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雁楼
月上柳梢头，城关内外寂静下来。韩辰宵嬉笑的脸就适时的出现在了院落的墙头
“喂，臭小子，带你们去好玩的地方”他朝他们摆手比划着，示意他们外面的守卫已经解决。
忽延载这才明了，赵凤随说的有办法是指韩辰宵。
两人心领神会，朝着院墙轻轻的一跃，就跳了出去。
有韩辰宵在，守卫的自是没有多说什么，三人轻松的出了关门，策马数里，来到一处繁盛之地。
虽是夜幕初上，可这里还是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自前雁和大靖停战通商以来，这里就是两朝的边市之镇，各处的商贸人马在此处中转。前燕后被北朝取而代之，两国多是战乱，但和平之时，这里依然是两国 的互通之地。
“好热闹 啊”忽延载四下张望，这可比草原热闹多了，草原一到夜晚，多的是狼嚎狗吠声，而这里确是另一番景象。
“你可不要走丟了”赵凤随停脚步，扯过乱逛的忽延载。
他们随着韩辰宵，不久就在一座楼前停下来脚步。屋檐上的灯笼散发着朦胧的柔光。屋前，人来人往，较别处，更加的热闹。
见有人来到，楼前的姑娘立即扭着腰就招呼上来。
“韩大爷，你可是好几天没来了”姑娘们边说边簇拥着韩辰宵进去。
忽延载有点懵，身子不自觉往赵凤随的身后移了移。
一进大门，满身胭脂水粉气的老妇人就迎了上来。“韩大爷，可有些时日不来了。这几天可是叫我们雁回姑娘好生惦记”
转头有朝着忽赵凤随行礼“赵小公子，您随意”
他拉着韩辰宵在一旁落座。 又忙回头招呼小厮“快上去，请雁回姑娘下来”。
赵凤随似习以为常，气定神闲的跟了落座。
忽延载却有点不知所措，只觉得这里的香气浓郁扑鼻，眼睛都有被熏到的错觉，姑娘劝酒声，男人的调笑声绵绵不断闯入他的耳朵。
就听见一声娇媚的声音“韩公子”只见那姑娘拖着裙摆轻移着步子，款款而来，顺势就坐在了韩辰宵的怀里。
“可叫人好想啊”雁回撒娇似轻轻拍打韩辰宵的胸口，说不尽的娇媚。
“赵小公子可是许久不来了啊”雁回向他点头行礼。
“雁回姐姐”赵凤随乖巧的点头回礼。
“咦，这位小公子可是眼生的紧，第一次来吧”媚眼如丝的看了他一眼。
接着对一旁的姑娘们使了个眼色。姑娘们见状，立马贴了上去。
忽延载吓的连忙起身，用手挡了回去，满脸的严肃抗拒，他求救般的看向赵凤随。又看看韩辰宵。
雁回见状，变明白了大概。用手帕挡住嘴角咯咯的笑了起来“好，姑娘们，别逗这位小公子了，都退下吧”
“没劲” 姑娘们甩着手帕一个个幸泱泱的起身。
“小公子啊，你就是我见过喝花酒最无趣的人， 每次都只是让姑娘在后面承酒，”韩辰宵一脸嫌弃的的调笑。
“没想到，还有比你更甚的人，也是个半大的小子了，是没见过姑娘，还是不知道姑娘的好啊”说完还捏了一下怀中雁回的脸。
雁回娇嗔的伸手去打韩辰宵“哎呀，讨厌”
看到这一幕的忽延载，内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整个身体变得更加僵直的杵在那里。脸色微红。
赵凤随拉了拉胡忽延载，示意他坐下，“阿载，你是不舒服吗”注意到他的变化，他凑近他的耳边，问道。
忽延载对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只觉自己的心口一跳，
他拿起酒杯掩饰这自己的尴尬“你常来这里吗”
“也不经常来，不是说要带你出来游玩吗，这边境苦寒之地，行伍之人最喜欢的的就是来这里”不知怎的。他莫名的有些心虚，抿了一小口酒。
“那你喜欢吗”忽延载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我，喜欢什么？”忽延载一头的雾水，喜欢来这个地方消遣，还是喜欢这里的姑娘。
“唉，你们两个，当真是没情趣的很，晾着一旁的姑娘，还说起悄悄话来了”韩辰宵敲了敲桌子。
“这人生啊，多愁苦，偷的一日是一日，是不是啊，雁回姑娘”
“是啊，韩公子说的对，人啊，要及时行乐，”翘着手指，拿起酒杯喂给了韩辰宵。
“姑娘不愧是知己之人啊”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还不忘在他手上抚摸一把。
“这几日我不在，有没有其他的客人为姑娘一掷千金啊”
“雁回的心中可只有韩公子一个人，不过啊，我听其他姐妹说，前几日，有北方来的恩客，出手可是阔绰的很”
“额，那待会儿上去，你详细的说于我听听”说完不又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
雁回扭动着腰身，柔情似水的望着韩辰宵。
赵凤随坐在一旁，似是见惯了眼前的春光旖旎的场景，心无旁骛的吃着桌上的小吃。
忽延载，却看的一愣一愣的，脸色也变的更加的难看起来。脸上泛起了红晕。
“阿载，这里的小吃可好吃了”抬起头看着忽延载，却发现他的脸色似乎不正常
“阿载，你是不舒服吗”他再次不确定的问道，还伸手去碰了碰他的额头。
赵凤随的手背微凉，很轻很轻贴着他的额头。只是这一碰，忽延载觉的身子也莫名的烧了起来。
他挡开手“我没事”拿起桌上的酒猛灌了一口。
韩辰宵见状对雁门使了个眼色，
雁回端起酒杯，摇晃着站起身子。“阿载小公子，第一次来，雁回照顾不周了，这杯酒我敬你”
忽延载起身想要接过酒杯，那知雁回不给，像是要给他喂了这杯酒似的往他嘴边凑。
忽延载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下一秒雁回的酒就全部洒在在了他的胸口。
雁回惊慌失措的连忙拍着着他的衣裳，嘴中说着“小公子，恕雁回冒失了”
忽延载护住自己的衣物，说着“没事”在拍扯间，他胸口的图腾若隐若现。
韩辰宵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关，待会儿，那个谁。该找上门来了”
“韩大哥不和我们一起回来吗”
“回，随后就回”靠楼着雁回摇摇晃晃的上楼去了。
回关的路上，晚风吹来，忽延载身上的燥热也消退了不少。
“你喜欢去哪里吗”刚刚在雁回楼，他并没有得到答案。
赵凤随偷偷的瞟了一眼。见他一脸复杂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谈不上喜不喜欢吧，就是韩大哥喜欢拉着我一起去。听哪里的姑娘说话”
雁回楼，鱼龙混杂，每日来消遣的人，来自天南地北，只要价格合适，各种你想要隐晦消息，都可以从哪里得到。
“我不喜欢”他沉着一张脸，声音闷闷的的。虽然他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但是经过今天的一遭，他大概是明白了那里是干什么的。
“嗯？没事，不喜欢，下次就不去了”这小子是怎么了，说变脸就变脸了。不喜欢的东西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拒绝。
“这个雁回姑娘也怪怪的”他说不上哪里怪，就是觉得刚才她有意无意的在拔扯他的衣物。
“哪里怪了”
说着话， 前面一队马车挡住了去路，帘子掀开，清脆的声音响起
“随哥哥，忽延哥哥是我，谢里”一孩童探出头来，向他们招手。
谢里的身后还探出了一个脑袋，笑嘻嘻的叫喊道“公子，公子”
“这大晚上的要去哪里啊”赵凤策马上前，疑惑道。
“去西关城听学啊，本来是明天才去 的，可是阿姐听说今日随哥哥和韩将军一起出去了，可生气了”他一板一眼的说道。
“说隋哥哥怕是将圣贤之书忘的干净了。要我在这里等你，连夜启程，去聆听先生的教诲，就不必回关了” 谢礼无比认真的复述着谢宛的话。
和其他的人不一样，忽延载很喜欢谢里。困在院中的那些日子，谢里经常跑过来找他们玩耍。给他们带来不少的乐子，“这风高夜黑的，你阿姐也放心让你行夜赶路”
“忽延哥哥，不远就是驿站，歇息一晚再走”谢礼眉眼弯弯，笑眯眯 。
赵凤随向着马车后又走了一段距离，他才不要回西关城呢，他才不要去见张先生，想起张先生那张脸，他就毛骨悚然。
谢礼在后面喊叫道“随哥哥，你不用看了，阿姐特意交待了，他们是不会给你开门的。
果然女人最是得罪不得。他打马又折回来。
“随哥哥，阿姐听说你们去了雁回楼，脸都变绿色了。那雁回楼是什么地方，很危险吗”一脸认真的发问。
“没什么特别的，你一孩子瞎打听什么啊，”他含糊其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给谢里听。
见他不回答，谢礼又转头问忽延载“忽延哥哥，你也去了，你说给我听。”
“就是喝酒的地方，不过”他想到什么，又感觉自己说不下去了。
赵凤随看着谢里兴奋的样子，知道，依照他的性子，问下去怕是没完没了。“阿载我们来赛马怎么样”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打马跑了出去。
“公子，这大黑夜的，赛什么马啊。危险，危险。”望着黑夜中远去的背影，只留下赵七绝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