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见面
烟花,只有在黑夜里绽放才更加的绚丽。
不远处被烟花点缀的夜空,吸引了杨春生的目光。闪烁的星空,让他想起了过年时进京赶考的儿子和自己的分别,那天仿若就在昨日。
“吁!”
忽然停下的马车,打断了杨春生的回忆。
“咋了?”
杨春生向前看去,驾马的少年,显的有些慌张。
“春生叔,这……”
杨春生向少年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位老人气喘吁吁的站在马车前,一手扶着腰,一手挡在马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大爷,您这是?”
“明天…帮忙…唱戏”
烟花是大爷村子里放的,大爷的儿子中了探花,在这个偏远的村子,这是百年难遇的好事。今天下午县里来的信,明日儿子就回来。大爷出了村正好遇到了杨春生的戏班。
杨春生在村子里待了一夜,村子也热闹了一夜。烟花爆竹声,小孩的嬉戏声,大人的闲聊声,大大小小,都很高兴。杨春生的儿子,或许也已中榜,或许又和往年一样落榜,但都无所谓,他只希望儿子能平平安安。
清晨,秋风有些许凛冽,杨春生漫步在村子里,他起了个大早,因为要为今天的戏做准备,就在赶往的途中,一处幽深的小巷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倚着墙角深深的睡着,鼾声震天。秋风吹过,就连正值壮年的杨春生,都感到阵阵寒意。更何况露着小腿的老人呢。
看着这副场景难免让人有些心疼。
“大爷…大爷…”
杨春生轻轻拍打着老人的肩膀,试图唤醒他。
“咋了,开饭了?
老人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陌生人,揉了揉眼。
“你是?”
“大爷,这天挺凉的,看你睡这,我有点不放心。”
老人看着杨春生,杨春生看着老人,回应他的只有还在呼啸的晨风与肚子的咕咕。
“哈哈,大爷没吃饭吧,跟我一起吧,我请客。“
“小伙子你人不孬,饭我就不吃了,你有酒吗?帮我弄一壶。”
说罢,老人不知从哪掏出来个酒葫芦,两眼放光的看着杨春生。
半个时辰后,空空如也的酒葫芦也有了分量。老人尝了一口,那种熟悉的刺鼻感袭来,让老人舒服的打了个激灵。
“好酒啊”
杨春生看着老人,脸上也挂上了微笑。
“大爷,待会有戏看,再玩会儿?”
“不了,我还有事”
老人摆了摆手,将酒葫芦系在腰间。
“小杨啊,早点回家,你儿子可是中了状元。”
“什么!”
老人的话让杨春生有些吃惊。
“大爷,你……”
回头看去,老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神仙?”
杨春生愣在了原地,此刻空中爆竹一响,探花郎回来了。
此刻,在村子百米外,有一道人影在奔走着,是刚才的老人。
“走错地儿了”
老人心中默念,紧接着又消失在了田野间,不知去向。
远处的山间,邢云安昏睡在地上,本该在的野草,也变得灰飞烟灭。盈盈的白光围在邢云周围,保护着他不受伤害。他的身边还有十个身穿墨绿装的蒙面人。
“怎么样?能破开这剑气吗?”
一人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
“马上,反正他也跑不了。”
只见那人双手结印,盘坐在邢云安面前,手中冒出丝丝黑雾,飞往护着邢云安的那团白光,黑雾一至,白色护罩就出现阵阵裂纹,眼看就要彻底破碎。
“哟!还有个地境十重”
“十重也不够啊”
众人惊恐的向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乞丐模样的老头,手里拿着酒葫芦,摇摇晃晃的,感觉随时都可能会摔倒。
刹那间,众人飞入空中,将老人围住。
众人齐齐结印,身前浮现处一道暗紫色的符箓,厉声喝道:“阁下是谁?请你尽快离去!”
老人抬头向空中看去,一股混劲从老人身中散发,震得四周动荡,蒙面众人虽结印伫立空中,但个个七窍流血,甚至有人昏死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眼看就要将护住邢云安的剑气震碎,老人急忙收住。
“差点伤到那小家伙。”
转息间,空中领头之人,手一挥将自己左掌划一道口子,双手合十。
“我等未完成先生的旨意,无脸面回去复命。“
“空影!未生袭!”
剩下几人纷纷效仿,化作数数鬼魅黑影,冲向邢云安,就在距邢云安一指之间时,却被一股无形之力爆成团团血雾。
“唉,何必呢?人生短短数十载,悠哉悠哉过完一生不好吗?“
老人喝了口酒,走到邢云安面前,手指轻轻一碰,护住邢云安的团团剑气便支离破碎,随风消散在了空中。
“是这小家伙吧”
说罢,老人竟眉头一皱,就在邢云安的额头前,一杆寒枪突现,如猛龙过江,激起飞沙漫天,眼看就要伤到邢云安时,被老人一手握住。
“竟然能骗过我,地境十重做到你这一步可以了。“
言语中带着赞赏,心中已经起了杀意。
“谢前辈夸奖。”
长枪爆开,形成团团黑雾,那人又飞到在邢云安的正上方,掐印念诀后冲邢云安而去,速度之快只能看到段段残影。
黑雾中,老人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
“艮山!”
此刻,从空中飞出两道气流,如撼山之雷动,冲向蒙面人。
黄莺鸣叫不停,愁苦也扰乱了春风,少年躺在泥土之中,满脸哀伤。
“十五岁地境十重,你是个天才啊”
少年摇了摇头。
“天才又怎样,不还是让人抛弃。”
“那要不要与我一起?创造一个没有抛弃的世界。”
眼前之人,笑容好似春风,那么的亲切和温暖,让少年难以忘怀。
气流快如光影,那人紧闭上双眼迎接自己的死亡。
“先生,再见”
一息之间那人便被夹得粉碎。
“巽风!”
老人紧接说道,一阵狂风袭过,吹散了黑雾,也吹毁了那人留下的符箓。
“小兔崽子真难缠,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老人拿出酒壶,畅饮一口。接着蹲下看着还在昏睡的邢云安。
“跟余冉长得真像啊”
“邢成这小子挺能藏的”
老人亲切地摸着邢云安的头,露出和蔼地微笑。
“小子,醒醒”
梦境中,邢云安追逐着父亲,父亲被一团黑影所困,渐行渐远。最终,只留下了邢云安自己。苍茫的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悲伤和寂寞占据了他的全身,他抱着膝盖,坐在天地之间,泪水止不住往外流。终于,他哭出了声,在声声哭泣中,他缓缓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