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欺负
“我好像比想象中更喜欢你，你来看我的时候，我好开心。我相信你，因为你是裴言澈。”
—《雾记》
次日，当裴言澈到教室的时候，脑海里不自觉想起昨天晚上后半部分的聊天内容，抬眸向座位看去，只见他旁边的那位小姑娘身上穿着昨天刚领的校服，已经坐在座位上拿着高考必备词汇在默背，妥妥老师们最爱的学生的样子。
沈忆安和齐楚跟在裴言澈后边，见裴言澈停在了教室门口，沈忆安好奇的从后边伸出头问“澈哥，怎么不进去，停着干啥”
裴言澈当然不可能承认在看自己的小同桌，重新迈出步子，“从宿舍走到教室累了，歇歇。”
沈忆安有苦说不出，大哥你还能再离谱一点不
林笙这边在听见沈忆安的声音时就知道他们已经来了，但迟迟不进来。
在看到自己想看的身影路过自己时，赶紧向他打招呼并拿出自己起早拉着江雾去小卖部买的牛奶，“齐楚，早啊，给你的。”
齐楚没有想到林笙会叫住自己，并且还有牛奶。
“给呀，快接着。”说着便把牛奶塞到齐楚怀里。
“谢谢你，林笙。”齐楚手指摩擦着女生刚递过来的牛奶，仿佛还存留着少女手心的温度。
“哎呀，没事，雾雾每天早上都要喝牛奶，就顺便给你带了一瓶。”林笙假装毫不在意。
沈忆安调侃的声音突然出现“林笙，怎么就只有齐楚的，我和澈哥的呢”
“你是谁呀，凭什么给你带，要和自己买去。”林笙向上翻了个白眼。
……
在经过昨天的短暂交流后，两人变得不再陌生。
“同桌，早上好啊，确实需要天天喝牛奶，长个子。”裴言澈言语间的挑逗，无疑证明他刚才听到了林笙的那句话。
“早上好。”江雾在听到裴言澈调侃的话语后脸庞微红，仿佛刚刚绽开的花骨朵。
裴言澈当然没有错过女生微红的脸颊，心里不禁想到：自己的这个小同桌好像格外容易害羞。
裴言澈在挂书包的时候顺手从书桌里掏出一沓信，他仿佛已经习惯似的，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
江雾心里想：原来，他的少年真的很优秀，有很多人在喜欢。
裴言澈的余光扫到自己的小同桌盯着自己手里的信，侧转过头抬手晃了晃：“怎么，对这些感兴趣，现在就是好好准备高考，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说着在江雾的额头上弹了个脑蹦，“知道了没？”
“知道了。”江雾顺着裴言澈的话就说出来，反应过后才发现不对，连忙解释：“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想，我就只是看一下，你怎么脑补这么多。”说完就羞恼的继续背单词了。
裴言澈见江雾不再和他说话了，拿手指戳了戳前排的沈忆安：“帮我把他们都送回去，谢了。”
沈忆安见状也没有说什么，显然也是做过无数次了。
……
在第二节课间临上前五分钟，江雾突然肚子疼，便提前交代好林笙，如果自己上课还没有回来，帮忙给老师说一下。
刚进卫生间，就被一群女生围住，为首的女生没有穿校服，短裙下边露出纤细的腿，右耳打满了耳钉，长得很张扬，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很友好。
“你就是裴言澈的新同桌昨天还和他一起吃饭我告诉你，离他远一点，不要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为首的那个女生一边说着一边用带有美甲的手指在江雾脸上划过，“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又在江雾的脸上拍了几下。
女生皮肤很薄，轻轻划过便会有一道红痕。
“如果，我说不呢”江雾定定地看着她，眼睛充满倔强。
“呵，你觉得你有和我谈条件的权利吗你最好尽快离开那个位置。”
“我说了，我不要。”
啪！“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女生气急败坏地给了江雾一巴掌，丝毫没有收力气。
江雾的脸颊忍不住一阵火辣辣的疼，肿成一个包，嘴角处有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固执的不答应，可能是因为好不容易离他近一点。
没有思考太久，江雾的性格从来不是真正的乖乖女，她太善于伪装自己。于是上手反击扯住刚才那个女生的头发，还了那一巴掌。
女生在被给了一巴掌之后，愣住了。不仅她没有想到江雾会还她一巴掌，她的小跟班们也没有反应过来。在感受到脸颊火辣辣的疼，不顾形象的朝着跟班们大喊“愣着干嘛，给我把她摁住。”
江雾终究是敌不过对方的人多，再加上肚子疼在作祟，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
那个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接了满满的一桶水，“敢打我。”随后将桶里的水倒完，江雾的衣服全身湿透，身上被浇透了，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狼狈极了。
而女生却像是还不解恨般，江雾的脸颊肿的像猪头，手指的形状清晰可见，后边的小跟班见时间不早了连忙在她耳边轻声说：“珊姐，已经上课五分钟了，这节老赵的课。”
被称为“珊姐”的女生听到老赵的名字眼睛闪过一丝害怕，“我告诉你，就算没有我，裴言澈也不会看上你，他有一个青梅竹马在国外学习，你就别痴心妄想了。”说完便恶狠狠地走了。
江雾在听到裴言澈有一个青梅竹马之后，蜷坐在角落抱着膝盖，头埋在两条胳膊之间，林笙来就看到的是这一幕。
教室里，距离江雾去卫生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林笙见她还迟迟没有回来，便找了个借口溜出来。
“雾雾，你怎么成这样了，嗯？谁欺负你了，老娘去找她算账。”林笙看着好友被欺负成了这样，撸起自己的校服袖子就想去干架。
江雾抬起头，映入林笙眼帘的是肿高的脸颊带着些血迹，哭得红肿的眼睛堪比两个大核桃，林笙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江雾想安慰她，一不小心扯到了受伤的嘴角忍不住“嘶”的一声，“笙笙，我也很厉害的，我还回去了，没有吃多少亏。”
“好了，笨蛋，你先别安慰我了。我给你把我的校服外套穿上，我们赶紧去医务室吧，剩下的事我回来慢慢算账。”
两人慢慢搀扶着走去医务室。
“我给你拿一身病服先给你把湿衣服换下来，拿冰块消一下脸上的肿，再给你一袋颗粒预防感冒。还有你的肚子疼是因为昨天晚上着凉了，给你拿暖宝宝贴一下。早上的课先别上了给老师请个假在这休息。幸好这是夏天，也不知道怎么弄得这样狼狈。”医生在一旁叮嘱着，忍不住絮叨，转身走出。
“雾雾，你现在可以说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江雾看着林笙焦急的面色，心里暖暖的，“就是我刚进卫生间，就被她们围堵了，我们就起了点争执，只知道她的小跟班把她叫做‘珊姐’。”
江雾当然没有告诉整件事情的发展与裴言澈有关，因为她不想让裴言澈牵扯进来。
“珊姐。”林笙脑海中飞快闪过听说过的人名，“我想起来了，雾雾，应该是艺体班的刘珊。之前就听说她经常搞小团体，欺负同学。”
“不过，她不是向来喜欢裴言澈吗？她怎么会和你突然起冲突？”林笙搞不明白自言自语道。
林笙双手摁住江雾的肩膀，看着江雾肿胀的眼睛，“雾雾，你现在这好好休息，我现在去给你报仇雪恨。”
江雾还没来得及说话，林笙便已经推开门出去了。一个人在病房里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刚才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渐渐的肚子上贴的暖宝宝开始有了温度格外舒服，眼睛慢慢阖上，陷入梦乡。
…
艺体班门口正值下课时间
林笙随口叫了一位艺体班的同学，“同学，麻烦把你们班的刘珊叫出来一下，我有事找她。”
“哦哦。”转身向班里大喊，“刘珊，有人找。”
而此时的刘珊因为被扇了巴掌正在拿散粉遮盖印迹，听见有人找她便急匆匆出来了。
“你是？”刘珊见来人并不认识。
“我是你姑奶奶。”林笙说完这句话便给了刘珊一巴掌，“让你欺负我朋友。”
刘珊疯狂想掩盖的印迹瞬间又显现出来。甚至比之前还要明显。
两个女生瞬间扭作一团，刘珊嘴里还在喊着“不是，你到底谁啊？谁欺负你朋友了？你朋友谁啊？”
“江雾，我朋友。怎么，不记得了？”
两人份动静并不小，很快这件事情就传到了高三(五)班同时也被叫到了年级组办公室。
林笙和刘珊两个人谁也没有比谁好到哪里去，女生打架无非就是拿手抓脸，抓头发，一阵胡挠。
啪“放肆，你们知道这是哪吗，昂？这是学校！学校是让你们打架的是吧！”赵主任一掌拍到桌子上，气的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你们都高三了，马上就高考了，还有闲工夫在这打架。”赵主任审视着低头的两人，“你们谁先说，到底为什么打架！”
…
与此同时高三(五)班
“老齐，老齐，不好了！”沈忆安急匆匆的从教室外跑来。
“嗯？”齐楚一脸嫌弃的看着沈忆安。
“我刚才去上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听说。林笙和艺体班的女生打架了，被叫到老赵办公室了。”沈忆安连忙说道，“对了，好像还和澈哥有关。”
话音刚落，齐楚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教室门口，“啧啧啧，还真是爱情的力量啊跑的真快。”沈忆安老神在在的说道。
“你说，和我有关？”裴言澈低沉的声音传来。联想到江雾已经一节课没有回来，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些什么。
“啊对，欸，澈哥，你去干嘛？”沈忆安错愕的盯着裴言澈远走的身影，嘟囔着“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走了？”
…
“刘珊，你说啊，嗯？害怕了？”林笙眉眼间都是对刘珊的不满。
“还不是因为江雾，江雾她勾引裴言澈。”刘珊气急败坏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刘珊，你在胡说一句信不信我还打你。”林笙那双凤眸如果可以此刻能把刘珊活剥一层皮。
“我说错了吗，刚来学校第一天就和裴言澈坐在一起，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中午还和裴言澈一起吃饭。”
“去你的，”林笙话还没说完，便被赵主任拦下，皱着眉说，“林笙，我还在这呢。”
“好，老师，我给你讲一下案发经过。”
“江雾本来就肚子疼要去卫生间，结果刚进门就被她们围堵起来，又是浇水又是扇巴掌的，现在还在医务室呢。”
“我看她都大半节课过去了，还没回来不放心和老师说了一声，我就去找了，看到的就是江雾全身湿透，蜷着身在在哭，脸肿的比猪八戒脸还大。”
说完，林笙还不忘一句“赵老师，我相信你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对不对。”
“好了好了，我会严查的。你们先回去。但是惩罚是必不可少的！”赵主任摆了摆手。
在办公室门外，裴言澈墨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眉心微蹙，显然里边的对话被他一字不差的听到了，齐楚手里拿着药赶到办公室外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裴言澈见齐楚来了，便一声不吭的转身向医务室走去。
…
女生的眉间轻皱，显然是睡得不太舒服，眸眼安静的闭着，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使女生显得比平时更加娇小。
许是听到有人推门，女生的眼睛慢慢睁开，眼神逐渐从迷茫到清明。
裴言澈刚进门见女生醒来，看见女生脸上的伤口，漆黑的眼眸让人琢磨不透。
“你…你怎么来啦？”江雾看着眼前的裴言澈，眼中满是愕然。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不起，因为我刚来学校就被她们针对。”裴言澈心里想着女生是因为自己而被针对愧疚的低下了头。
“裴言澈，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江雾眼神灵动的看向裴言澈，带着点自己的小心机。
“什么？”裴言澈难以置信江雾会在这时候提出条件。
“你以后可以给我讲题吗？”江雾在被子遮掩下的手指紧紧缠绕在一起,“我的成绩不是特别好，有好多不会。”江雾的声音越来越小。
“好，没问题。你以后不会的直接问我。”
暗恋可能就是会无数次地制造机会和他进行短暂的接触，那便很幸福。
“江雾，这件事我保证不会再发生的，我也会让刘珊来给你道歉。”
“嗯，裴言澈，我相信你，谢谢你呀。”江雾眼角下弯，唇角向上勾起。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江雾看着裴言澈远去的背影，只有这个时候，才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他，不怕被发现。
……
林笙从办公室走出来就看见齐楚侧身靠在墙上，手里还拿着药。
“齐楚，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不是担心我啊？”林笙笑了，嘴角翘起来，眼睛也弯起来，齐楚很高，所以林笙要仰头看他，整个脸一抬，别有一番风味。
“嗯，听忆安说你打架了，过来看看，顺便带药给你。”齐楚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撇头向别处看去。
“哦~专门给我买的药啊，你真好，我好喜欢你哦，怎么办？”林笙好看的凤眼闪过狡黠。
“咳，林笙。这还在赵老师办公室门口。”齐楚目光闪了闪。
“我知道了齐楚，那我们先走？”
“嗯。”
林笙把齐楚没有带回教室，而是拉着齐楚走到了一间没有人的教室。
“齐楚，现在没有人了，你可以帮我抹一下药吗？”虽是疑问的语气，但抬起的眼睛却让人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齐楚，我看不见。”
“好。那你坐好吧。”齐楚从袋子里掏出药膏。
“林笙！”耳边传来齐楚咬牙切齿的声音。
“嗯？怎么了？”林笙的语气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你再用手摸我，你就自己来涂。”齐楚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感。
“我不动就是了，这么凶。”林笙撇了撇嘴，慢慢收回了手。
“嘶~疼，你轻点啊，齐楚。”少女的眼眸因疼痛充满泪花。
……
裴言澈回到教室，见沈忆安没在教室，便坐在座位上等着沈忆安回来。
“嘿，澈哥，你干嘛去了刚才，急匆匆就出去了。”说曹操曹操到。
“先别管，我出去一下，老师来了就说我上厕所去了。”说完便迈开步子走了。
艺体班门口
“同学，麻烦叫一下刘珊。”裴言澈随便拉了一个人，不巧就是今天林笙拉的那个人。
“哦。”那个同学应了一声，小声嘟囔道：“又是我？还是同一个人，我今天可以买彩票了。”
刘珊在听到后“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找我，烦不烦啊。”
“不是，现在是裴言澈找你。”那个同学听到后回了一句。
“什么？裴言澈找我？”刘珊立马喜笑颜开，向门口跑去。
“言澈，你找我什么事”刘珊一脸娇羞，右手把耳前的碎发别到后面，自以为很有魅力，殊不知脸上盖也盖不住的痕迹有多么像跳梁小丑。
“刘珊，我自认为我们没有熟到你可以叫我言澈的地步，还请你自重。”裴言澈说完这句话，刘珊的脸上顿时变得五彩斑斓。
“不是，我”刘珊脸变得通红。
“还有今天的事情，江雾是我的同桌，你凭什么欺负她？我俩坐同桌是我们班排座位的要求，如果有问题你去找张老师，但你不是我们班的人应该也没有资格。其次，我们一起吃饭还有去他同行的三个人，你是看不见他们吗？那我建议你去医院看一下。对了，我希望你可以去找江雾道歉，你打了她，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下次你在动她，我没有不打女生的例外。”裴言澈清冷的声音在说完之后，也不看刘珊什么反应，直接走了。
刘珊气不过的跺了跺脚。
……
“雾雾，你说说你医生让你好好休息，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林笙担忧地看着江雾。
“笙笙，我们都高三了，我刚转来我不敢再耽误了，我没事的。”
“那你不舒服给我说，不要硬撑着。”
下午第二节课下
张想突然出现在教室后门，略带严肃的说道：“林笙，江雾，你俩来我办公室一下。”
江雾和林笙对视一眼，不用想也知道什么事情。
办公室里
“江雾，赵主任已经把事情原委告诉我了。很抱歉让你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现在还有没有不舒服，虽然我常常给你们说高考，但是身体是本钱。”张想语重心长地说道。
“老师，我已经没事了。”
“嗯。学校呢是这样处理这件事情的，对于刘珊记大过一次回家反省三天正式开学当天在升旗台上检讨？还有林笙，你这次太冲动了，还打起架来了，写三千检讨书回头给我。”张想说完看向俩人，“怎么样？”
“没问题。”俩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好了，你俩走吧，马上上课了。”说完摆了摆手。
江雾和林笙刚手挽手走到教室门口，便看见刘珊在门口踌躇不前。
“喂。刘珊，你来干嘛？”林笙忍不住开口，朝上翻了个白眼没有好脸色。
刘珊听见林笙的声音本能的想反驳，但由于自己理亏且记起自己来的目的，目光看向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江雾。
“江雾，对不起。我不应该带人围堵你，更不应该打你，泼你水，我知道错了。”刘珊快速的说完，向江雾鞠九十度躬，便跑走了。
“真是，她良心发现了？”林笙一脸诧异的看向江雾。
“可能吧。”江雾耸了耸肩。“好了好了，我们回教室吧。”
在路上，江雾心里想:老张的速度应该没有这么快吧，前脚走出办公室后脚刘珊就来道歉。难道是裴言澈？他真的去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