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蒸馏酒
在和王文渊约定集合时间和地点后，肖凌儿便去了兰陵客栈，上次对这里的老板柳素云印象不错，这次过来，就是准备送她一场富贵。
肖凌儿来的时候正好是中午，里面热闹非凡，顾客们谈笑风生，酒香四溢。然而，她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老板身影。
伙计迎上前来，微微鞠躬，“姑娘，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肖凌儿说道：
“给我上一壶酒，再来一碟茴香豆。”
伙计应声而去，动作熟练地开始准备。
肖凌儿选择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熙熙攘攘的行人和来来往往的马车。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带来一丝暖意。
不一会儿，伙计端来了一壶酒和一盘茴香豆。
她的思绪不禁飘向了白居易的《问刘十九》：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诗中的红泥小火炉，烘着新酿的绿蚁酒，带着微微的温暖和甘甜，仿佛映照着眼前的这壶酒，带来古人的闲情逸致。
茴香豆香气四溢，她拿起一颗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豆香和茴香完美融合，味道醇厚，唇齿留香。
她一边品酒，一边享受着茴香豆的美味，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喧嚣的市井声逐渐远去，只剩下窗外的微风轻拂和内心的宁静。
忽然一声热情的招呼打断了她的思绪，
“肖姑娘，几天不见，又漂亮了。”
柳素云对这个姑娘印象颇深，即使在逃荒路上，肖凌儿也是皮肤白皙干净，头发爽滑乌黑，身上永远有一种好闻的香味。
这也不意外，即使在逃荒路上，肖凌儿也是两三天就洗一次澡，她也知道逃荒时脏一点更安全，但没办法，她受不了那味道。
肖凌儿微微一笑开门见山道：
“柳老板，今天过来是请你喝酒的？”
“是嘛？难道我的兰陵春不好喝？”柳素云有些惊讶。
对于柳素云的吃惊，肖凌儿倒也不奇怪，毕竟兰陵春在当时的大齐国可是遥遥领先。
于是解释道：“你这个酒是酿造酒，以高粱、黍米、粟米等谷物为主要原料，发酵酿造而成。这种酒的过滤技术不成熟，酿出来的酒，还含有不少细微米渣等杂质，所以呈现出浑浊状态。”
“肖姑娘可有澄清之法？”柳素云听肖凌儿讲的头头是道，感觉这个姑娘是懂酒的，于是半询问半考教道。
肖凌儿拿了个筛子，扣在碗上，将酒缓缓倒入，发现过滤下的酒已经清澈很多。
柳素云心里大喜，忙道：
“姑娘这筛子可卖否？”
肖凌儿并未答话，接着说：
“如果酒的度数低，就需要注意微生物，否则容易发酵，上面飘着一东西，就像蚂蚁一样，所以你们又叫绿蚁酒，都说煮酒论英雄，其实就是利用高温将这些微生物杀死，以防闹肚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柳素云虽然有些词没听懂，但是作为一个酿酒之人，这也是常年困扰她的一些细节，经过肖凌儿这一点拨，豁然开朗。
肖凌儿从包袱里拿出一瓶自己用高压锅蒸馏的酒，当然原酒也是从大齐国买的。
高压锅蒸馏酒很方便，只需要把上气阀的铁块拿走，插上一根软管，软管的一头经过一段凉水就可以，酒的沸点比水低，只要控制一下温度，酒精蒸汽会先出来，经过冷水降温，又会凝结成白酒。
只不过要注意得是，酒头和酒尾不能喝，里面有大量的杂醇。
当然瓶子还是用了现在的玻璃瓶，奢侈品讲究的是包装，用这价值百两银子的酒瓶装酒，你敢说酒不好？
只见瓶身透亮如玉，倒出一小杯白酒递给柳素云。柳素云接过酒杯，酒液在阳光下泛着晶莹剔透的光芒，纯净无比，宛若清晨的露珠。她轻轻摇晃酒杯，酒液在杯中微微荡漾，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香气，似是粮食的芬芳，又夹杂着一种淡淡的甘甜。
她将酒杯凑近鼻尖，细细嗅闻。那香气果然与众不同，既有浓烈的酒香，又带有一丝清新的感觉，仿佛置身于山间清泉旁，让人心旷神怡。她不禁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香气在鼻腔中弥漫开来。
“好酒！”柳素云赞叹道，“单是这香气，便已让人陶醉。”
她轻抿一口酒液，酒刚入口，便有一股热流迅速扩散开来，带着丝丝甘甜和辛辣，酒体绵厚，仿佛春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舒适。
再细细品味，酒味层次分明，先是淡淡的甜味，随即而来的便是浓烈的酒香，最后在舌尖留下微微的苦涩，余味悠长。
柳素云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细细品味着这奇特的味道。他感到酒液从喉咙滑入腹中，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这热流激活，身体也随之轻盈了许多。
“此酒真乃奇珍！”
柳素云放下酒杯，眼中满是惊叹，
“比起我平日所饮之酒，不知胜过多少倍！这酒香、这酒味，皆是上乘，令人回味无穷。”
肖凌儿观察着柳素云表情，知道她没有说谎，毕竟两代人隔着2000年，喜好不一定相同。
只见柳素云表情一转道：
“肖姑娘这酒好是好，但也太烈了些，我怕客人接受不了呀。”
肖凌儿知道这是要砍价了“这酒的特性就是烈，烈才能上瘾，当你喝完这酒，再去喝你家的酒，你觉得客人会是什么感受。”
“清汤寡水”，柳素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柳老板倒是直爽，你觉得这酒一坛可以卖多少钱？”肖凌儿问道。
“这世上最好的酇白酒，也就一两五钱银子一坛，咱这个要不卖一两银子？”柳素云试探道。
“一两银子？我连成本都不够，你可知道，咱们这一坛酒加十坛水，勾兑出来的酒的力气和你那兰陵春相似。”肖凌儿一副你不懂得表情。
“啊，怪不得这么烈，难不成咱们要卖10两银子一坛？”柳素云这卖了一辈子酒，也被肖凌儿的手笔惊讶到了。
“那怎么可以，我们一坛酒要卖二十两银子才行，我给你十五的成本价，你自己赚五两。”
柳素云此时嘴巴都睁大了“这么贵，有人喝吗？”
“没人喝也不影响你的生意呀，尝试一下，何尝不可”
柳素云想想也对，松了一口气道，“成交”。
她原来自己酿酒，一坛酒也就能赚不到5钱银子，现在只卖酒，就能赚5两银子，她这是赚大了，如果卖不掉，反正不影响她兰陵春的销量，算来算去都是自己稳赢。
最后肖凌儿还提出了一个额外需求道：
“还有一事相求，柳老板能否给我送粮食过去，我这初来乍到，实在不知道从哪里购买粮食，不过也不能白忙活，你可以加钱。”
柳素云道：“这个你自然放心，我们正常有买粮食的队伍，正好给你送过去。正好从你那边把酒运出来。”
“这就太好了，以后就麻烦柳老板多费心了”，肖凌儿心头最后一丝顾虑也打消了。
望着肖凌儿的背影，正在拨算盘的老者走过来道：
“素云呀，这样咱不是把这家店的命，交给她手上了吗？”
柳素云叹气道：“爹，你说的没错，但如果不合作，她和别人合作的话，你觉得咱们这酒还有人喝吗？”
老人也叹了口气道：“我想你是对的。”
看着老人沮丧，柳素云调整了一下情绪道：
“我看这姑娘像是干大事的，我们跟着她一起做，是一个机会，可能是天大的机会。”
老人听到柳素云的话，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愁容像春天一样化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