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没时间陪你玩
翌日，白色的烟雾笼罩着整个城市。
季礼和刘洋住的地方在城市中心的小区，离学校不远。
此刻他们正吃着早餐蹲在校门口。
两人从兴高采烈到刘洋开始犯困不过半个小时。
“你不是说把纸条给她吗？来这么早干嘛？这时候学校都没开门。”
刘洋打着哈欠，用手遮住嘴巴。
在灯光的照耀下，季礼的脸庞越发白皙，神情也愈发兴奋。
“我昨晚上想了想，其实能遇见她的时间还是蛮多的。”
“比如呢？”
“比如早读前，老师没来上课前，每天下午放学后。”
刘洋有气无力的吐槽，“这也叫时间蛮多的？加起来有几分钟？”
季礼挑起眉毛，嘴角上扬，“会越来越多的。”
“那也不至于来这么早吧？”
“我兴奋，睡不着。”
刺骨的寒风抵挡不住少年的热情。
学生逐渐增多又逐渐变少，甚至都快到早读时间，岑安却始终没有踪影。
以往这时候岑安早就来了学校，不知今日为何来的这么晚。
两人担心看岔，便商量着先回教室，回教室前，季礼买了份牛奶。
教室里仍没有岑安的踪影。
季礼将纸条放在口袋，手里拿着早餐，站在走廊，眺望着校门口。
他打算如果老师来了她还没来，就将纸条放在岑安桌上。
早读课铃声响起，岑安抱着书慢悠悠地走进了学校，天气有些冷，她的鼻尖微微泛红。
季礼看见她后，急忙在电梯口等她，用手机看了眼自己现在的形象，呼出一口气。
电梯缓慢上行，季礼手心微微泛白，心脏跳的极快。
【叮，六层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两人对视。
“岑安，早上好。”
季礼率先发声，挥了挥手。
岑安略有些诧异，抱着书的手微微收紧，不再看季礼，踏步走出了电梯。
季礼伸手去拿岑安手中的书，“我来帮你拿吧。”
“谢谢，不用。”
季礼跟在她身后，锲而不舍，带着微笑，“同学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岑安站定，转头看向季礼，眼里没有一丝情意，“你那天没听明白？”
季礼愣住，心脏开始下沉。
岑安侧过身，她的鞋子抵着季礼的鞋尖。
她单手抱住书，另一只手慢慢上升，冰凉的指尖在季礼的眉眼轻触，接着整只手覆盖住季礼的多半边脸，开始摩挲。
季礼的心脏开始加速，他的耳朵开始不自觉的变红，眼里浮现出一抹疑。
他脸庞上传来的冰冷，使得他分不清岑安的意图。
一个念头突起：她的手好冰。
他用手指试探着轻触她的手背，见她只是专心的看着自己，没什么反应。
他将自己的手掌包着她的手，试图将热度传递给她。
岑安没阻止，也没反抗，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她看着季礼的眼睛，同以前一样清澈明亮，却带了些迷茫。
岑安的眼里浮现出一抹笑意，她真心实意地发问，“你喜欢我？”
读书声响起，两人站在拐弯处，这里没有监控。
季礼看着她，不知道怎么突然到了这地步，可他还是坚定的说，“我喜欢你。”
岑安轻声说，“好多人都这么说。”
季礼目光热烈，想起往事，直勾勾的看着岑安，“我只喜欢你，无关你是谁。”
她静静地看着他，将手放下，手掌放在他的左胸腔，感受他的心跳，“那我是谁？”
季礼另一只手开始握紧，牛奶外壳出现变形，他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岑安，你只是岑安。”
岑安将手收回，看了眼自己已经有些热度的手。
她抱着书转身，眼里笑意消失，恢复成以前模样，声音低沉。
“我姓岑，没时间陪你玩。”
季礼大步上前，正面面对岑安，眼里带着认真。
他温润的话语在她耳边回荡，“我知道你姓岑，你有时间玩了，一定要来找我。”
“我是季礼，季节的季，礼物的礼，现在在高一八班，以后会在高一二班。”
说完这些话，他冲着她笑了笑，“走吧，我送你去教室。”
两人离去后，角落里的两个老师还没来得及用手机拍她们早恋的证据，便看到彼此，相视一笑，没说什么，看到两人离开了，又各自离去。
季礼回到八班，走到门口听见里面的诵读声。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他的脑中浮现出岑安的模样，他笑了一声，推开门，没看见老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将没来得及送出的牛奶放进课桌里，又将口袋里的纸条夹进笔记本里。
打开书，跟着一起诵读。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
跟着连读两遍后，才换成了下一篇需要背诵的课文。
他的嘴巴跟着一起读，心绪早已飘远。
另一边，刘洋看着岑安进来，却没有带季礼买的牛奶，就知道季礼失败了。
他替季礼默哀，又闭着眼睛开始背诵。
岑安回到座位，翻开课本，不受刚才事件的影响，默默算题。
下课后，季礼又来一班看岑安。
在她说了她没时间后，季礼不敢浪费她的时间，只敢在她会有时间的情况下，来找她说话。
不巧的是，昨天岑安回家后，将沙盘模拟讲解视频看完了才睡觉，但那时候已经很晚了。
这就导致她需要利用下课时间补觉。
季礼站在刘洋身边，一边翻书，一边看着岑安。
他想，即使不能和她说上话，能这样看着她也是好的。
一天的时间，既快速又漫长。
季礼都没能和岑安说上话，下午放学后，岑安也早早的离开了学校。
他以为第二天会和岑安说上话。
却没想到这样的日子重复又重复。
而岑安说的那句，“我没时间”像魔咒一样，贯穿于季礼的高一。
门口的树木开始长出嫩芽。
严寒冬季变成了燥热夏季。
厚重的衣服开始变得轻薄。
他学习的教室变成了隔壁。
每天入睡前他都怀着期待。
期待着第二天见面的话题。
他就这样安静地陪伴着她。
在她有需要时，伸出一只手。
在她有空闲时，说上几句话。
就如他所说的，他在等着她。
等岑安有时间，能够了解他。
在岑安说她没有时间的日子里，季礼写了一封又一封书信。
那些书信都带着礼物印泥，放在了她的课桌里。
也许是他们的成绩足够好，亦或是岑安对他的态度始终没有什么不同。
学校里的老师关注着他们，却找不到他们早恋的证据。
这样的日子过了七个月。
就在季礼以为，整个高中都会这样时，出现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