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对我来说是月亮
十二月二十三日，小雪。
清棘市，朝阳中学，大课间，高一八班。
“季礼，你别看书了，分班考还早着呢，而且你那文科成绩那么好，你怕什么？”刘洋吐槽。
季礼沉着眼眸，眼光从书上移开，看向来找他的刘洋，深叹一口气，“怕的事多着呢。”
“什么啊？你能有怕的事？”，刘洋惊奇的看着季礼，用手背碰触季礼的额头，被季礼打了回去。
“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呢？”
季礼没理他，又翻了翻书，脑中不断回想刚才自己背诵的内容。
“季礼，你看外面的雪，下得那么大，你就不想……”
“不想。”
“季礼，你变了。”
刘洋把手放在季礼的肩膀上，左右摇晃。
季礼被摇晃的看不清楚文字，疑惑的看着他。
“以前每年冬天，只要有积雪，我们就一起打雪仗，你这不是变了是什么？”
噗嗤，季礼笑了，把刘洋的手拽下，看着窗外的飘落的雪花。
他想起今早他去一班找刘洋时，经过岑安的座位，座位是空的，但是课桌里有情书和礼物。
他问刘洋，岑安为什么没来上课？
刘洋告诉季礼，他也不知道。
季礼有些担心，却没法言说。
他笑意退却，想到课桌里的情书，内心忐忑不安，犹豫不定，愈发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垂着眼睛，睫毛遮住眼眸，看不清楚神色，整个人突然显得沉静。
他抬起眼，转身看向刘洋，面色严肃。
刘洋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连问怎么了？
人多的地方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他站起身，看向门口，示意出去说。
两人拿了伞出去，走向操场。
季礼犹豫，“刘洋，我们认识十几年了，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两人在塑胶跑道上散步，周围都是打雪仗的学生。
刘洋思绪百转千回，想起周五的那个晚上，他知晓季礼为何这么询问，他看着紧抿嘴唇，不自信的季礼。
“我认识的季礼是充满自信，浑身正义，他有很多优点，唯独不会自卑。”
季礼闷笑一声，眼里带着流光，“那你说，她会喜欢我吗？”
刘洋脚步停顿，严肃的看着他，“如果我让你放弃喜欢她呢？”
季礼想起岑安，他的眼神变得坚毅，“我不会。”
两人沉默无言，继续往前走，唯有脚踩在雪上发出的沙沙响声。
许久后，刘洋发出一声感叹，“如果她不是出身岑家就好了。”
季礼踢了踢脚边的雪块，少年的心事展露无疑。
“她对我来说是月亮，我只想她眷顾我。”
“她很自律，所以，我要努力，努力走向她。”
“让她看到我。”
“减小我们之间的差距。”
刘洋复杂的看着季礼，他没想到只见过岑安两面的季礼会说出这样的话。
想起上周五的那次打架，他也看到了其他同学发的帖子。
他站定，带着疑问的语气，“季礼，你说岑安会不会也知道你？”
季礼眼神凝聚，细细听着刘洋的分析。
“咱们学校有论坛，大家都在论坛上聊八卦。”
“你也知道，咱们上周五打架的事，现在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我看帖子里有人说，岑安带着保镖来，她径直去帮你。”
“如果她不认识你，要帮也只会帮我。”
刘洋顿了顿，发现季礼正皱眉看着他，他接着说道，“你别瞅我，毕竟她在一班，而我是一班班长。”
“再怎么样，都比你接触她的时间长。”
“可是她看都没看我一眼。”
“哦对，还有张章，也都没看一眼，包括胡桃，也没说几句话。”
说着说着，刘洋兴奋起来，“我看说不定就是因为你，她才来帮我们的。”
季礼想起那天接过糖后，对他绽放笑容的岑安，他有些存疑，“可是在这之前，她也只见过我一面啊。”
“那一面还是在女厕所，环境那么差，我当时的表现也不好啊。”
“那次我刚把门撞开，她看了我几眼，我看挨打的人不是她，一个人离开了，就没然后了。”
刘洋听着季礼的反驳，又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难不成是一见钟情？”
季礼有些无语，“她那个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两人开始沉思，却想不出所以然。
刘洋挠挠头，神色疑惑，“那，她那天干嘛来帮我们，她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季礼又想到了那天在警局里岑安说的那句话，心脏开始有些不舒服。
他垂下眼帘，用脚踢了踢红色塑胶跑道上的积雪。
“或许，她不想再次看到有人发生意外。”
刘洋的神色出现一抹了然，“你说的对，当时她先让保镖去救胡桃。”
兜兜转转，两人的谈话又回到最初的状态。
刘洋开始变得欲言又止。
季礼看他那样模样，就知道他有什么话想说，带着疑问嗯了一声。
“其实，你想和她在一起，直接追她不就行了，干嘛搞得这么伤感？”
季礼眼睛一亮，整个人又散发出活力，带着微笑大力拍了拍刘洋的肩膀。
“你说的对，不试试怎么知道。”
刘洋翻了个白眼。
“之前怕你喜欢，我还想着给你打预防针，没想到……”
“虽说她家世好，但是谈恋爱又不看家世。”
周五的那个夜晚，刘洋劝告季礼，岑安的家世太好，他不能喜欢她，怕他得不到而受伤。
那个晚上，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脑子里都是岑安的脸庞。
两次见面的岑安都让他感到无比神秘。
对他来说，岑安有无限的吸引力。
也正是周五晚上的那番话导致他先入为主，认为自己要更加优秀才配得上她。
因此，哪怕在自己最拿手的学科面前，他也丝毫不敢懈怠。
他想要有个好未来，一个能配得上她的未来。
今早，无意间看到的情书，加剧了他想和岑安在一起的渴望。
他想和岑安在一起，想时时刻刻见到她，想时时刻刻知道她的消息。
而不是现在这样，迷茫不定，束手束脚。
两个人在一起的前提是相爱。
他会努力，让她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