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酒鬼宋老七
中午。
大街上。
一阵悠扬的旋律，徐徐传开。
在一个角落，一位闭眼的老头，正自在的拉着二胡。
倒不是说他有意闭着眼睛，而是是个瞎子。
五十多岁，名号张瞎子，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个靠拉二胡卖艺赚钱的老头。
在他身旁，还有一只大黄狗，正啃着骨头。
左耳微动一下，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张瞎子停了下来。
“小子，你也喜欢听我拉二胡吗？”
“不是，我想来当杀手。”
李默低声道。
听着稚嫩的声音，张瞎子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小小年纪，就有这番想法，实属不该，回去吧，再说我也只是个拉二胡的，帮不了你。”
“别看我是小孩，你们大人能做的，我也可以。
而且你的真实身份是秦国第一杀手组织风雨楼青山城分部的掌柜，我说的对不对？”
“小子，劝你别打听太多，对你不好。”
张瞎子告诫一番，续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不是掌柜的。”
“我以前偷偷见过你们的交易，听过你们的交谈，你不拉二胡时，就摸大黄狗。”
李默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狗。
张瞎子这次没有否认，顺手去摸了摸大黄的狗头。
“你还小，这行不适合你，哪来回哪去。”
“我不！”李默跪下，“我需要钱给母亲治病，只要你下达命令，我定当全力以赴！”
张瞎子不说话，依然撸着狗头。
“求你了，给我个机会，我证明给你看，不然，我每天都来。”
这小子，还挺倔。
张瞎子边撸着狗头，边开口。
“城东有个酒鬼宋老七，经常打老婆和儿子，调戏良家妇女，你去把他杀了。”
“杀他，多少钱？”李默问道。
他只关心这个。
“没有钱，这是你入门的考验，把人杀了，再来找我吧，你只有三天时间。”
李默站起，目露凶光。
若此时有人见到他这双眼睛，恐怕会不禁心寒。
……
城东街道。
韩青走进一家木匠内。
“老板，定做木人桩多少钱？”
木匠老胡正刨着木材，见有人来，立马起身迎上去。
“是韩师傅啊。”
他认出来人，续道：“要一般的，还是中等的，还是上等的，这个是要分木材质量的，还望韩师傅见谅。”
“嗯，这个我知道，要中等的吧，多久？”
韩青倒是想要个上等的试试拳头，可想了想不多的家底，还是拿中等的。
老胡笑脸：“好好好，两天时间就能做好，至于价钱，给你打个八折吧。”
“不用，按原价来。”
小本生意，获利也没多少，韩青不愿占这个便宜。
老胡吆喝一声：“小婵，给韩师倒杯茶来。”
韩青刚想开口拒绝，却见一少女端着茶杯走来，约十六岁左右，长得小家碧玉，看着很讨喜。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位妇女，皮肤粗糙，身体实壮，十指粗大，虽一身女装，但眉目彰显着阳刚之气。
“韩公子，请喝茶。”
胡小婵将茶杯递给韩青的同时，偷偷瞄了他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她脸颊刷的一下扑红，心跳加速。
“谢谢。”韩青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放在一边。
“姑娘长得可谓清秀，日后必定是位贤妻良母。”
“韩公子……你也……”
胡小婵羞答答的，脸扑红扑红的，竟不知怎么回话。
她本来也想夸一下韩青的……
见她这般，一旁的妇女会意的笑道：“小姐是不是见韩师傅长得俊朗，动了心？”
“王婆，你说什么呢，不是这样……”胡小婵矢口否认。
“哟哟哟，还不承认，看看你这小脸红的，跟红烧肉似的。”
胡小婵的脸更红了。
这个王婆是爹爹请来教她刺绣的，不应该替她打掩护才对吗，怎么还拆穿她了？
韩青有点尴尬。
“喜欢就直说嘛，我王婆子，去替你问一声，说不定韩师傅同意了呢？”
王婆不依不饶，弄得胡小婵语无伦次。
“好……不是……不是，我意思是说，是说……”
话没完，直接跑开。
“韩师傅，我闺女生来害羞，你别介意。”
老胡打了个圆场。
韩青挠挠头：“没事。”
“别打了，求你别打了……求求你，求求你！”
外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个宋老七肯定又是喝醉，当街打老婆了，这种男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老胡一脸鄙夷。
在这附近的，都知道宋老七的德行，脾气暴躁，他们敢怒不敢言。
韩青走出外面。
宋老七一手揪着女人的头发往家里拖，另一只手则拿着手臂粗的棍子。
“你这死贱人，再敢跑一个试试，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信不信我拿刀剁了你们母子俩！啊？！”
女人惊恐，满脸是血，全身都在颤抖。
路边两侧，围了些人，此等场景，他们也想去帮一帮，可宋老七狠起来，怕是连他们都打。
“再这样打下去，要把人打死了。”
“这周氏也是可怜，身上的於青，就没好过。”
“宋老七真是没人性啊，打老婆也就算了，连自个儿子，也不放过。”
围观的众人摇头叹息，但也仅限于只是同情。
“不…不要，你饶了我们母子吧，打死了，就没人给你洗衣做饭，没人赚钱给你买酒了……”
颤抖，恐惧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老七拿着棍子，戳指在女人的脸上，怒道：“死贱人，你再敢说一句？”
“乖乖跟我回去，看我今天怎么打死你！”
见此，韩青没有要管的意思。
倒是王婆，从里面冲出来，一脸怒意，这暴脾气，说来就来。
“宋老七，你他娘的就知道打女人，你算个什么男人，猪狗不如，死了算了！”
“敢管老子闲事，你算个什么东西，信不信连你也剁了！”
宋老七面目狰狞，醉醺醺的，身上的狠劲更盛了。
“你他娘的敢动老娘试试，就你这熊样，早晚喝死，废物一个，我呸！”
王婆一点都不带怂的。
宋老七跑来，跳飞一脚，把王婆踹出去几米远。
他挥舞着手中的棍子，“我今天就打死，看你还敢不敢闲事！”
宋老七醉醺醺的，根本就不管后果，一棍棒砸向王婆。
只是凭他使劲全力，也未能砸下去，他一脸懵逼的抬眼，原来是有人抓住那根棍棒。
“没你什么事，给老子滚一边去！”
韩青稍一用力，那手臂粗的棍棒，直接被他捏成碎渣。
“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当众杀人不成？”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出手制止。
宋老七压根就听不进去，反而更怒了。
“干你娘的，会点功夫了不起啊！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老子这就回去拿刀做了你！干你娘的！”
说完，他气势汹汹，头也不回的往家跑去。
“韩师傅，你快点离开，这宋老七喝多了，天皇老子来了都不使，真的会拿刀砍你。”
老胡担心道。
“对啊，有一次，我只说了一句话，他拿刀追了几条街，吓死我了！”
“你这算什么？我当时只是路过，也被他追着砍，狗命都跑没了。”
众人都点点头，当时的情景，他们都有目共睹。
但凡跑慢点，给你送到棺材板里去了。
“啊……”
一声惨叫，从宋老七家里传出。
众人一惊，韩青顿感不妙，跑进宋老七家中，只见他已倒在血泊中，胸口扎着一把匕首。
抬眼的瞬间，看到一道瘦小的身影跳出窗外，蒙着脸，看不清是何人。
韩青追了上去，抓住那道瘦小的身影的肩膀，扯下他脸上的面罩，一张稚嫩的小脸，呈在面前。
韩青惊讶：“怎么是你？”
“师……师傅……”
李默慌张不已，小气不断急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