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红油漆
红油漆？
我的出租屋门上早上也多了一片鲜红的油漆。
那不是普通的恶作剧，我可以感觉到。
什么？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周医生，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解释或是安慰。
「你家门口也有？」周医生神情间流露出一丝紧张，「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我听说他对几位参与治疗的医生都做了类似的事情。」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我的声音可能有些颤抖，但我尽力让它听起来坚定：「你们好，我是苏韵，住在……我收到骚扰。
按照指示，我报告我的所在位置，并提供可能有用的信息。」
电话那头，传来了警察略显惊讶但温和的声音：「非常感谢您，苏小姐，我们会尽快处理。
您的举动可能会对我们的调查有很大帮助。」
挂断电话，我靠在门边，深呼吸着。
医院的白色走廊犹如战场，闪着刺眼的荧光灯，穿梭着紧张忙碌的身影。
维持秩序的保安们脸上满是不耐烦，而护士们则在不断安抚那些焦急的家属，情绪高涨到了临界点。
「你就是张国栋先生的家属吗？」我的声音冲破了周围的噪杂，直直投向了面前的那名愤怒的男子——张一龙。
「你们怎么处理的？！我明明是要求苏医生你来手术的！」张一龙几乎是咆哮着，他的脸因愤怒而扭曲，眼中的火焰仿佛要吞噬一切。
面对着他的指控，我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但心中不免有些波澜。
「我明白你的焦急，但你得明白，我擅长的是急诊外科，而你父亲需要的是心脏手术。周医生在这方面更加专业。」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失败了。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一步步逼近，眼神中透露着难以抑制的悲痛与愤怒。
「你们这些所谓的白衣天使，不过是冷血的杀人凶手！」
「张先生，请您冷静。」我尽可能地保持自己的冷静，这时候的任何激烈反应都有可能成为局势的火药。
「冷静？你们杀了我爸，还让我冷静？」声音越来越高，走廊上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怒吼而震颤起来。
「您知道您父亲的身体状况，我们之前已经跟您解释过手术风险，且每一步都在尽最大的努力。」我紧握着手，骨节发白。
「我要告你们！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苏韵你是怎样的一个冷血医生！」他凑到我的面前，目光如刀子般锋利，似乎要划破我的表皮。
总之就是一句话，赔钱。
「我告诉你们，这回我是来真的，上次的事还没算清楚呢！」张一龙那声音洪亮到似乎医院的每个角落都能听见。「那些什么医院规矩，不过就是为了糊弄我们老百姓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专业。
「张先生，我们会严格按照手术流程执行的，如果您有任何疑问，我们可以坐下来详细谈谈。」我奋力保持着微笑，尽管他的态度激怒了我。
「谈？我要是相信你们医院的‘坐下来谈’，我爸爸的手术就不会出事了。」张一龙似乎根本不想听我说什么，他只是在倾泻自己的情绪。
「你拿什么来弥补，医生！」张一龙几步迈至我的面前，愤怒与失望使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指责，好像想要从我这里找到某种说法。
夜风轻轻掠过，带走些许的酒精味。我紧闭双唇，心中明白无论何种安慰于他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明白你的痛楚，但那并不是你将愤怒撒在我身上的理由。
我家门口的红油漆是你弄的吧」我的声音尽力保持平静，即便面对他的不理解与控诉。
张一龙先是一愣，随即不再掩饰，他面色阴沉，恶狠狠地盯着苏韵，说道：“我告诉你，今日你们医院若不赔钱，谁都别想好过！”
随后，远处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名身穿制服的民警突然出现，他们的表情严峻，显得专业而果断。
「张一龙，你现在已经违法了，跟我们走一趟吧。」领头的民警对着张一龙说着，他的声音不容反驳。
「你们懂个屁！」张一龙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特别刺耳，他不甘心地挣扎着，但最终还是被几名民警牢牢控制住。他的愤怒和绝望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打断了他最后的理智。
「他们他们全都错了!」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咒骂这个世界，也像是在埋怨命运的不公。
随即，紧急的脚步声突然打破了寂静，远远地，映入眼帘的是医院保安的伞形标志。
保安边跑边向我报告，声音带着清晰的焦急，「苏韵医生，刚刚有一位病人急诊，情况很危险，需要你立刻过去！」走廊上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显得格外凄凉而匆忙。
我们几乎是飞奔着穿过长长的走廊，耳边响起病人家属的啜泣和请求，职业的冷静让我硬生生压下了内心的情绪，全神贯注地走向前。
「苏韵，快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急诊室传来，那是我的导师，也是急诊科的主任，李博士。
我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眼前的场景让我瞬间投入了紧张的工作状态。
一位年轻女子躺在担架上，面色苍白，呼吸急促。
「车祸伤员，头部和胸部有多处撞击伤，疑似内出血。」
准备手术。
苏韵站在手术台旁，手术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她的心再次狂跳起来，但这次不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强烈的责任感。她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关系到病人的生死安危。
手术开始了。
苏韵按照记忆中的步骤小心翼翼地操作，她努力让自己的动作保持稳定。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她和病人，以及不断监视病人生命体征的心电图机。
「深呼吸，苏医生，你做得很好。」主刀医生的声音满是鼓励，让她心中的紧张渐渐平息。
但就在这时，心电图机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病人出现了意外情况，岑范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
但就在这生死一瞬间，她奇迹般地保持了冷静，迅速而准确地作出反应。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紧紧地盯着手术台，直到心电图机的线条重新变得稳定，大家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苏韵也慢慢恢复了正常呼吸，手术室内重归了平静。
然而，正当我在主治医师的引导下缝合伤口时，走廊外突然传来了新的呼叫声，尖锐而迫切，打破了手术室的严肃。
「又有紧急病人被送来了，岑茐，准备第二轮。」护士急匆匆地跑进手术室，满脸焦急。
我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回过神来，深知医院里每一秒钟的宝贵。
我放下手中的手术刀，迅速跟上护士的步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