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输赢
灵一向着苟富贵猛地冲过来，举起剑，想要凭借速度击杀苟富贵。
好快，不愧是万灵道排名第一的弟子。苟富贵在心中感叹。
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斗兽场，我比你待的久。
紧盯着灵一手中剑刺来的方向，苟富贵不退反进，趁灵一没有反应过来，狠狠地在灵一腿上撕开一条口子。
“哦！！！”
看台上，万灵道的弟子齐齐发出惊呼。
曲嫣然笑着对皱着眉的曲非直说：“爹爹，看来是我的黑狗更胜一筹啊。”
曲非直看到这场面，隐隐有些后悔答应灵一上场了。
要是灵一输了，其他弟子更不会愿意到斗兽场上厮杀一番了。到时候不论是许以功法还是晋升地位，都很难再激励弟子去斗兽场搏前程了。
想到这，曲非直对灵一不满起来。
看着曲非直的神情，曲嫣然满意的轻笑。她太了解她的爹爹了，灵一不论是输还是赢，都吃不到好果子。
这就是负心汉的代价。曲嫣然捏紧了手指。
“唰~”灵一再次举剑刺来。
这次灵一学乖了，他意识到戴上锁灵链的自己速度变慢了，反应也没有那么快。他手里有剑，不需要那么快的攻击，只要刺中，就能重创苟富贵。
苟富贵佯装逃走，灵一看苟富贵逃走举剑追赶。
马上到场地边缘时，苟富贵快跑几步，猛地踏上斗兽场边缘，从空中向灵一反扑。
灵一和苟富贵错身而过。
看台上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往下看，想看看到底什么结果。
滴答，滴答几滴血从灵一的指尖滴落在黑色的石板上。
“哇哦~”
“又是黑狗伤了灵一？”
“看不出来啊！这黑狗真是身手了得。”
曲嫣然这次并没有说话，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场中情况。
曲非直倒是欲言又止，最终也没吭声。
斗兽场中，苟富贵并不像看台上的人以为的那样又赢了这次。
几缕血迹顺着黑毛流下，走动间地上印着血色的脚印。他后腿外侧被划伤了。
呲了呲牙，苟富贵压下疼痛感，转身看向灵一。
灵一甩了甩胳膊上流出的血，也转身看向苟富贵。
两次交锋，他们已经明白了对方都不是好对付的对手，需要更谨慎对待。
苟富贵想的更多一点，他思考着怎么才能不受很大的伤害就能输掉这场比赛。
突然，苟富贵动了。他瞄准灵一持剑的手咬去。
灵一看出了他的目标，挥舞着手中的剑想要躲开苟富贵的大嘴，同时刺中他的心脏。
苟富贵看到他果然把手臂打开露出了胸膛，没有管身后挥舞过来的剑，狠狠地撕扯着灵一的前胸。
“嘶！”灵一吃痛，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持剑的手。苟富贵果断从灵一身上跳下来，叼起剑就甩到了斗兽场的铁栅栏里。
解除了这个最大的威胁，苟富贵乘胜追击，助跑加速冲向灵一。
灵一也被激发了凶性。不顾浑身的伤痕，也快速跑向苟富贵。
“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一瞬。
“灵一赢了！”
“我看到灵一一拳打在黑狗身上，黑狗就飞出去不动了！”
“不愧是我们万灵道排名第一的弟子，名不虚传啊。对战狗王都游刃有余！”
“看来和野兽对打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万灵道弟子激动万分，为同门的胜出兴奋不已。
看到灵一打赢了苟富贵，曲非直露出了笑容。趁着看台上的万灵道弟子都热血上头，曲非直大声说到：“今后，戴着锁灵链打赢战宠的，可以任意挑选一部功法或者教内等级晋升一级！”
“掌教英明！”弟子们欢呼着。
在热血沸腾的时候，大家都在热烈讨论着灵一的胜出，讨论着挑选什么功法，讨论着晋升一级带来的好处。可是没人注意到，曲非直只说了打赢的待遇，打输的待遇只字未提。
他们只看到眼前的好处，背后天大的陷阱却视而不见。
一旁的曲嫣然定定地看着场中的灵一，咬着嘴唇一句话也没说。
她本来想发脾气的，想鼓动曲非直再找一只厉害的战宠和灵一对打，这次肯定能重伤灵一。可是看着灵一满身的伤口，曲嫣然突然不想再待在斗兽场了，她转身就离开了看台。
曲非直看着曲嫣然的背影，收起了本来的笑容，皱了皱眉。又回头紧紧的盯着斗兽场中的灵一，思索着什么。
斗兽场中。
灵一感觉不对劲。他刚才只是和苟富贵对撞了一下，拳头被苟富贵错开了，根本没有打到它身上。黑狗是在他肩头猛蹬了一下自己飞出去的。
可是看台上的欢呼，曲非直的眼神，都让他说不出自己感受到的不对劲。
毕竟如果说了，换一只战宠再打过，他可能真的会输。到时候，关在地牢里像野兽一样的活着也不是不可能，他赌不起。
又看了一眼苟富贵，灵一转身向着出口走去。
听着灵一远离的脚步声，苟富贵闭着眼睛，不被察觉的勾了下嘴角。
入夜，看台上万灵道道士都散去了，被拖到铁栅栏外的苟富贵已经躺了半天了。
又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时，苟富贵装作踉跄的起身，缓缓向着来人走了几步。
“没死啊，我还想着给你剁了喂其他畜生呢。”斗兽场的杂役道士喃喃自语道。
不过既然还能走动，就还能用。斗兽场战宠稀缺，还是物尽其用，丢到地牢里养几天再用好了。
这么想着，杂役上前把苟富贵拖到了原来的笼子里。
“你回来了！你还活着呢吱吱！”
灰老鼠激动地跳着脚，不断地吱吱叫着。
苟富贵没有吱声，等听到杂役走远了，才站起身，向灰老鼠靠近。
“我看到你的孩子了，它过得不错。不，也不算不错，它也被逼着寻宝，可能会步你的后尘。”苟富贵看着灰老鼠认真的说。
“它也被逼着寻宝了？”灰老鼠呆住了，抬眼定定地看着苟富贵。
突然，灰老鼠猛地抓住笼子，拼命向苟富贵探着头。
“你能救它对不对，你跟我说这话就是找到逃出去的办法了对不对。”灰老鼠激动地喊着，连吱吱的口癖都忘了。
苟富贵也定定地看着灰老鼠。
他内心十分挣扎。他在原来的世界是一个接受过新时代教育、上过大学的年轻人。他不算大善人，但也从未想过害别人，更没想过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
可是现在他来到了异世界，环境已经不一样了。
苟富贵也曾经天真的以为可以在异世界守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过平静的乡村生活，可是残酷的环境、残忍的人性狠狠地打碎了他的天真。
被掳到万灵道之后，他像个真正的野兽一样在斗兽场里厮杀。这段经历让他更深刻的认识到人性的黑暗，认识到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的本质，认识到自己作为一条人魂狗身的、皮毛颜色被视为不祥的黑狗，他只能变强，别无选择。
他想活。
不光为了自己，也为了替他死去的翠翠。
苟富贵闭了闭眼，他忍住眼里的泪水，对着陪着他走过黑暗时光的朋友说：
“灰老鼠，你给我打开锁灵链，我带你孩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