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拍卖会
这场拍卖会隐秘非常，每位持帖的客人都有自己的席座。
从里面看，曲水流觞的楼层至少有五丈高，但他们刚从小门进来，看外头的楼间距明明只有一丈高。
掏空五层楼并作一层，但安排坐席时，还是从下至上设置了五圈十二列的隔间。
隔间的设置也充分考虑隐蔽性，正对席面的方向挂着层薄薄的鲛绡，其余三面都是木制的隔墙。
在席座前，有一条石雕的流水渠。
流水渠底彩绘的鱼儿与莲花栩栩如生，自安静无波的水面投映而出，与渠上站立的鹬相映成趣，正如一幅画。
在丘鹬的身旁，有一壶玉瓶盛着的酒和两只银制雕花的酒盅。
奔忙了一路，古天月正好有点口干，抬手拾起一只酒盅，想倒点酒水来喝。
“哎，等一下！”南长亭眼疾手快拦住古天月，“这酒水不是给你喝的，要留到后面叫拍用。”
“什么意思？”用酒来叫拍，古天月一脸疑惑看向楚安暮。
“曲水流觞席，等拍卖会开始，这条渠里的水就会流动起来。如果我们有中意的物件，就将月光杯斟满酒放到流水渠里，外面负责应拍的人喝完酒再看杯底，就会知道我们叫拍的筹码是什么。”
南长亭夺过古天月手上的酒盅，执笔在酒盅底上留下一个小点，往水中一浸再看，墨迹如初。
原来，那墨可以遇水不化。
“那，怎么只给两只酒盅？”
“这是隐玉楼的规矩，每次拍卖会拍品的数量有限，为保证更多人能尽兴而归，会对每个人能得的拍品数量有所限制。我们这个隔间有两个人，所以他给了两只酒盅，正常是一张书帖一个酒盅的。”
南长亭细心解释道。
“好吧，这么大排场的拍卖会，都不给客人提供一些吃食吗？”
古天月气馁地摔回座位。
“哪个人跑隐玉楼来吃喝。”南长亭翻了个白眼，从法器中掏出一物，“喏，我这里有一只梨子，兴许可以解渴。”
古天月一个眼疾手快夺过那只梨，用帕子随便擦了擦，大快朵颐起来。
过去一盏茶时间，外面传来了动静。
原先紧闭的大门陡然大开，又一会儿，一顶四人抬、形制上乘的的小轿自门外进来。
古天月和南长亭的席座斜对着大门，可以清晰看见轿子的模样。
轿身以黄黑二色为主，凸盖无梁，正面以篾席障眼，两边的窗牅紧闭，充分隔绝探究者视线。
小轿落地，一人从轿中走出。
是一个鹤发童颜，笑起来颇为友善的老爷爷。
轿子被抬出门去，已经站定的老爷爷和蔼一笑，向四面见礼：“在下乃延年医圣陆子悠，受邀担任此次拍卖会的司仪，见过各位。”
南长亭故作神秘贴，近古天月耳边道。
“医圣陆子悠，前几天刚过两百二十三岁的生辰，是迄今活得最久的医圣了，所以被人称为延年医圣。”
“两百二十三？”
古天月惊呼，她真一点也没看出来，她以为这人最多一百来岁。
南长亭继续轻声道。
“延年医圣一子一女都没什么成就，好像说五十年前就全走了。自那他便少有出山，孤苦伶仃隐于山野，也不知是谁能请动他。”
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个人生活了五十年，这得多孤单。
古天月闻言，一股心酸油然而生。要换作是她，恐怕十年就耐不住孤寂流浪天涯了。
古天月出神间，空气中忽地划过几声机括声。
下一瞬，大堂正中心地面上慢慢升起一根石盘大小，看着有半人高的柱台。
延年医圣陆子悠一手扶着柱台，拱手道：“我知各位英才所为何来，便不拐弯抹角，立马为大家展示第一件拍品。”
随着人声愈加鼎沸，鎏金的大门再度打开。
这回进来的是一位纱绡蒙面的女子，女子手里托着一个玉盘，玉盘之上用红绸布盖着一物。
看来，这就是今日的第一件拍品。
玉盘被置于台柱之上，陆子悠捏住红绸布一角，饶有趣味地看向屏气静息的众人。
“今日隐玉楼一共给诸位准备了十八件拍品，其中今天的开胃菜，由已故谆阳医圣炼制的三灵补气丹一枚，起拍价，一颗人元极丹药。”
第一件拍品是一枚丹药，叫三灵补气丹，顾名思义，作用是为服用者补充灵力。
只是，普通的补气丹只能恢复部分灵力，而三灵补气丹可以让灵力亏损者瞬间恢复巅峰实力，还不会有遗症。
“虽然是人元级的丹药，但炼丹者是谆阳医圣，还是很有看头的。”南长亭掩口与古天月道，“不过你跟着宁荨术肯定不需要什么补气丹，听听就好。”
“为什么这么说？”
“尚医道论阶品，主要看炼丹术能到几重境界。想成医圣，必得能炼仙级丹药。而这个谆阳医圣，一辈子专注研究灵气运转，因不屑于按旧法炼制补气丹，自行开创了三灵补气丹，让小小补气丹也被认可为人元级丹药。”
听着是很厉害，难怪陆子悠在揭露拍品时，要特意强调丹药源自谆阳医圣。
只是，南长亭之前铺垫那么多，再加上这么大的排面，第一件拍品是三灵补气丹会不会太普通了点。
果然如古天月所想，这颗三灵补气丹只拍到三颗人元级丹药，就无人问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