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皇兄

    夜深露重，却丝毫没有影响少男少女的热情。一年之中也就这个时候那些闺中少女可以晚些时候回去，城门也体谅的将宵禁时间一推再推。

    拥挤的街道上，郑北在前面左右开路，长松则一脸正经的和夏栀走在最后——只不过偶尔瞟一眼中间并行的两人。

    “此番多谢公子相助，青茕感激不尽。”

    “青茕？”刘良顿住脚步，“这是……你的闺名？”

    这问题问的有些无礼，夏栀忍不住嘀咕：“登徒子。”

    长松听得一激灵，忙拉住夏栀的胳膊。夏栀不明所以，脸顿时一红，好在长松很快松开。

    “长松，你、你干什么……”

    “小声点，前面那位可是……”长松侧头低声说明实情。

    夏栀的耳垂因哈出的热气红的滴血，脸色却在听清长松说的话后瞬间煞白。

    “他是……江都王？！”

    因紧张惊讶而尖锐的声音成功引起了刘嬿的注意，生生止住说到一半的话。

    感觉到身旁佳人的不自在，刘良暗自叹了口气。他耳力不错，早就听见身后二人的对话，但如此突然的被人揭穿身份，倒是平白生出一股慌乱。不过，他终究不是一个青涩少年，边疆五年的锤炼让他迅速反应过来，主动打破僵局：“五年多没见，皇妹都长这么高了。”

    “皇兄莫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刘嬿皱眉，想不通他是何用意。

    这样一听，刘良就知道她想多了，便也不再玩笑，正色回答：“皇妹误会了。我也只是方才在看见耳坠时才反应过来是故人，毕竟恩忧公主的叶纹图案可不是人人都能用的。”

    刘嬿颔首，却不再说话。四周人声鼎沸，一行人的气氛却接近冰点，夏栀求助似的看向长松，却只得到一个刚毅的侧脸，心下委屈，她是不是做错了？

    刘良也感觉到了不妥，拱手作揖：“皇妹，可否稍等片刻。方才匆忙没有吃饱，我去买点东西。”

    毕竟有恩在先，刘嬿也不再闹小家子气，点头默认，立马停下脚步，在原地等他。

    夜里的长安，万家灯火通明。刘嬿倚在旁边的桥上。他们现下所在的百昌街是长安城最大的市集，不过，现在还没有到最热闹的时候。她记得一位大臣呈给父皇的未来长安是这样写的。

    “街衢洞达，闾阎且千，九市开场，货别隧分。入不得顾，车不得旋，阗城溢郭，旁流百廛。红尘四合，烟云相连。于是既庶且富，娱乐无疆……”

    拥挤的人潮难以回顾，密集的车流不能回旋。行人充满市区、溢出城郭、流入成百上千的店铺。滚滚的红尘四处弥漫，卷卷的烟霭连接云天。人口众多、社会富裕超过以往任何时光，即使是平民，也和富足人家一样，在大汉盛世中得到无穷无尽的满足与快乐。

    京城的男男女女，不同于其它地方，只要肯奋斗，平民与诸侯有一样美好生活的自由。游士衣着堪比富贵公侯，风流倜傥；商女服饰赛过贵族姑娘，优雅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