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木屋与钟
“喂，你好……”
“好个屁啊！别再骚扰我了好不！”
男人随即挂断了电话。
他叫李仁，时年26岁，对文字破译，研究方面有着巨大的成就。
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儒雅随和，风趣幽默，却有些社恐。是每个人见到他心里浮现出的词语。
实际上，他确实如此。
而刚才的巨大愤怒也只是他被一个电话反反复复打了十几遍。
这……人人都会愤怒吧。
别看他这样，他早早成家立业，还十分有钱，知识又渊博，是很多人口中的“成功人士”了。
他放下手机，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那个让他作呕的声音又在他的兜子里响起。
“哎呀！”
他愤怒地大叫一声。
“又是这个王八蛋！”
这时，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
李仁缓缓抬起头，几十个人诧异地盯着他。
他环视一周，周围的人都在以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围静的可怕，能听见的只有李仁兜里的铃声。
人们注意他的时间客观来说大约只有几秒吧，但对于这个爱发疯的重度社恐来说……
不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决定会会“这个骗子”。
他走到一个较为安静的马路边上，坐在一张干净的长凳上，拿出了手机。
“喂？”电话那端传来了已经重复十多遍的声音。
那端听起来已经累了，也没抱有什么希望。
“请问找我什么事？”
“啊？”电话那端迟疑了一下，“那我就告诉你了，有奖金，希望您能帮助。”
“那么，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端好像十分欣喜。“就是我们派出所接到一个报案，其中有一个可能是重要线索的手稿，听说您是小辈里语言破译专业中的佼佼者，所以想请您来帮帮我们。”
“哦？”李仁起了兴趣。
“你们怎么证明你们是警察呢？”
“……”对方没有回答。
李仁心里发笑，这年头，骗子被社恐的一句话解决了？
他正要再次挂断电话，却在现实世界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随后是开车门的声音。
李仁徐徐抬起头来。
一辆警车停在他面前。
从车上走出了一个寸头，没留胡子，身穿警服，胸戴警徽的差不多步入而立之年的男人。
他友好的伸出手来：“你好，李先生。”
李仁简直惊呆了，这就是警察的力量吗？
他小心翼翼的与那个警察握了握手。
“我是李仁，请问您是……”
“马勇。”
“您好，马先生。”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额，李先生，您愿意帮助我们吗。”
他见李仁沉默无语，又加了一句。
“就去看一下就行，不会太麻烦你。”
李仁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后，他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点了点头“走吧。”
随即背上他的包，和马勇一起上了车。
两人路上无话，大约开了20分钟左右，车就停到了一个小木屋门前。
小木屋门前被拉上了警戒线，但也有不少的人围在警戒线外。
李仁背上包，就要下车。
“等会。”
马勇递过来一包东西。
“这是什么？”
马勇似乎以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李仁，“手套和鞋套。”
李仁没有言语，接过了马勇手里的包。
他戴上手套和鞋套，与马勇一起下了车。
他们，挤过那少有的二三十人，翻过警戒线，走进了小木屋。
里面只站着两个人。
葛空和周铭。
李仁一看到葛空，突然消失了他平时的驾子。眼里好像放了光。
“空！”
葛空看到他，也流露出一种惊喜，惊讶的表情。
“仁！你怎么来了？”
马勇是一点也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问：“李先生，请问这位是？”
“噢，他是我的妻子。”
马勇点点头，喃喃道“那还真是巧啊。”
中年警察看向两人。
但就是那个一瞬间，他看见了葛空眼里的无奈与悲痛，周铭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和朦朦胧胧的戏谑。
王勇嘴角抽了一下。
“咳咳。”王勇清了两下嗓子。
李仁连忙回过神来，又恢复到平常的样子。
他看向这个屋子里唯一的门，“那个需要破译的手稿就在这里吧。”
周铭点点头，“是的。”
“那我先进去了。”李仁有礼貌的说道。
“嗯。”周铭又点点头。
于是李仁也不加多问，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而马勇却没有第一时间进去。
“马先生，你不进去吗？”
“噢。”马勇看向葛空，“陈慧英呢？”
葛空怔了怔，他难道不知马勇和陈慧英是夫妻吗？
她抿了抿嘴唇，“来完这后，她就去别的地方调查了。”
看葛空的表情和动作，就算是个白痴也知道，这句话可信度为0。
马勇不经意间向周铭瞥了一眼，却看到他浑身发抖，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好像马勇本是他的猎物，却让他逃窜了一般。
男人眉毛倒立，一字一顿的说道。
“请问陈慧英在哪里。”
忽然，一阵大力袭来，马勇脚跟不稳，霎时间抵开了那个唯一的门，随着惯性直挺挺地摔在了房间里的地板上，发出咚地一声，激起阵阵灰尘。
那力量速度之快，竟让马勇和李仁没反应过来。
“啊！”
马勇的背部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吃痛，条件反射的喊出了声。
就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又是一阵劲风袭来，刮的他们睁不开眼睛。
“嘭——”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啊！”
马勇还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时，房间的另一边也传来了痛呼和跌倒声。
马勇忍痛问道：“喂！李仁，你还好吗。”
李仁看起来也摔得不轻，过了一会，他才咬着牙苦熬着的说，“我还好……刚刚……我靠在桌子……上看手稿……的时候……不……桌子……突然消……失……了……然后……然后你就摔倒了……门就关上了……我摔了个大马趴……”
马勇痛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此刻，在门外。
葛空一脸忧愁的盯着门。
“噢？”
“你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既然决定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奋斗，那么就要绝情，决意。”
“可是，那为利益而奋斗的理由是什么呢？”
“总之一句话，现在你后悔也没用了。”
“你已踏入这种地步，要不卖命，要不送命。”
“……”
虽然葛空没有说话，但他对于「利益」和「大义」的认知已经发生了微妙的转折。
她问道：“下一个是谁？”
周铭拿出一张单子。
“下一个，是一名法医。”
“他叫什么？”
“他的名字是……”
黑暗中，李仁和马勇正在疼痛和昏迷间徘徊。
平时他们摔倒，拍两下灰尘就没事了，可这次……却意外的疼痛难忍。
弥留之际，两人却听见什么声音。
是悦耳的钟声。
但是在二人的眼中却成了阎王的出场音乐。
黑暗中，竟然出现了微弱的光芒。
李仁用尽全力看向那束光。
「一切终将逝去，
唯有遗忘永存。」
遗忘吗？
李仁刚看清上面的字，那字就闪烁了一下。
等到李仁缓缓对上焦，字陡然变成了：
「一切终将逝去，
唯有亲情永存。」
亲情？
无用罢了？
李仁心想。
他的父母从小就抛弃了他……
不对！
他忽然打了一个激灵。
自己怎么就开始回忆了呢？
但他睁不开眼了。
此时的门外。
“石磊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