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深夜孩啼
戊戌来的匆忙加上秦渝第一次出远门，秦奶奶像无头苍蝇不停地来回乱转，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准备。
嘴里不停地嘟囔，“这天气不好再累病了怎么办，药要带着，药方也要捎带着。这晚饭还没有吃，要不要准备些饭菜……”
秦渝打着油纸伞替秦奶奶遮着雨，心里暖暖地，“奶，药和药方小姑不是收拾上了吗？你和爷爷在家不用惦记我忙完就回来。”
秦奶奶个子比秦渝矮一头，把伞推向秦渝，暗暗擦着眼泪“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太过于劳累。”
戊戌帮忙拿着行李，小花儿拎着柳木箱子紧紧跟着秦渝身边，秦渝一身轻手中举着把伞。
秦奶奶伸手摸了摸小花儿的脑袋，“小花儿咱不去了，在家给奶奶唱戏。”
“奶，我去照顾渝姐姐，等我回来再给你唱戏听。”
小花儿自然知道秦奶奶想要挽留她，她来阳间的目的是陪着秦渝，自然不能在家里享福让秦渝在外面奔波，再说早就习惯了彼此，分开她还觉得不适应。
秦奶奶深深叹息一声。
“奶奶放心， 佘大人不会为难我的，你和爷爷在家放宽心吧。”秦渝转身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秦順。
秦順拄着拐，站在门口。望着她眼中含着泪光，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最后只是摆了摆手，“不要逞能，拿不准主意就告诉大人不要乱做主，稍有差池，就能铸成冤案。”
秦渝点点头，“爷爷，我晓得。”
从秦家出来，门口停着辆秦渝熟悉的马车，当初去南崖子就是这辆马车，这马车堪比劳斯莱斯，是她来到这里坐得最舒服的车。
戊戌把行李放进车厢，小花儿先蹦上车，伸手去拉秦渝。
戊戌接过秦渝手中油纸伞，秦渝踩着凳子爬上马车，颇有电视剧里的有钱人大小姐出行的感觉，可她没有那么好命哦。
小花儿进到车厢就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把小几上的食盒打开，里面放着三碟糕点，兴奋朝她招手，“快坐下尝尝。”
外面传来戊戌声音，“秦小娘坐好了。”
“咱们走吧。”秦渝掀开车窗帘朝秦奶奶和哑姑摆手，“奶奶，家去吧。”
这是她和小花儿第一次出远门，对于到府城的距离毫无感觉。
以为下午能到，谁知一更未到。
小花儿一个姿势呆不住，坐会，躺会跑到外面和戊戌待会儿。
她没有这么多精力，老实的躺在软榻上看秦順临走给手札。
天色暗下来后，有些看不清路上的情况，雨水漫过马蹄，戊戌赶马车赶得稍慢些。
感觉马车停下来，小花儿迫不及待的撅着屁股钻出马车看了眼，很快退了回来，兴奋道，“可算看到南通府城门了。”
“这个点儿城门关了吧？”秦渝撩开车窗就看到戊戌拿着块牌子朝城门里面递了过去，很快城门打开了一扇。
马蹄咔哒咔哒的踩在青砖大道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和在外面城外跑起来很是不一样。
秦渝毫无睡意，饶有兴趣的趴在马车窗前看外面的街道，两边是铺子，两个铺子之间是巷子和他们县城一样的布局，瞧着宽敞许多。
隔着几条小巷就会有一条宽敞的大道，看这模样可以想象白天得有多热闹。
寂静街道上，除了雨声就是马蹄声。
突然旁边小巷里传出来一声惨叫声，戊戌紧紧勒住马，撅着屁股趴在车厢里的小花儿差点被弹出去。
小花盘腿坐好看发出惊呼的巷子。
巷子里黑漆漆的就像一只张大嘴巴的凶兽，刚刚一声尖叫很是清晰。
“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戊戌纠结了一番，有些不放心秦渝和小花儿。
“你要担心我们，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不可，要是碰着歹人怎么办。”戊戌紧皱着眉头，警惕的抽出腰间长刀。
“啊！”尖叫声和灯笼同时出现，灯笼上写了个更字。
接着一人从巷子里跑了出来，着更夫的衣服，手里拎着铜锣，满脸惊恐边往外跑边朝身后看，好像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眼看就要撞到马车上，戊戌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把薅住更夫衣领。
“怎么回事？”
更夫被戊戌抓住衣领，腿一软手中的铜锣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更夫缓慢的扭过头盯着戊戌那严肃无表情的脸，伸手摸了下戊戌脸。
戊戌从来没有被人摸过脸，脸上的凉意更深了几分，怒喝道“放肆！”
更夫瞧着年纪在五十左右，在古代属于老年了，不知被什么吓得六神无主，感受到戊戌脸上温度，好像找到依靠一样，瘫软在戊戌的怀里，“可是吓死我了。”
戊戌见人并未有外伤，将人松开任由更夫坐在湿哒哒的地上。
更夫缓了半天，还是有些发愣。
早就在马车上坐够了的小花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蹲在更夫面前，问道，“大叔你遇到什么事了？”
更夫那本刚刚落下的心，对上小花儿两眼一翻，嘴里发出“嗝儿。。”
戊戌眼疾手快扶住更夫，掐住更夫的人中。
更夫想昏过去又昏不过去，躺在戊戌的怀里喃喃道，“莫不是今天鬼门打开了。”
小花儿掐着腰，弯腰朝更夫更近一些，白嫩嫩小脸两坨红晕在夜间很是明显，“大叔离鬼节还早，鬼门还没开呢。”
一句话吓得更夫直接爆哭，“我的老爹呀！你怎么死这么早，这活儿我是一天也干不下去了。
头一天就见鬼！”
小花儿一下抓住更夫的话，问道“大叔，你在巷子里遇见鬼了吗？”
更夫是一眼都不想和小花儿对视。
“呜呜呜……”
更夫爆哭着转身把脸埋在戊戌怀里，“我不知道，正巡街就听着巷子里有小孩儿哭，以为是谁家小孩儿跑丢了。
谁知找过去什么都没有，只听着身边有无数个小孩儿围着我哭。”
秦渝一听顿时来了劲，从马车上下来，拎着更夫灯笼就要往巷子里去。
“秦小娘，他可能第一次上工自己吓自己，里面太黑不要进去了。”戊戌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