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试行成功，成果落地
热浪翻涌的滚烫车间内，伴随着许耀东一声令下，被吊装过来的高炉铁水在到达指定位置后，随即便缓缓倾倒进早已备好料的转炉中。
哗啦啦……
当滚烫如熔岩一般的铁水流淌而下，铁水与转炉内的材料相互融合，瞬间就迸射出刺耳声响和耀眼的火花。
霎时间，滚滚的热浪顿时席卷整个车间。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浪，饶是以大领导等经常下车间视察调研的人，还是被眼前欣欣向荣的场景震撼到。
“当真是壮观啊，这几年你我虽然下过不少车间和工厂，但这眼前火热的一幕还是震撼到我。这炙热而又滚烫的铁水仿佛就像是注入祖国大地的新鲜血液……”
对此，许卫邦也认同的点点头。
不同于众人心中的感慨，此时站在大领导身后的一名戴着黑框眼镜，身材略显消瘦的银发老者眼里却闪烁着精芒。
此人名叫赵立新，国家4级工程师，曾多次立功获得国家表彰，现任四九城燕京大学机械工程院副院长。
并且这个看似精明的老头除了兼任工业部的技术顾问外， 还曾是许耀东读大学时的研究导师。
对于这个爱搞事、脑子又灵光的学生，赵立新简直就是又爱又恨。只不过在得知有人要让自己的得意弟子难堪时，老头的护犊属性瞬间拉满。
二话没说就报名前来为弟子站台，作为技术出身，他可深知没有经过实验调试的机器，即便设计的再好。在第一次试运行时，也总有那么一个意外的过程。
可是关于这一点光他一人理解没用啊，这还得领导理解不是，即便领导刚开始理解，但也难保耳旁有小人吹风。
因此凭借他的专业水平适时解围，倒是不会让自己的爱徒受委屈。
随着配料和废钢相继进炉，预设在护罩的顶吹氧枪也开始吹氧工作，依靠着铁水本身的热量，碳氧反应、脱磷脱硫以及快速造渣成渣等反应过程也在有序进行着。
“按照预定方案注意控制吹氧量和反应温度……”
在确认各个工序和转炉里的铁水和废钢降温稳定反应后，空闲下来的许耀东这才朝着一众领导走去。
“许耀东同志，你给咱们部里搞了一个大惊喜啊。虽然你交上来的数据报告大家早已看过，但是冰冷的数据又哪有身临其境来的震撼呢。
你看大家心底里的疑惑这会都快挂到脸上了，就麻烦你给大家讲解答疑一下吧。”
听出大领导有考校自己也有不必保留的意味，许耀东也没客气。毕竟有人想让他难堪，他自然也不能惯着。
“各位领导前辈，相信我国从建国初只有158万吨的年产钢量，发展到如今180万吨接近200万吨的年产量，那已经是众多劳动工人和技术人员呕心沥血才拼搏而来的成果。
因此其他的顶吹转炉的其他方面我就不再过多赘述，这里只说一个重点。那便是眼前这座30吨级的顶吹转炉想要完成一炉铁水的冶炼，也仅仅只需30分钟而已！
当然。
相较于平炉炼钢和高炉炼钢的生产效率翻了几番。但也不可能是每30分钟就能出一炉钢。这其中除了还要经过二次精炼外，还有事前事后的准备工作，添加废钢处理等问题……
不过相较于传统的炼钢模式，这台用氧气顶吹炼出来的钢不论是质量还是效率都与传统有着革命性突破。
甚至不夸张的说，只要工艺流程熟练，将我国的年产钢量翻两到三倍不成问题！”
然而许耀东的话音刚落，就有反派按着剧本套路跳出来质疑。
“我说许工程师，您也不怕铁水太烫，把您的舌头给烧肿咯。
这张口就来的翻几番我也会啊，可您知道或清楚这其中意义和难度吗？难不成这些年来我们技术人员的科学研究都做到狗身上去了不成？或者是全国的科研人员加起来都不如你一个人？”
“对，就是……”
对于眼前这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人和身旁队友在那又是您啊您的戴高帽，又是踩高捧低的阴阳怪气。许耀东突然有种想要抄起扳手一下叩开对方脑袋瓜的冲动。
就你这个胖的连走路都费劲的模样还好意思自称技术人员？
在许耀东的印象中，除贾张氏的身材能和对方相较外，在这年代还真没有一个像他吃的这么胖的。
该不会是靠着侵吞下属的研究成果一口一口上位才吃成胖子的吧？
“这位‘砖家’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每一个人生来都不是废柴，只是自己擅长的领域不一样而已。
所以仅我一人比肩全国的夸奖还是收回去为好，我就一个画图搞研究的，实在担不起您老的雅颂。”
嘿！这小子有点意思，还懂反客为主，这脸皮不愧是许家遗传的。
对于众人投来的异样眼光，许卫邦只是轻咳了一下示意许耀东注意分寸。
后者递来一个放心眼神后，则是继续开炮。
“这位‘砖家叫兽’，您不知道啊，我和工人兄弟朋友们为了搞这套设备，那是日夜奋战、昼伏夜出、早出晚归、鞠躬尽瘁才搞出来的。
您看看工人们这都累得瘦了一大圈了，还有我们厂的另一位工程师那也累的皮包骨了，哪是您在办公室喝茶看报辛苦研究技术来的容易。要不您身上的肉分几斤给我们辛苦劳动的工人们？”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们现在是在探讨年产钢量的问题，不是谈我身上的肉。”
“噗嗤……”
也不知是谁，在看到说话的砖家捏着腰上赘肉的滑稽模样，终是憋不住笑出声来。
“严肃点，严肃点！现在是探讨时间，不是讲笑话。”
一听严肃点三字，许耀东差一点就忍不住了，这家伙要是掐着兰花指去抢劫，那画面估计不要太美。
“咳咳，对，必须严肃点。
可能各位还不知道，关于我设计这套顶吹转炉的初衷，只是为了克服国内炼钢设备的落后现状，也就是解决从无到有的第一步，至于后续的顶底复吹转炉炼钢乃至更先进，耗电更巨，产钢量更高的电炉炼钢才是重中之重。
只不过现在碍于客观的技术条件，也只能摒弃好高骛远，开始一步一个脚印的循序渐进。”
“好，说得好。这才是搞科研的人才应该具备的品质。看来范清同志回去后得和许耀东同志好好学习啊。”
调子被领导定下，自知无法拿捏许耀东的范清也只能暗骂一声后，顺着领导给的台阶下了……
就在许耀东继续为众人答疑解惑时。转炉那边的时间到达也开始出钢水了。
由于此次是为了实验新式连轧机的连铸效果，原本的钢锭成型产线就没有上。
哗哗哗……
钢水在从钢包流向中间包再经结晶器和振荡器后，就到了足辊区和扇形段进行连续的辊铸切割成形。
凝望眼前应接不暇的大钢胚和快速掠过的各式板胚。在场亲自参与改造的工人们无不欢欣鼓舞，相拥而泣！
“成了！真的成了！好日子有盼头了……”
“是啊，太好了……”
“哈哈，老易啊老易，我走这步棋可算是终于赢你一筹了。就说你格局小吧，还看不起许耀东？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水平。
现在可好，升官发财做美梦的好事可就都是我的了，这我要继续跟着许工程师混，说不定院里的一大爷迟早也是我当的！哈哈……”
由于身边工人都在相互庆祝，嘈杂的环境下并没人注意到刘海中的自白。
此时
现场的成型板材经过红星轧钢厂和冶金部跟工业部的技术人员的多道反复检验后，确认产品质量合格，并且钢材的各方面性能都胜于一般钢材。
翻阅着陈梁来刚下火车的质检报告，许耀东说不高兴是假的。毕竟这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所做出的第一份贡献，虽然钢材质量的数据还和国际水平有着一定差距，但还不是遥不可及追不上那种。
相信有了第二代的顶底复吹甚至电弧炼钢后，说不定还能做到用钢铁换外汇呢。
毕竟憧憬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当然。
此时也没人上演揪着不可能、作弊、虚假等理由继续找不自在的脑残狗血剧情。
相反。
原本还和许耀东唱反调的范清那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脱口就是各种祝贺词语谄媚至极。
此时不远处的一号车间。在听到改造车间突然传来的欢声后……
啪嗒！
易中海手里的精密工件顿时报废。
而他的心也如报废工件一样一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