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谣言

    “鲜味供给公司”老板叶语是流年不利。本来经过本年的四处外出培训归来自己觉得已经是经纶满腹，准备让公司扩大规模大干一场，可眼下的市场状况不是很乐观。

    那天老婆给叶语唠叨，叶语就已经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几天公司里员工就开始议论纷纷，私下闹得沸沸扬扬。

    如果是普通农民；或者叶语还是个小猪倌的时候，喂的猪少，不能卖就养在圈里，有机会再卖。也不过是多浪费些饲料。实在不行就请人宰了，吃肉啃骨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现在不行，当年的猪倌也非猪倌。养猪场的规模扩大了，职工多了，猪也多了。计算着时间出圈的，如果某一环节一旦有滞留那这咬紧的齿轮的运转就得停下。

    职工们的议论开始反映在工作的懈怠上。终于有人敲开了叶语办公室的门。叶语道理说了一大堆，最后拍胸脯打保证。两人才悻悻然走了。“真他妈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不就晚两天发工资，不就是短信谣言，不就、、、、、、”叶语在心里骂了一通职工的素质低下，就开始骂手机、骂网络、骂制造谣言的人、骂传谣言的人。“如果不是信息传播得这么快，即便是日本人在海啸地震中已经死绝了，我们还他妈的大肆发誓抗日一条心，寸土也必争，不占钓鱼岛，儿孙也不饶。就在害人的网络谣言，让自己深受其害。”

    “本来中华五千年的文明史就伴随着吃肉喝汤的历史。猪文化早就深入人心。不吃猪肉，能吃什么肉？吃了五千年都没问题，现在有问题了？这不是很荒谬？这不是、、、、、、？”

    骂终归骂，问题是解决不了的。猪肉一时人们谈肉色变。猪肉仿佛一场瘟疫一样顺着手机短信网络线路传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全国人仿佛一夜间都成了信男善女改吃素了。大街小巷人们对猪肉都退避三舍，不管还是懵懂的孩子；不管也是懂是非的中年人；还有已经花甲的老人；不论是某网吧的常客；还是在台上滔滔不绝解释的专家，都在不经意间成了谣言的始作俑者。拍胸脯敢为人先的豪言壮语一时土崩瓦解。一场谣言审视了一个民族的神经。

    叶语还在思考在愤怒在懊恼。卫生局的小车开进了养猪场。卫生局长这次倒是很直接，不像以往来个嘘寒问暖查资料讲条条框框，从上级的文件精神讲到自己的工作职责。“杨总，我们要从你的猪圈里随机抽三头猪去检查。”

    猪拉走了，但这消息却如一颗重磅炸弹投入了叶语的鲜味供给公司。“听说叶语的养猪场里的猪已经感染了，从猪的肉里查出一些长长的如蚯蚓样的虫，用水煮不死，用油炸不死。这事已经引起检疫部门的注意，昨天卫生局长还亲自来。”谣言的制造者有时只需要一个动作，就会发散出无限的遐思。

    叶语不知道谣言的破坏力。因为他在这遥远的小山村，根本没在某年某月为买火炮而走遍大街小巷；没在某年某月为买一包食盐而在人群中拥挤；没在某年某月、、、、、、。

    叶语苦恼啊。但一个人能打败一场没有预谋的谣言吗？这不是谁对谁错谁败谁胜的问题。与谣言的战斗，没有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