，屋里门是开着的，梁先生一个人躺着台阶上，头上还有伤，旁边还有一块不知道是被子还是毯子的东西，烧得不成样子。我们也不敢搬动他，就留我一个在这里守着，剩下的人都找东西灭火去了。”
韩先生吸了吸鼻子，也说到：“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发现他这边特别亮堂，还以为他在开趴呢。”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本来想过来凑个热闹，结果走近了才看见屋里着火了。”
另一个警员捡起被消防员拎到一边的织物，思考了片刻道：“这块织物是湿的，应该是被子的残骸。初步推断可能是梁先生发现家中起火，就利用打湿的被子逃到了屋外。”
他边说边把织物残骸装进证物袋，又对面前的几人说到：“还要麻烦几位到警局做一下笔录，之前离开的那几个保安也通知一下。”
“警官，我能先去医院看一下我老板吗？”林秘书追问到。
警员没有拒绝，“可以，我让人跟你一起。”又对另一名警员说：“你去把伤者穿的衣物带回警局。”
林秘书立刻上车，跟着一辆警车离去了。
停在门口的车辆陆续离开，响彻半边天的警铃声也逐渐远去。
这个惊险的夜晚又慢慢恢复了平静，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只剩下一栋黑漆漆的房子，散发着浓浓的焦臭味，见证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林秘书赶到医院后，医生刚刚完成了急救，他立刻走上前询问：“医生，里面伤者怎么样了？”
医生解释到：“伤者额头部位遭受过两次重击，不过好在这两次伤口不在同一个位置。他醒来后会有些轻度脑震荡的症状。另外伤者吸入了少量有害烟尘，咽喉可能会有不适感。总体来说情况不算严重，最晚明天就会醒过来。”
林秘书欣喜道：“真的？真是太感谢你了医生！”
说话间护士已经推着梁霄走了出来。林秘书赶紧跟上，见老板并不是他想象中浑身是伤的模样，这才长舒了口气，转身下楼交钱。
交完钱，林秘书又突然想起祝煦也在这个医院，想到老板最近好像对祝煦的情况特别关心，几乎一天一个电话。他又转头问护士：“美女，请问2栋503隔壁还空着吗？”
护士查过之后告诉他：“502房还空着。”
“那麻烦你帮我们转去502吧。”林秘书笑道。
这么一个年轻高大的帅哥温温柔柔地拜托你帮忙，谁能不愿意啊。护士小姐姐很爽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