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哄抢
天色越来越亮。
1号船上，众人早就吃完简单的早饭。
此时，一众战兵手持武器，一个个摩拳擦掌。
昨天晚上太憋屈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找回场子。
老大说了，今天，要去狠狠地报复，不要留手。
不留手？
这个太容易，咱就是干海盗的，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是留手。
啥也别说了，吃饱了肚子，听老大的，干就是了。
海沙和金刚也非要参加报复行动。
特别是海沙，他手里又换回了曾经那把大刀，脸色涨红，嗷嗷叫着要报仇。
王蒙见两人绷带下还渗着鲜血，坚决制止了两人的参战要求。
海沙悻悻不已。
金刚则是感动的要命，以前跟着的老大谁对他们这么体谅了，只要你还能动，就必须上战场。
他摸了摸大腿上的伤口，只觉得似乎有鼻涕要流出来。
大腿上那道伤口很重，深可见骨，但是，昨天晚上老大亲自给缝了几针，又仔细包扎一番，现在，不怎么疼了。
他张了张嘴，但是在王蒙眼力目光的逼视下，又咽了回去。
“老大，那边海面上有人。”
瞭望台上，一名家奴大声报告。
“虾仔，你带一半战兵留守，同时带领众人打捞这附近海域的木头和羽箭。”
昨晚上射出了不少羽箭。
羽箭虽然是金属箭头，但箭杆是木头的，肯定都在海面上飘着。
因此，王蒙给虾仔下达了打捞木头和羽箭的任务。
“是，老大。”
虾仔领命。
留守人员早就分派好，王蒙将大手一挥：
“走，其余人随我上小船。”
王蒙带走了一半的战兵，一部分家奴和划桨的奴隶，同时带上小船的，还有两架床弩。
海沙和金刚目送着王蒙的小船离去，他们非常遗憾不能跟随老大参与这次“盛况”。
王蒙站在小船的船头，手里提着长弓，心中暗暗发狠：
这一次，他要在这里闹个天翻地覆，杀个血流成河！
哼！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们这些贼子， “窝”都安在这里，他娘的又不是流寇，还能跑到哪里？
说起来，老子才他娘的是流寇好吧！
这一次，你们杀了老子的人，拿了老子的东西，老子会让你们十倍、百倍地还回来，让你们知道知道痛。
麻痹的，老子可是来好好交易的，你们非要逼着老子来打劫，操！
太阳从海面上跳起，天光完全大亮。
王蒙的小船上。
两架床弩已经上弦，都装上了“一窝蜂”，战兵们手持长矛，警惕地站在船舷边上。
奴隶们将小船划得飞快。
一路上，可以看到有很多木头和尸体在水里漂浮着。
这里没有什么洋流，那些东西都没有漂太远，只是无序散落在这附近一大片海域内。
王蒙暂时顾不了那些漂浮的木头，他的目的是杀人。
小船距离前方水面上的人越来越近。
那些人在干什么？
尼玛！
还真是好胆！
王蒙看到，在靠近礁石浮台群的海面上，有不少人在水里拖着大木头往回游。
他举起了弓箭，大声喝道：
“把木头给老子放下！”
没有人理他，那些人拖着木头游得更快了。
“老子再说一遍，把木头放下，否则，老子就要杀人了！”
有人往王蒙这边看了一眼，依旧没有人理会。
这时候，从浮台群中又冲出了不少人，向着水里漂浮的大木头游去。
再然后，……
似乎是没完没了，接连不断有人冲出来，参与到了争抢大木头的行列。
那些人只要抱住了一根大木头，就急急往回拖。
有人甚至同时拖了好几根大木头。
可是，却没有人理会王蒙的喝止。
这是——
哄抢？
王蒙瞬间气得血往上涌。
这是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
唵！
以为老子是圣母玛利亚吗？是来这里搞慈善的？来给你们送温暖的？
麻痹的，老子千里迢迢的，都成了你们的运输大队长了！
打土豪居然打到老子的头上了！
他不再犹豫，直接拉开了弓弦。
嗖！
一支羽箭扎在了水中一人的太阳穴上。
“喂，你为什么乱杀人？”
不远处的一座礁石浮台边上，有一人站在那里对王蒙呵斥道。
王蒙转头一看，更是气坏了。
狗日的！
只见那人脚边漂着十来根大木头，都被绳索固定在浮台边的柱子上。
“那些木头哪来的？”
“水里捡的。我问你，你为什么乱杀人？”
干你娘，你捡的？
你再去捡一个给老子看看。
那些都是他大船上的木头，这人说是捡的！
操！这是来和他说笑话的吗？
王蒙气得脸都绿了。
看来是老子的脾气太好了。
昨天下午我老老实实地和你们交易，昨天晚上又被你们欺负一下，这就被你们误会了不成？
想到这里，他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箭射出。
噗！
一支羽箭稳稳插进了那人的咽喉。
那人手捂着咽喉，发不出声来，只能用愤怒的眼神看向王蒙。
那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奋力地抬起手，指向王蒙，接着，又无力地垂下胳膊，身子一软，栽倒在浮台上。
你还有脸愤怒？
老子比你还愤怒好不好！
王蒙的怒气犹未消除。
他本以为这里民风淳朴，可现在看来，真不是那么回事。
这些人来“捡”木头！
难道他们不知道那是老子的木头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老子昨天晚上受到袭击了吗？
不管是现在来“捡”木头的，还是昨天晚上来搞他的，在王蒙眼里，都特么不是好人！
就算你没有参加昨夜的行动，但你能把抢别人的木头，说得如此“清新脱俗”、“轻描淡写”，这心眼，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捡”的？
我呸！
王蒙一箭射杀了这人，他并不觉得自己残忍。
他不会像曹操那样没下限，高喊“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可对于惹到他的人，他也不会手软。
突然，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从那座浮台上的窝棚内跑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看王蒙等人，随即，一道凄厉、高亢的尖叫声从她嘴里发出：
“杀人啦！外来人在这里杀人啦，快来人呀，外来人在这里杀人啦！……”
那女人嗓门很大，震耳欲聋、声传十里。
什么玩意儿？
老子是外来人？
对，老子当然是外来人！
老子是这整个水世界的“外来人”，你能把老子怎么着？
王蒙抬起弓箭，对着那个尖叫的女人瞄了又瞄，却迟迟没有把羽箭射出。
麻痹的，对手无寸铁的妇人下手，老子还真干不出来。
操！老子难道有圣母的倾向？
他无力地垂下了弓箭，回头对划桨的奴隶们喝道：
“把船靠过去。”
奴隶们领命，驾着小船向着那座浮台靠去。
海面上，越来越多的人在疯狂地来“捡”王蒙的木头。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怕死，还没有看见被王蒙射死的人。
王蒙不能忍，他用羽箭连续“点杀”小船附近那些来“捡”木头的人。
嗖！
嗖！
……
啊！
啊——
箭出不绝，水中惨嚎声不断。
嘭！
小船靠在了那个尖叫女人的浮台边上。
王蒙没有回转身，口中喝令道：
“墨鱼，上去打晕她，然后把这座浮台给老子拆了。”
他就是要一报还一报：
你拆我的船，我就拆你的窝！
咱们就看看，谁他娘的才是“坏蛋”！
至于昨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来拆老子的船，我管你呢！
老子又不是霍尔摩斯，跑这里破案来了。
谁特么“窝”里有不该有的东西，谁特么就该死！
墨鱼的动手能力很强。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座浮台拆得只剩下两根连在一起的木头，再将被他打昏过去的女人丢在那仅剩的两根木头上，然后跳了回来。
“干得不错！”
王蒙瞥了一眼，点点头，对墨鱼夸赞了一句。
墨鱼兴奋得脸上笑开了花。
他手里提着一把斧头，恶狠狠地看向了其余的礁石浮台，恨不得现在就去再拆几座。
那把斧头是王蒙专门让墨鱼等人带上的，目的就是“拆窝”。
“喂，你这人怎么不讲理，我们只不过来捡一些木头，你就辣手杀人？”
水中有人对王蒙吼道。
呵呵，王蒙笑了。
要和我讲道理呀，行！
“那是我的木头，你们为什么来抢？”
“凭什么说那是你的木头？它现在漂在水里，谁捡到就是谁的。”
卧槽！
这狗日的，说的还蛮有道理。
王蒙被气得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知道，要是他再说那就是自己的，人家会说：
那木头上面又没有写名字，要不，你喊它一声，看它会答应吗？
所以，说特么什么都是自取其辱。
他大喝一声：
“老子不和你们废话，谁他娘的要是敢抢，谁就去死！”
说完，他拉开了弓箭。
“喂喂，你别再杀人了，你看，这水里这么多木头，我们就算捡几根，你也不少啥呀！”
“就是，就是，你有那么多木头，就算送给我们一点，也没啥吧。”
“你这人也太霸道了吧！丢在水里也不让我们捡？”
“这人也真自私，拿着一把弓箭就了不起了吗？我们这么多人，大家不用怕他。”
“……”
日！
这是谁的裤腰带没系好，跑出来这么多个丑陋的玩意儿？
老子居然被人“道德攻击”了！
王蒙气得嘴里爆出了那位校长的“国骂”：
“娘希匹的，老子的羽箭也多，现在就送你们点。”
他大喝一声，使出了连珠箭法。
嗖、嗖、嗖……
羽箭被他一支接一支射出，箭无虚发，附近水中之人顿时被他清空了一大片。
突然，有人在水里大吼一声：
“大家和他拼了，弄死他们，咱们再分木头。”
“对，和他拼了，他们人少，大家一起上。”
水中众人纷纷响应。
王蒙一箭射死了那个最先煽动之人。
他欣赏那人的勇气，但不欣赏那人的做法。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水中众人已经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即使被王蒙射死了不少人，他们也毫不畏惧，开始奋不顾身地向着王蒙的小船游来。
“把床弩准备好，听我命令！”
王蒙一边射箭，一边吩咐墨鱼等人。
“住手，快住手，大家快住手。”
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只见从浮台群中驶出来一只小木排，那上面站着的人似乎是三勇。
此时，他正张着手，向这边高声呼喊。
“预备——，发射！”
王蒙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