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迎检

    在上级领导的关心指导下；在叶语同志的领导和奋斗下；在全体职工的努力和拼搏下，“鲜味供给公司”终于改头换面焕然一新，以崭新的面貌迎来了各级领导。用孔子的话来说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只见全体职工全都身穿公司刚从工资里扣去统一做的工作服，铮亮的皮鞋。一个个曾经的胡子拉碴现在刮得成了上甘岭——无毛之地。有的女同志还特意化妆了一番，老远就能闻到不同品牌的香水味。公司新铺的崭新的柏油路上干净得连头发丝也妄想找寻一根。现在所有的工人都按已经演示了几十遍的过程静静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上级对公司的检查。那阵势不亚于领导人对军队的检阅。

    静静的等待像一幅凝滞在时间里的画。叶语还是很忙，虽然剧幕已经拉开，演员已经登场。可叶语的心还是悬着。只见今天穿戴一新的叶语用手整理整理了紧紧箍在脖子上的领带，把胸夸张地向前挺了挺，然后背上手向身后的公司看去。他极目注视着每一个地方，希望最后一次在发现什么瑕疵。终于一无所获，他不得不又向公司走去，低下头，像猎犬一样到处嗅嗅。时间才七点，领导们按先前的约定要十点才到。

    此时最滑稽的应该是猪舍里的猪了。他们在被檀香熏得香香的干干净净的圈里，不停地嗥叫。为了保证猪舍里不是往日的臭气熏天到处猪粪。猪昨天就不给喂食了。猪的嗥叫和使劲拱咬猪舍的声音是谁也听不到的。猪舍的墙壁上几个低音炮正尽力地播放着英语歌曲。更滑稽的是猪此时已不是我们常见的黑猪、白猪、黑白混杂的猪了，它们的毛色被油漆粉刷得五颜六色。“这叫创新，只有创新才有发展。”领导振振有词的讲话让叶语突发奇想。

    鼓声撕破清晨的宁静，在乡村的原野那刺耳的整齐的鼓声铺天盖地。一群受惊的麻雀惊恐的从刚刚收获过的玉米地里飞上高高的电线，闭上了嘴，东张西望的寻觅这鼓声的出处。不知谁家的孩子，被鼓声从梦中惊醒，稚嫩的声音隐隐约约。

    一辆豪车开道，两辆轿车引着两辆旅游大巴车向着叶语的公司开来。公司门前的保卫和好事的人们不知突然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公司的职工好像接到什么命令，一下整整齐齐地伫立在大门的两边。左边十二个，右边十二个。前排都是六个穿戴整齐斜坡着“欢迎光临！”的本公司年轻貌美的职工。只见一队人有条不紊地从车上下来。不用询问，那领头的满脸堆着笑容的就是本次检查工作的最高领导了。叶语迎上去，低下头，也是满脸笑容的举起双手。三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叶语把腰身直了直，抽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鼓声突然停了，紧接着是一阵热烈的掌声。“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在掌声有节奏的拍打下，领导们迈进了公司。

    引导员导游样地给领导们简绍着公司的情况，那甜美的声音，袅娜的身姿和着这焕然一新的公司。有谁会想到这是一家养猪场，还怀疑猪场就是脏乱差的代名词。领导们边走边谈论着、指点着。叶语一边应和着，一边点着头。

    总结会没有在本公司召开，领导们在一小时后按预先安排带着纪念品匆匆离去。

    “结果会是如何呢？领导承诺给予公司的扶持资金会不会按时到位？我可是按领导的要求一丝不苟的做的啊！”领导远去了，职工们谈论他们一个个农民出身从来未见过的阵势去了。公司的大门口，叶语突然觉得新的问题接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