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像个巨款
颜渡安置好事情，带着自己的披风就翻墙出去了。
颜随心牵着两匹马在外面等他，见人出来了，立马把缰绳递了过去，打量了几眼：“哥，你今天这一身挺威风啊。”
只见那人翻身上马，一身穿花赭红剑袖，外罩披风，脚上蹬着金纹朝天靴，利索而不失贵气。
颜渡拽住缰绳，淡声道：“带路。”
颜随心摸了摸下巴，嘀咕着：“这么重视，这梁樛木是什么人……”
这次宴会在晓霜楼上举行，坐落在渊湖中心。今个倒也是个奇天，湖上起了雾，白茫茫一片，只隐隐约约看见晓霜楼四个翘起来的飞檐。
两人进去罢，持着酒杯过了一遍熟人，便落座角落，纵观着整个宴会。
颜随心抬了抬下巴：“那个就是梁樛木。”
颜渡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着布衣的弱冠青年持着酒杯，孤零零地站在那里，颜渡蹙了一下眉心，注意到对方脸上不带宴会上该有的喜色，反倒是一脸愁容。
他回想这人在梦中的性格，也不像那种喜欢出门参加宴会的人，今日他忽然听颜随心说梁樛木参加了宴会，此时一细想，倒是越发的怪异。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让这个老实人来了这种场合。
颜渡问：“随心，你可有这人的具体消息？”
颜随心挑眉道：“你次次在宴会上都念叨这人，你居然不知道他怎么了？不过，我出于好奇，也确实查了一下。”
“只听一个朋友说，这人之前是在大理寺当个七品评事，在一个多月前牵扯到了什么案子，得罪了人，就被科道的人弹劾了，现在还在听候调查中。”
颜渡了然地点了点头，思量着：“这人看面相，不是个看不开的人，仅仅因为失去了官职，应该还不至于此。在梦里，他对这人的印象不是太深，只知道最后是个厉害人物。
果不其然，颜随心摊手道：“最近他出来的原因，好像是因为家中母亲身体缘故，急需用钱。
颜渡轻咳一声，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如何？我今天这身衣服是不是一看就很有钱？”
颜随心：“……有是有，像个巨款，只是……”
“只是什么？”
颜随心震惊道：“你该不会看上人家，想用钱让他屈服吧？”他以己度人，目光在颜渡身上停住了。
颜渡看他有些皮痒痒了，念在他带自己来宴会有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对方一眼，起身便朝着那青年的方向走。
他来来回回在梁樛木面前走了好几趟，又和不少认识的人喝了几杯酒，却迟迟不见那人走来和自己寒暄，便借着饮酒的动作，用余光看了一眼，见那人还傻站着。
颜渡：“……”无妨，他有的是法子。
以他熟读百书的才能，颜渡快速想到了个经典的法子，只见他微眯着眼，转身回去经过对方的时候，踉跄地倒向梁樛木。
梁樛木心中担忧着母亲的病情，猝不及防有人倒在他身上，慌得手忙脚乱地把人扶起来，这边躁动吸引了宴会上不少人的目光，梁樛木脸色涨得通红，小声道：“这位公子，你……”
颜渡抬手捂着头，神态虚弱，也多亏了他常年身子骨就一副病态，谁也猜不到这人平日舞刀弄棍。他刚抬眼，见不远处颜随心满脸震撼的模样，怕自己破功，赶紧移开了视线：“酒力不胜，酒力不胜。”
他接着梁樛木的动作起身，顺势拉着对方的手，像模像样地说道：“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敢问公子姓名？”
梁樛木松了口气：“举手之劳。在下梁樛木。”
“原来是梁公子，在下颜渡，颜如玉的颜，渡厄的渡。”
颜渡见搭话成功，作了个请的手势，把他往人少的地方带：“我见公子面带难色，在那里站了许久，可是有什么难处？”
梁樛木看了他一眼，迟疑着要不要说。
颜渡抬手道：“梁公子切勿拘谨，我这人向来喜好广结贤才，若是梁公子有什么不便之处，在下也就不多问了。”
“哎，实不相瞒。”梁樛木说罢，看向面前桌上的酒，一饮而尽道：“这事情的源头，还该从之前我整理的一宗案子说起。”
“那是之前宿家的案子，上面压着要治宿家一个问斩的罪，我整理卷宗时候不过替宿家多说了几句，却得罪了上头的人……”
颜渡惊讶道：“居然是宿家？”这倒是巧了。
梁樛木颔首道：“是，我被六科弹劾之后就没去大理寺了，只是家母见我官场失意，病得越发严重，却是难了。”
若是因宿家出的事，那还真得帮一帮，颜渡微微一笑：“那不知道梁公子是为钱发愁？还是为求医发愁？”
“求医好说，但支撑不起每日用药……”梁樛木一脸灰败地说着，“我已经将房契抵押给了寺庙，身上也没多少钱了，不怕颜公子笑话，今个我来这宴会上，就是来打秋风的。”
“梁公子可后悔？”
“说不后悔，那是假的。可要让我做违心之举，我也不甘心。”
颜渡见他实在，忍不住笑道：“梁公子如此实诚，在下也不瞒你说，梁公子因宿家受困，宿家有一人和我关系又甚好，我又怎能不帮？梁公子只管留下住址，我择日派人把钱送过去。”
颜随心一步一步地蹭到那二人身后，听了个来龙去脉，眼见就要把耳朵凑到两人中间了，颜渡猛地把他耳朵提了起来。
“不好意思，舍弟顽劣。”颜渡冲着梁樛木笑了一下，今日的目的达成，该聊的也聊完了，便拎着颜随心的耳朵走。
“偷听就偷听，还凑那么近！”
颜随心揉了揉耳朵，好奇道：“哥，你打算给他多少钱啊？”
颜渡道：“怎么说，不也得百两银子。”他刚说罢，脸色突然之间就变了——
糟了！他现在哪有什么钱？！钱全在宿修文那里啊！
前两天蒋敛差人来颜府取千两黄金，颜峥知道之后，便断了他的钱。目前他唯一剩下的钱在宿修文手中，还不不知道有没有百两银子——
完了，吹牛吹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