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有一个馊主意
褚决明，创作者在小说后期给女主角开的金手指。
同为穿越者的他比宁慕荷早来几百年，原本是另一个世界的影帝，不工作的时候喜欢窝在家里看小品放松身体和精神。所以在和女主角对上暗号后总会出手帮助她，很多人因此误以为医鬼对剑仙的徒弟有好感想跟她结为道侣。
实际上褚决明单纯是在照顾老乡，给宁慕荷讲点只有穿越者才会明白的话题。
他习惯了人前进行一定的情绪伪装，演绎不同性格的身份。以前还是医谷小弟子的时候模仿原主的开朗奔走在后方安抚伤员，后来熟悉他的人全都离去，他将自己伪装成可靠的前辈教导医谷弟子。外出时喜欢把自己的洁癖融入到性格表达，变成不好惹的医鬼。唯有独处时才会保持安静，静静盯着某处放空自己的思绪。
褚决明当了一辈子的演员，他甚至为魔族内鬼精心设计了一份疯狂的剧本，最终与闯过结界的魔族大将同归于尽。
然而他的计谋在书里的表达受女主角视线所限，读者只知道医鬼如同刀圣、剑仙，在魔族的阴谋里憋屈的死去。
好在此时事情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能挽救。
“许致远？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许致远！”褚决明语气非常肯定，他自信伸手指向李朝暮。
李朝暮摇摇头转身就走。
褚决明追过去，“你别不说话啊，致远哥，我知道是你。”
“我是李朝暮。”李朝暮说完看到褚决明一个大跳闪到旁边去。
他俩是压低声音聊的天，赵武并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这会儿看到褚易后撤一步，小跑过来问李朝暮可不可以晚点离开，说话间还从储物袋里掏出玉讯，打算跟两个人加个好友，其实他也打算和宁慕荷加玉讯好友，这不人还没醒吗。
褚决明跟李朝暮一样，备用玉讯一大把，他在戒指里翻了翻找出来一块跟赵武加个好友，收起来的时候让小孩没事别老找他讲话。
“不好意思，褚兄，之前是人生地不熟实在没忍住……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我爷爷那么亲切，啊，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你老。”赵武手忙脚乱解释，看到李朝暮准备把宁慕荷放到树下，连忙小跑过去帮忙。
褚决明双手揣袖子里跟他呵呵一笑：“你没感觉错，我确实是你爷爷辈。”
赵武傻眼。
李朝暮从储物袋里翻出之前掏出来的玉讯跟赵武捏在手里的那块碰了碰，算是跟人加了一条联系方式，她没说能不能联系，只说可能没空回消息，剑修平时很忙的。
“好的，能加到两位朋友的玉讯，我已经很开心了！唐大哥，我想让你晚点离开也是无奈之举，我不认识路，跟我一起进来的同门这会儿不知道在哪里，我想请你帮我随便指个方向。”赵武非常真诚地说完还双手合十朝李朝暮拜了拜。
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学的请求方式，李朝暮闭眼非常随意的感应了一下附近的情况，然后指向东边告诉他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等宁慕荷醒过来，赵武跟她加了好友便告别了三人离开。临走前褚决明问他为什么专程找李朝暮问，赵武说自己来的时候在小镇上被一个修炼者抓着算卦，对方告诉他进去后遇到两位剑修在一起，可以找年长的那一位寻求帮助。
“他小子不会真的能找到同门师兄弟吧？”褚决明盘腿坐在宁慕荷旁边准备给她把脉，看赵武兴高采烈的离开，没忍住看向坐在另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李朝暮吐槽道。
李朝暮回过神朝他挑了挑左边眉尾：“如果我没猜错，他可能遇到我三师兄了，三师兄有时候会到处跑给人算卦。”
褚决明有点无语，但想到万剑七星还是和自己记忆里的形象一致，又觉得挺安心的。
他搭住宁慕荷的脉搏，表情突然严肃，想到先前在幻境里面扔孩子的行为，久未见过面的良心隐隐开始作痛。不过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要是让李朝暮知道自己把她徒弟直接丢下去，恐怕今天要折在这里。
“异火融合成功，这两天可能身子会感觉疼痛，这里有一瓶补气丹……我再给你一瓶万物生。”褚决明从戒指里掏出来两瓶药给宁慕荷讲解它们的用途。
李朝暮感觉褚决明的动作有点心虚，不过徒弟得了好处，她就当没注意到，将话题岔到南海秘境里面的法阵与魔族行动上面。她告诉褚决明自己对于南海一事的看法，虽然三个月的搜寻并未找到更多关于魔族的踪迹，但是这不代表魔族只准备了这些手段。
“我怀疑南海会成为魔族撕开修仙界的口子，可我没办法从钟山离开太久，你知道的，一旦‘剑仙’和‘刀圣’同时出现在南海，钟山以及周边区域很有可能会出岔子。”李朝暮捡起旁边的树枝将它掰开，递给褚决明一截树枝。
褚决明接过树枝放在手里打量，他问：“你的意思是？”
李朝暮笑了一下，“我需要一个到处跑又不会引起大家怀疑的人，在关键时候出手，扭转局势。”
几年前，李朝暮难得没有选择在夜晚打坐修炼，她的直觉告诉她今晚入睡会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
于是她在帮宁慕荷盖好被子、叮嘱羽涅专心修炼后，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闭眼放松时她听到书灵空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它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但那并不是书灵，她的直觉如此告诉自己。
眼前是战场，巨大的刀痕分割大海。
海岛有座高山，传闻是被剑仙一剑割开的山头落到此处。它的山壁有个凹陷进去的坑，刀圣楚文麟被一把泛着黑气的长枪刺穿心脏，钉在山壁上面，他的右手紧紧握住刀柄，竟是连死前最后一刻都在挥出刀气击杀魔族。
李朝暮想要抽出诛魔，却只抓到空气，她回头看向逼近的大军，几个修炼者正在魔族大将旁边低头谄媚，梦里有意识告诉她，就是这些人设计埋伏杀死了楚文麟，甚至更多在南海的修炼者。
她看不清那些背叛者的脸，难以形容的愤怒充斥她的胸腔，使她猛地睁开眼睛在床上坐起来。
“书灵，你在吗？”
时隔百年的呼唤传到书灵空间，正在维系世界运转的两个光团看向下方，与李朝暮结伴而来的光团晃动两下，回答了她的话。
“我在这里，有什么事情？”
李朝暮走到窗边看向外面正在打坐修炼的羽涅，她双手抱臂，神情严肃。
她问剧情是否能够得到修改。
书灵的回答是：不能。
楚文麟必须死在那里，然后是李朝暮，最后是褚决明。
这期间会死去很多人，老一辈的传奇落幕，才能让新一代登场。
宁慕荷将在不断失去中成长为可靠的万剑宗掌门，羽涅也同样会在一次次取舍中明白父母保护无辜者的行为意义。
李朝暮不是不能接受自己的死亡，她只是在思考如何保证剧情推进的同时又能减少对两个徒弟以及那些好友带去的伤痛。她想了好久，把所有能够利用的人、事、物都放入计划里进行演算。
毫无疑问，她失败了很多次，在大范围改动剧情的走向的可能性里，每次的结果都走向必然的结局。
那么既然大范围不行，从一些小举动来看呢？
比如几年前找楚文麟借因果镜，在原本的剧情里，李朝暮没有去找楚文麟，不管是发现羽涅还是发现魔族阴谋，这些事情都提前了很多年，但书灵没有警告她要保持剧情。
或许她可以换个思路，书灵带她前往不同的世界进行剧情修复，其实无论世界类型如何，都跟最开始那个崩塌的世界一样，她的任务核心是保证主角们的设定不崩不出事。
只要主角没有出事，能够顺利走完整本小说的剧情，这个世界就不会崩塌。
从秘境出来的时候李朝暮和褚决明找了个茶摊，医鬼摸着自己的储物戒指想起李朝暮给自己说的计划还是觉得疯狂，李朝暮没管他，正在打哈欠盘桌上放着的核桃。
宁慕荷被她打发去四周逛逛，顺便消化一下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
褚决明换了个坐姿朝李朝暮那边靠近些压低声音问：“这事儿老楚不用知道吗？”
李朝暮用另一只手算算时间回答道：“过几年还需要他跑一趟，到时候跟他提一句就行。”
“真疯啊你。”褚决明啧啧两声，站起来拍拍衣服走了。
等宁慕荷再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修炼者，对方是个中年男人，背着竹篓，左边绑着“仙人算卦只需三枚”，右边绑的旗帜随风飘出去折叠了下半部分内容，只能看到上半部分写了“不准退钱”四个字。
“师兄。”李朝暮站起来朝天玑拱手行礼。
恰好点的茶水被小二端过来，三人入座闲聊在秘境里面发生的事情，天玑抿一口茶问宁慕荷现在的感觉如何，小孩动动手臂如实回答只要不做大动作就不会觉得痛。
天玑这趟出来还需要几个月才会回万剑宗，所以李朝暮带徒弟离开的时候没问他要不要一块走。
他们告别时还碰到到处找天玑的赵武，托各种神奇的原因，赵武的师兄弟们没有折损，李朝暮给赵武随手指的方向让他直接找到了最靠谱的师兄，两人在秘境搜寻的时候还救了几个散修。
女主角收服异火的故事点结束，接下来需要等待的剧情是问剑大会。
大会有魔族卧底潜入，这次羽涅的身份会被卧底知晓，虽然不清楚具体过程，这些人又是如何在原主等人的眼皮底下打探到了这个秘密，但几年后它成为了男主角不得不离开师门的重要导火索。
李朝暮不打算阻止这个剧情的发展，因为羽涅离开万剑宗后才会正式进入成长线，女主角宁慕荷也会因为经历过众人对峙有口难言的场面意识到自己的实力不够，进而拼命修炼，在外出完成宗门任务的时候无意间破坏邪修的计划。
至于她与其他人的死亡，在秘境里支开宁慕荷的时候，她用童话故事的形式讲给了褚决明，这算大影帝常用的传递情报手法，他很快听出了里面的信息。
对于必死之事，褚决明看得很开，可能因为已经过劳死了一次，他只希望能够把死亡这件事带来的效果最大化。
羽涅不知道师尊和师姐这趟出远门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师姐本来练剑就很勤快，现在更努力了。而师尊会拿着茶壶坐在院子里一边用灵力控制它的温度，一边提笔写东西。两个人都这么努力，他也不好意思每天只做完训练内容就休息，还会趁着空闲时间在院子里举铁块。
铁块是天璇来看望师妹的时候顺便送给宁师侄的，他虽然说自己不需要异火，但还是挺好奇用异火炼化的材料制造出来的法器有何不同。
刚巧羽涅是金灵根，就被李朝暮顺手丢铁块堆里感应金属性灵气去了。
问剑大会历年由万剑宗提供场地，虽说是问剑，实际上并不限制参加比赛的修炼者，就算是医修都能来报名参加。
李朝暮领着俩徒弟去报名处，她戴了面具，现场仅有一位开阳山的元婴期老师负责维持秩序，没认出她是玉衡，只以为她是带师弟师妹过来报名的大师兄，还热心邀请李朝暮也报名去问剑大会与其他修炼者通过切磋增进剑法。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误以为是男修炼者的李朝暮适应程度良好，她左手牵着宁慕荷，右手握住羽涅的手腕，从人群里挤出来。
刚好旁边有几个来报名的散修在讨论这次大会能不能见到剑仙出手，李朝暮停下来多听了一会儿，不过这几个人从剑仙的实力到底有没有传闻中那么夸张吵到剑仙到底是七尺还是八尺，她觉得好无聊又带着徒弟去练武场看散修借用场地练习招式了。
羽涅在专心观看练武场的两位散修切磋招式，宁慕荷则朝李朝暮招了招手，李朝暮弯腰侧过去听小孩打算说什么。
宁慕荷双手挡在师尊的耳朵两侧，小声跟她说道：“师尊，我目测过了，你有一米七三，不用担心。”
李朝暮坐回去伸手敲了一下宁慕荷的额头，“整天想什么呢，下去找人切磋。”
她没用力，宁慕荷摸摸自己的额头嘿嘿一笑，拽着师弟到下面练武场找对手去了。
宁慕荷自从上次得知医鬼褚先生也是穿越者后就开始试探师尊能听懂多少现代用词，到现在已经能够确认师尊可以听懂大部分用语，完全没想到李朝暮其实是单纯没看过小品的现代人。
等两个小孩开始今天的训练，李朝暮起身离开练武场去找天枢商量事情。
——
《修仙杂谈》
据说剑仙当年结丹太早，同时期的好友全都变成了成熟大人的模样，他或者她还像个十几岁的青年。
如今，没人知道剑仙到底是男还是女。（此处被人用毛笔批注：我跟你说，剑仙只是剑仙，剑仙不代表性别，剑仙只代表剑仙！）
（另夹有小纸条：啊？那剑仙如果是女的，岂不是很难找到道侣？）
（另一张纸条：我劝你少管剑仙的事，剑仙就算这辈子不嫁不娶也跟你没关系，闭嘴。）
……
总之，剑仙李朝暮渡劫飞升时，在无数修炼者的注视下，证实了天门无法开启的传闻。
最后剑仙化作天地之灵气，三界再无此人，也无人能够成功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