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局成
“你输了,不是我说你,这段时间你还怪忙的。”
周子落抛着一枚棋子玩,坐的很松散。
沈毓看着输赢已定的棋局。
“事情多,还有闲情与你在这下棋已经不错了。”
周子落笑着,夸张着语气。
“是是是,帝师能与下官在这下棋实属下官的荣幸。”
沈毓没有理会他的不正经。“这件事你怎么看?”
周子落瞥了一眼棋局,“能怎么看?我赢了,就这死棋,我不相信你还能……”
沈毓落了一子,“我翻盘了,然后呢?”
这怎么把话咽下去?“行,你牛,你这棋技当真是高,我自愧不如。”
“置死地而后生,国师教的。我是说国师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周子落,少给我装傻充愣。”
周子落用手把棋盘打散,声音笑嘻嘻的,貌似在说玩笑话却又带着几分认真。
“能怎么看,江姐姐对我有恩,我很感激,但是沈毓啊……”
他眼中散漫的笑消失,眼眸黑沉沉的,看的人慌。
“亲疏有别,你说你有苦衷,我信你。你说你真的只是为了权力,我也信。只要你愿意与我说,那我便信。”
“活了二十个年头,也就遇到两个人。我与你从小相依为命,你我再也了解不过,当然也不排除你变了,但无所谓,我还在。”
“江姐姐呢,没有她,我估计还是柳城的一个地痞流氓,怎么会像现在一样官服加身,锦衣玉食。”
“可是沈毓,如果我离开了,你在这世上当真是孤身一人了,我舍不得你。”
他的眼神很直白,沈毓避开他的眼神,低下头去将棋子一颗颗挑好。
场面有些煽情,作者不习惯,咱跳
一声带着怒气的吼叫打破了沈毓的沉默。
“沈毓!你给我出来!”
周子落听着,笑嘻嘻的磨了磨牙。
“这破小孩儿怎么事这么多?这几天都来了多少次了。”
沈毓捏着一颗白棋,站起来,冰冷的脸上罕见露出一个恶劣的笑。
“走吧,带你去看看小孩子自尊心破裂。”
帝师府大门口,季朝被人拦在门口,他寒冰的脸上有煞气。
看着出现的人影,眼里的怒气和寒冰似要化成实质,将沈毓盯出几个洞来。
季朝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还要当缩头乌龟呢。”
沈毓还未开口就被周子落抢了先,他没骨头似的挂在沈毓身上,语气笑嘻嘻的。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这位是帝师大人,见到她你得行礼,你从小学的礼仪学狗肚子里去了,怎么跟个流氓似的?我看你从小肯定是偷懒长大的。”
季朝眼睛只是盯着沈毓,他把单闻的毒舌学了个十成十。
“我没有教养也好过某些人没有良心,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如果有教养的前提是这样的话,那我的教养可有可无,不过这教养和良心我好歹占了一个。某人却教养也没有,良心也没有,都被狗吃了。”
听他这么说,周子落直起身体,耸了耸肩,看了一眼沈毓。
“行呗,我说不过这小子,你自己来。”
沈毓冷淡的很,也没管他。
“单小公子不用心准备科考,成天往本官这里跑什么。”
季朝握紧手中的长棍,满脸愤怒,“能做什么,来找你要个说法而已。”
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江姐姐可曾对不起过你?”
没有,她待她极好。
“她对你可有什么不好?”
没有,没有人比她待她还好了。
沈毓看着越来越多的百姓,又淡淡的看着季朝。
“单小公子回去吧,本官于你没什么说的。”
季朝冷笑一声,“你心虚了。”
沈毓手中的棋子被她弹出去,直冲季朝的膝盖,季朝用手中的棍子挡住,发出一声很沉闷的鸣声。
季朝被震的手发麻,发疼。棋子碎成了几瓣掉在地上。
沈毓知道他能接住,所以一点也没有收着劲。
她微敛眼睛,身上有很强的压迫感。“本官官职和单闻平起平坐,你没资格这般与本官说话,属于以下犯上。”
“本官容忍你是看在单闻的面子上,单小公子,凡事得有度。不然本官去找单闻要说法时,难堪的只有你。”
“看来是被家里宠坏了,当真是意气行事。好歹也跟在单闻身边这么久了,怎么就学不来几分他的沉稳。”
她的话已经很留情了。
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赢,少年自尊心:碎。
光线透过小小的窗子,落在牢房中坐着的人身上。
〔你知不知道你的谣言传的多离谱〕
系统看着正在刷刷掉的百姓信仰值,虽然还是多,但是跌的速度太快了。
〔你这次该不会玩飘了吧?话说你的时间多的是,你搞这么快干什么?我给你念念你的谣言。〕
〔说你早就图谋不轨了,当初秦现逼宫就是你引导的。还有秦现死之前的那番话也传出去了,说你丧尽天良,冷心冷肺,视人命为草芥,自私自利。〕
〔还有人说你十年容颜不变,为妖魔精怪化身,进入朝堂就是为了祸乱朝纲,迷惑君主,动摇大夏根基,请愿把你烧了,以息民怒。〕
〔还有说秦砚的突然暴毙,明珠公主的病是也是你策划的,就是为了独揽大权,果然你现在终于藏不住了。〕
系统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
〔你也是怪可怜的,他们当真一点也不记得你的好。〕
“小统,现在盲目跟风的人很多,出现这种现象很正常,等一段时间后,等他们恢复理智的时候就好了。”
“另外我没有很着急,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这些年是大夏发展最好的时候。”
“现在是他们最敬畏我,信仰我的时候,哪怕我真的是妖魔鬼怪,他们心中的信仰依赖也会大于恐惧,会感激我对大夏做的一切,下意识认为只要有我在大夏就会没事。”
“如果再过几年后,他们习惯了我的付出,认为我的所作所为是应该的,我生来就应该为大夏、为他们操劳。”
“甚至有一点和他们想象中不一样了,他们会生气,愤怒。再过几年或者十几年,他们会害怕我,害怕我手中的权力,害怕我的能力,害怕我长时间不变的容颜。”
“小统,我要的是与我付出相同的回报,不是任劳任怨的付出。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系统沉默了,好大会才反应过来。
系统毫不怀疑江榆的话,不是它盲目相信江榆,而是这个人吧,对别人心狠,对自己更狠,能力还强的可怕。
它刚才听到一个把它都炸飞的震惊消息,江榆在那个世界根本不是什么预备女主,而是正儿八经的女主,并且她那个世界只有一个主角。
一个主角什么概念?那个世界所有的天道气运全在她身上,这场计谋不成功才怪。
无所不用其极,这句话就很适合江榆,秦现的事现场只有两个活人。
单闻不可能,所以谣言是从沈毓那里传出来的。
脚趾头都想的出来,肯定是江榆让她这么做的。
这和诛人家的心根本没什么区别,估计沈毓还在某个角落里自我调节,不会想到江榆给她准备了一个更大的惊吓,啊不!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