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片竹叶
女童同样无生前落水迹象，伤口都在手腕处伤口深可见骨，用竹片挑开皮肉紧缩，组织颜色略深些，长时间河水浸泡伤口已经泛白外翻经过一晚上搁置有了生蛆迹象。
身上没有任何衣物，身子蜷缩，双手双脚处有约束伤痕迹，除此没有其他伤口。
一中年男人凑到秦渝身边，盯着秦渝正在查看的死者后背，“为什么那几个男童身上没有见尸斑，这女童身上会有浅色尸斑？”
“按理说死后抛尸，在水中体位不定身上尸斑不易显现，那几个男童被挖去心脏那一刻就断，估计接着就被扔到河去了，所以身上没有明显尸斑而女童是失血过多而亡。这失血过多一个特点就是尸斑颜色浅淡。”
“也就是说男童和女童抛弃时间不同？”明奇凑到跟前问道。
秦渝用手摁了下尸斑，摁压之后没有消散，“尸斑久摁不退至少有两天以上的时间形成，巨人观形成和天气原因有关，最近天气有些闷热水中潮湿少有五天左右。”
光是这八具尸体秦渝和齐燕忙活了一天一夜，不过大多是齐燕动手，秦渝在旁边指导。
她的身体实在是太差，感觉不太对劲就急忙缓会儿再说。
八具尸体全都赤身裸体，没有任何衣物。
这抛尸之人很聪明，将尸体剥的赤裸加上在河水长时间浸泡身上有效证据太少，只在一具女童头发上发现了一片竹叶除此没有其他物证。
停尸房中不停燃烧着苍术、皂角，能压制些味道，但不能够全部消除，站在门口呼吸着外面空气她总算是感觉到活过来了。
齐燕比她强太多，站在门口恋恋不舍的瞧了眼停尸房中的几具尸体，“真是畅快。这是我头一回解剖，照着书看了刨过许多兔子就是没有办法下手。”
“您很棒了，第一次解剖手就很稳。”想想她毕业后实习后第一次从老师手里接过解剖刀时，刚下第一刀就吓得哇哇哭。
“年纪大喽，以前听老秦说你是个仵作好苗子，没想到你爷爷算是谦虚了。 ”齐燕在看着手里自己手绘的解剖图双眼冒光。
白天的闷热在夜间消散了不少，风吹的人也很舒服。
已经过了二更，再回知府府邸有些晚，秦渝就跟着齐燕到知州府的角房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坐着马车回去洗漱一番，没办法出门没有携带换洗衣服也没想到工作量这么大。
已将死者画像贴了出去这件事儿在府城内造成的影响很大，都人心惶惶不眨眼的盯着自家小孩儿，可就是没有上门认尸的。
秦渝来到佘陵书房时，戊戌正在汇报工作。
她坐旁边回想着八个死者身体特征，瞧着八张画像，指着她最先解剖的那具男童尸体“他手掌中些茧子脚掌也有，应该是穷人家的孩子，脚上茧子也有，应居住在多些山路的地方。”
又指着中间年龄年龄最小的女童刚刚三岁，“她额间有点儿印子浅浅紫印，应是最近额间有贴过什么硬硬的东西正巧磕碰咯了下留的。”
明奇突然想到了什么，插话道，“公子，你还记得咱们离家时，三小姐脸上贴着珍珠，表小姐瞧着眼馋哭闹不止，三小姐给她在额间贴了一个。”
秦渝来到这个时代没有接触过什么高端的活动，周围也都是普通人家姑娘都好打扮，普通人家顶多插个绢花抹胭脂。
听明奇形容，脑海中浮现出宋代的珍珠花钿妆，现在风俗习惯和宋代没有什么两样，会不会也有珍珠花钿妆。
可这个东西不是富贵小姐才会化的妆容吗？
如果那小姑娘是富贵官宦人家又怎么会被人给盯上，就算被盯上至少会报官吧。
佘陵打算先按照秦渝提供思路去寻找，不祈求能找到所有家属，哪怕找到一个，能知道些蛛丝马迹就行。
戊戌离开后，秦渝又把从尸体身上找到的竹叶拿了出来，“这是在其中一个死者伤口中找到的，如不是浮起水面时正好水面有竹叶漂浮就是抛尸地点有竹林，可以根据这个来查找案发现场。”
佘陵摊开整个府城地图，一条河贯穿整个府城，“此河从万昌府流过来的，从北流来出城向东而去，尸体分别在城北，城中，最远的飘到了城东护城河。”
“根据伤口以及抛尸手法，基本可以确定这八具尸体从同一个地方流出，因为最近暴雨原因，流势过快将尸体冲散。”
这水中抛尸加上河水涨势原因，不好判断抛尸点，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在这片小小竹叶上。
佘陵抬头与秦渝对视一眼，“趁着雨势小了到几个发现尸体地方再瞧瞧去。”
八具尸体多半在城中被发现，循着发现的河道一直北上，在城北城隍庙前发现河流有了分支，城隍庙西边山脚下也有个分支流。
秦渝等人站在河岸朝另一边眺望，只看到远处山间有座灰白房子。
“咱们去那边瞧瞧吧？”秦渝指着山脚说道。
明奇眺望了番，说道“这建筑瞧着像是道观，这里不可能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吧？”
“这东西不好说，正道也有邪道，说不好这里住着一窝邪道呢。”
再往北走就是人口稀疏的村落，虽有句古话说穷山出刁民，有拐子拐小孩来找挣钱，可没听说过有拐小孩儿挖心抽血的，这东西又不能卖钱。
就在这时，小男孩穿着露着肚子的短褂，身下裤子短到膝盖处瞧着也就八九岁的模样。挑着一个小担子从城中方向而来，见他们一行人站在岸边，第一反应就是往后跑。
明奇高声喊道的，“小孩儿，过来！”
小男孩挑着担子不应声低着头就要往回跑。
上前猛地抓住小男孩儿衣领，大声喊“喊你呐，跑什么？！”
小孩儿手一松，担子掉在地上，两边藤箱翻倒在地上，小小泥人从藤箱里滚了出来，有的更甚摔断四肢。
佘陵低声警告，“明奇！”
秦渝上前把腾箱帮忙扶起来， 帮忙把散落在地的泥人小心捡起。
明奇听到佘陵警告，松开小男孩儿衣领。“有什么好跑的，是不是在城里偷东西了？”
小男孩儿低头不应忙着捡摔坏的泥人，瞧着缺胳膊少脑袋的泥人，眼神中满是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