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来她就是岑安
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
国庆刚结束，大部分高中生还沉溺在放假的浮躁中。
收假后第一天的课堂上，学生们的眼神飘忽不定，好几个学生致力于创作，在教材的插画上涂涂写写，比谁的创作更富有想象力。
高一八班，十五岁的季礼已经一米八，他坐在窗户边，打着哈欠，笔尖轻触纸张，细细思索数学老师提出的问题。
“季礼，你答案多少？”
季礼所在的高中是清棘市最好的高中——朝阳中学，学生考上初中就能直升高中，季礼的初中也是在这所学校学习。
季礼刚站起身，就听见大课间的铃声响起，季礼看了看老师，便将自己算出来的答案说了出来。
“根号5。”
“不错，下课吧，即使你以后选文科，数学也是必不可少的科目。下次课前休息一下，看你上课困的。”
数学老师点点头，拿起教材走出了教室，其他同学便也一哄而散。
“还以为皮蛋要延课呢。”
“延课不奇怪，那不是他一直的作风吗？”
“不说了，饿死了，吃啥啊？”
大课间有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不少的同学跑去食堂，也有三三两两的女生结伴上洗手间，剩下的就是昨晚没睡好，想趁着大课间补觉的学生。
季礼扒了扒眼前的头发，有点长，等周末要去修一修。
困意袭来，那双桃花眼里此刻满是困意，他趴在桌上，慢慢合上眼睛。
哒哒哒，哒哒哒。
“别睡了，钟欢欢带了几个人把厕所门堵住了。”
一个瘦瘦的女生跑进教室，摇了摇脑袋枕在校服上的短发女生。
她的说话声吵醒了睡觉的同学，季礼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摇摇头，似乎这样就能把困意摇走。
他离开后，两名女生的讨论声没有停止。
“钟欢欢？谁啊？”
瘦瘦的女生震惊的看着短发女生。
“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家里有钱，她爸爸是咱们学校校长的那个，长得还贼漂亮，谈的男朋友各个都又高又帅。”
瘦瘦的女生说起了钟欢欢的初中事迹。
初一刚进学校，被评为了初一年级最好看的女生。
初三有两个男生还为她约架。
对身边围着的几个女生，一人送了块上万的手表。
就是脾气不好，听说是随了她妈妈。
短发女生意识回笼，总算明白了钟欢欢的意思，她皱了皱眉，“她不怕被家长找上门吗？”
瘦瘦女生眼睛带着嘲讽，“又不是没发生过，上次有个女生在回家路上，被钟欢欢打了一顿，还毁容了，最后钟欢欢家里赔了笔钱，转学了，钟欢欢连个处分都没有。”
“啊？因为啥啊？这么嚣张？”
瘦瘦的女生回过头，看了看季礼的座位，确定人没在才用下巴点了点季礼的座位，凑近短发女生耳边。
“因为季礼，当时钟欢欢喜欢季礼，季礼不喜欢她，钟欢欢又不准别人追他，而她打的那女生长得又漂亮，说话又温柔。”
“季礼笑起来多好看啊，你再看看其他男生。”
女生摇摇头，语气遗憾，“没法比啊。”
短发女生趴在桌子上，脑袋枕在校服上，说了句“男颜祸水”，继续眯着眼睛，打算再睡一觉。
瘦瘦的女生撇了撇嘴角，下巴抵着书桌，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刚开学的那个下午，季礼打篮球的样子。
而她脑海里的季礼离开教室后，就往女厕所门口跑去。
厕所门口围满了人，季礼推开了一个又一个人的肩膀，打开手机，进入录像模式。
里面噼里啪啦的摔地声，以及女生尖叫着发出的求饶声皆被录在其中。
他来到门口，试图拧开门，无奈打不开，他只能用身体撞门。
嘭，嘭，嘭。
门被撞开，巨大的冲力使得季礼身体不稳，差点摔了一跤，站直后，他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众人。
“钟欢欢，你……”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
只见钟欢欢整个人被按压在地，她的脸朝外，面对着门口，左脸有一个巴掌印，嘴角渗出血迹，眼眸低垂，浑身上下散发着不甘心。
将钟欢欢按在地上的是一个穿着校服的长发女生。
女生听见了门被撞开的声音，回过头来。
长发拂过脸庞，整张脸显现在人前，如天上的圣女，无悲无喜，高不可攀。
那双眼睛带着凶意，转瞬间又变成冰冷，却在看清季礼面庞的时候，带了些许迷茫。
而她腮红处的一滴血迹更衬地她如沾染一滴红的山中雪莲，既清冷又艳丽。
季礼与女生对视后，有几秒的愣神，他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
心脏仿佛受到灵魂一击，整个人被吸入深渊。
女生快速转过头，混着血液的手抓起了钟欢欢的头发，迫使钟欢欢抬起头来。
钟欢欢甜美的五官立马缩成一团，她的手用尽全力，试图掰开女生的手指。
她眼里出现出一抹愤恨，双手不断用力，在女生的手上留下指甲印。
女生面无表情，低沉的声音在厕所响起，“真脏。”
她的手用力一推，站起身往洗手台走去，钟欢欢的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老师来了，快走。”
在外面看热闹的人，听见这句话都各自回了教室。
钟欢欢立马爬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的几人也赶紧抱住头，眼里同样有一丝惧怕。
站在门口的季礼同样听到外面的声音，他意识回笼，看了一眼女生，抬起脚，往外走。
“岑安，你完了。”
季礼脚步一顿，指尖颤动，原来她就是岑安。
三位老师快步来到厕所门口，谁都没在意往外走的季礼。
季礼站在走廊上，打开手机，点击删除视频，却看见岑安回头的画面。
他手指触碰屏幕，画面暂停，屏幕熄灭，他将手机放回口袋，整个人消失在走廊。
岑安转了转手腕，走向水池，打开水龙头，将手上的血液冲洗干净。
她抬眼看向镜子，发现脸上也沾了点血液，她掏出纸巾轻轻擦拭，用清水洗了好几遍。
听见钟欢欢说的话，岑安没理会，只看了她一眼，随手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她与赶来的老师迎面撞见，岑安看了看手表，距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
“钟欢欢，你……”
戴着眼镜的男老师率先发声，看到眼前的情景后，又变成了，“岑安，你打的？”
岑安点点头，将微风吹散的头发挽至耳后，丝毫不在意老师的想法，“嗯。”
三人齐齐看向岑安，脸上带着震惊。
岑安初中并不在本市，中考结束，她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朝阳中学高一一班，很多老师都看过她的照片。
丹凤眼、不爱笑、五官清冷的厌世脸，人看着也瘦弱。
实在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女生，能一对五。
打人的四个女生看见老师就像看见了救星，七嘴八舌的围着老师告状。
钟欢欢抬起头，让教导主任看她的伤势，“李老师，我爸呢？”
李老师尴尬的瞅了眼岑安，“你爸今天有事，我听说……”
他话还没说完，被钟欢欢打断了，她看向岑安，眼里满满的恶意，“那我让我妈来，校长办公室等你……们。”
周围的四个女生不约而同地一齐看向岑安，眼里都是嘲讽，“欢欢，带上我们呗。”
五个人互相搀扶，熟门熟路的往校长办公室走去，徒留岑安和另外三位老师。
三位老师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穿着连衣裙的女老师上前询问岑安。
“岑安，今天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站在两人身边的另一位老师始终未发一言。
岑安则回忆起刚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