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剑隔天地
老妇人的脖颈处被一把匕首刺穿，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大地。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见自己老伴无碍后，嘴角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嘴里想要说点什么，可剧痛加上生命的流逝，让她根本发不出声音。
嘴巴动了动，像是说了些什么。
随后失去意识，身体僵硬的倒下。
脸色涨得通红，双眼布满血丝。呼吸沉重，胸膛剧烈起伏的老爷子不顾一切的冲上前。
两双布满褶皱的手，使出浑身力气死命的敲打着柳浩。
“你这个畜生，我要让你偿命！”
鲜血溅在柳浩的脸上，他麻木的神色恢复了一瞬间的清明。
“我，是我杀了她？不！我不想这样的！对不起！快杀了我！”
凌云子在柳浩出现在二老身后的那一刻，就想出手，可那器灵却不顾一切的缠了上来。无法脱身的凌云子心神大乱，直到老妇人身死的那一刻，他的心绪彻底崩盘。
死死盯着眼前的器灵，说出的话不带一丝感情：“你，已有取死之道。”
身影消失，再次出现时，手中拂尘变成一把利剑。剑身一半黑一半白，剑柄处有阴阳两极图案，凌冽的剑气从其中散发出来。
让器灵都感到一股死亡的危机感，仔细看后惊叫出声：“上品仙器！不可能！你一个半仙，哪怕天赋再如何也不可能拿得起如此神物。你肯定不是此方世界的人，你到底是谁？”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那你可以死了！”
凌云子手持长剑，缓慢挥出一道斩击。
下一刻，世界陷入一片静寂。
远处飞翔的鸟儿定格在原地，落叶停滞在半空中。湖面上的波澜毫无动静，布满黑雾的空间中亮起一道白光。
咔嚓咔嚓的破碎声传来，无形的屏障如同破碎的玻璃，裂开无数道缝隙。
太阳显露出来，可光芒却无法照射在大地上。一抹极致的黑，和刺眼的白将整个天地分割成一半。
器灵被这黑白分明的剑气划过身体，却没有丝毫声音传出。
随后，天地间，所有人的耳中传来一道嗡鸣声。
飞鸟从天空中坠落，落叶被切割成两半，湖面从中间裂开一道宽阔的裂缝。天空中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开始肆意的呼啸。
呆呆站立的器灵身躯变成点点荧光，回过神的它，不可置信的发出生命中最后的疑问：“怎么可能？我是仙器之灵，你区区半仙，怎可动用天仙之力？你。。。”
器灵的话戛然而止，身体已经彻底泯灭在这片天地之中。
柳浩手中的匕首，也在此刻化作一缕尘埃，飘散在空气中。其本人也失去意识，轰然倒地。
剩余所有村民的意识恢复清明，天空在这时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凌云子收起剑，面无表情的来到老妇人的尸体前。
看着双眼仍旧无神的老人，凌云子叹了口气。
“是我实力不济，没能守护好我徒儿心中的光。此番过错，皆由我一人承担。”
伸出手，一道蕴含生命气息的灵气，传入老妇人体内。
老妇人的伤口快速愈合，意识回归身体。身体僵硬的她睁开眼，看着面前泪流满面，双眼无神的老伴。有些疑惑的开口：“老头子，这里是地府吗？你怎么也。。。”
话语戛然而止，老爷子听见自己爱人声音惊喜的抬起头。看见安然无恙的老伴后，激动的扑上去拥抱住她。
颤抖的说着：“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
随即，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对着凌云子纳头便拜：“多谢仙师救命之恩，多谢仙师救回了我的爱人。护住了整个村子，护住全村的老百姓。”
其余村民见状也纷纷明白过来，全部跪地纳拜，嘴里不住的感谢：“多谢仙师救命之恩！”
凌云子摆了摆手，有些惭愧的对老爷子嘱咐着：“你爱人的命我现在虽然救回来了，但她往后却是时日无多。我的能力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还请见谅。”
老爷子一下慌了神，结结巴巴道：“这，这。。。”
一旁的老妇人拉了拉自己老伴，看着凌云子，感激的神色溢于言表：“仙师无需自责，我也老了，不看重这些。多亏了您，我们才能安然无恙。”
凌云子身形恍惚了一下，强行稳住身体，最后交代一句：“老夫人最多还有三年尚存，小天那边我会去告知。就让他回来再陪陪你们吧，切记，莫要让老夫人再伤了身体，否则神仙难救。”随后身形消失不见。
二老感激涕零：“冲着天边不停跪拜。”
另一边正在努力修炼的方青天，心里突然一阵悸动。
当下，心绪不宁的他退出修炼状态。
观外突然传来一道物体落地的声音，方青天赶忙走出大殿，推开大门循声望去。
赫然看见，自己师父凌云子，正浑身鲜血淋漓的躺在门外。心下大惊，呼唤几声后不见回应。
伸手抱起师傅，将对方带入大殿。
焦急万分的方青天，运转起在壁画中参悟出来的功法。股股精纯的灵气涌现，慢慢输入凌云子体内。
然而以他现在的境界，这点灵气对于重伤的凌云子来说杯水车薪。
一心只想唤醒师父的他，只能一边参悟功法，一边向凌云子输送灵气。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在凌云子的自我修复和方青天不断的输送灵气下，凌云子缓缓醒来。
看着正在拼命为自己输送灵气的方青天，他欣慰的笑了笑。随即，精神力消耗太大的他，虚弱的咳嗽几声。
听见师父发出声音，方青天欣喜出声：“师父，你醒啦？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师父你伤成这样。”
凌云子摆了摆手：“为师无碍，只是动用全部精气神对敌，所以消耗过大。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方青天闻言，不由得生出不安的情绪。
紧接着，凌云子将这次村子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听完，方青天瘫坐在原地。脸上有泪痕划过，嘴里咬牙切齿：“地界仙器,害我至亲。损我师尊，坏我家园。可恨至极，死不足惜。”
“我方青天在此立誓，日后登仙，必定杀入地界。掘其根，毁其器，灭其种！”
天空中雷电噼啪作响，地面土质不断颤动。一道石柱般粗壮的紫色雷霆，带着不可撼动的天威，直直的劈入地面。
原地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冒着股股烟气。坑洞内部，隐约传来阵阵惨叫，哭嚎声、求饶和叫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