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商场潜藏的鬼神
库房狭仄昏暗，只有几对蛛目血红发光，对方感知到南宫言的存在，疑惑出声：
“你看得见？”
南宫言暂时没有回答，他站定思索。
没有信仰之力提供上潜动力前提下，对方既然能被他看到，说明两者深度差不多。
自己虽没有契约鬼神，但有先前物理打鬼的经历，或许能救下这名导购员。
分析过后，说干就干。
“孙贼，爷爷就是得见你，来啊，有本事来咬我啊！”
这波嘲讽显然很管用，这种灵智不高，只有简单进攻逻辑的鬼神最容易拉仇恨。
一句“我看得见”就能让它们追你一辈子，比舔狗还忠心。
别问他为何知道，等被警笛头追两三个胡同自然能明白。
被人触发进攻逻辑的蛛鬼兴奋到扔掉手中待食的魂魄，将其挂于蛛网上，向新的目标高速爬行。
见到这样一个八足怪物冲来，手无寸铁之人或许会恐惧，可南宫言没有慌张，毕竟他是有历史战绩的男人。
凭借先前摸索出的一种类似于同频共振的规律，南宫言开始分析：
“平常对方处于精神世界，而自己则是处于物质世界。鬼神想要影响物质世界就要跨越两者间的界限，原本深海是以海面为界限，人在海上，鬼神在水下。”
“怪谈者潜入深海会带动个人的界限下移，以此达到‘界在海下’的效果。”
“可终究是物质坠入精神世界，界限是一直存在的，无非就是谁比谁深、浅的问题，较深的那一方更容易打破界限的壁垒。”
“其实深海是更偏袒向人的，浅层的人见不到深层的鬼神，深层的鬼神需要信仰之力作为媒介上潜才能摸到浅层的人，深层的人呢？不需要任何媒介就能摸到浅层的鬼神。”
根据梳理，弄清鬼神特性的他再次专注战场。
对方蛛螯手起刀落，南宫言侧身躲闪，好在体质经过洗礼，不再羸弱。
紧靠货柜，用力将其推倒砸向地上爬行的蛛鬼，其举螯抵挡，暂时分身乏术。
南宫言趁机寻找利器，很可惜，四周没有任何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有的只是一件又一件的衣服，难道要用衣服勒死它？
南宫言直接放弃这个不现实想法，对面的大螯跟你闹着玩的？估计碰一下都是一道血口。
蛛鬼脱困再度冲来，血红蛛目死盯南宫言，想要把他碎尸万段。
实在没办法，他将较小的货柜举起扔向蛛鬼。谁成想这头鬼神秉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理念，是一点不躲。
两只蛛螯将飞来的货柜节节切断，落在地上成为一节一节锋利的短刃，甚至比机器切割都要规整。
这让他又喜又忧，喜的是有了武器，忧的是看这锋利程度，自己被碰的一下估计就凉了。
他可不敢保证自己的骨头能比钢货架硬，只能放弃拿武器硬刚的打算。
他瞧见地上散落的包装衣物，心生一计，南宫言掀开一件大号衣服一抖，朝袭来的蛛鬼一掩。
削铁如泥的蛛螯将衣服切割成片缕落地。
衣后却不见南宫言的身影，蛛目四寻，最后抬望上方时才发现他正顺着蛛网攀爬，整个一蜘蛛侠。
也亏蛛网特殊，韧性极佳，否则他早就掉地给蛛鬼喂食了。
蛛鬼口吐蛛网，惨白蛛网缠向南宫言，他攀爬速度慢，躲闪不及，被粘住脚踝。蛛鬼又是一口“老痰”。
他顺势松开手，上身垂下，化身倒吊男。
这给他整得晕头转向，全身血液似在倒流。
蛛螯抬起，刺向南宫言，他吓得上身前屈，蛛螯从距他后脑勺一寸处划过，留下一道寒气，南宫言庆幸自己运气足够好，不然就刚才那一下，自己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手中怪谈笔记浮现，书页翻飞，一时取出一本备忘录。
“我靠，差点死了，跟它互动这么多，不打不相识，你丫羁绊值该拉满了！”
这本备忘录是他敢留在库房的底气。
当然，监牢老哥除外，它一出来就不是自己留这儿了，而是整座商场留自己财务上了。
并且，南宫言推测会迷失的原因是在现世中使用监牢的力量，引来了无上存在的注视。
打开备忘录，其中果然有蛛鬼这位联系人，拨打联系人，备忘录中延伸出一条若隐若现的丝线，陡然刺入蛛鬼体内，冥冥中的联系将一人一鬼相关联。
本该刺入南宫言脖颈的蛛螯僵住，下一刻转而一切缠住南宫言脚踝的蛛网，他掉在地上。
之后蛛鬼如见到亲兄弟一般，用带有八对血红蛛目的头去蹭他的脚，一点不嫌弃，可南宫言嫌弃它好吧……
这玩意长得是真的很恶心，蛛鬼似是感知到他的嫌弃，蛛螯举起，目标裤裆。
“哥！你就是我哥，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反而是我这副鬼样子配不上哥的英武身姿。”
你看，这对蛛螯，锋利如刀，削铁如泥，怎能放在我这不堪之处呢？所以，哥，把它移开吧，这是为了让小弟更好地起身膜拜您。”
南宫言一阵彩虹屁吹出，听得蛛鬼心花怒放，将蛛螯一收，静静趴在原地，安静极了。
南宫言知晓时限只有五分钟，他没有浪费时间，向其索要导购员的魂魄。蛛鬼屁颠屁颠地爬上蛛网将魂魄取下递给他，完成任务的南宫言本想离开喊人的。
可蛛鬼用一只蛛螯拉住他的衣角，另一只蛛螯一指库房深处，仿佛要他进去看看。他知道这段时间蛛鬼不会害他，南宫言带着导购员魂魄好奇深入库房。
库房最里部有些许光线，是从两扇人头大的窗口送入，冲淡血红色微光。
“这是阵法？”
南宫言看到一个诡异复杂的纹路勾勒于库房里部地面，散发出淡淡光辉，其中蕴藏丰厚的信仰之力。
看到这些，又想到手中带着的魂魄，他联想到下沉案，也推测出这是崇神教会的阵法。
他将阵法多角度拍摄，给爱丽丝领事发去，并告知莫要声张，不要打草惊蛇。
见到阵法，他想明白一件事，为何崇神教会的据点被打掉却依旧没有报复。
原来，那些根本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假据点，真正的据点是由鬼神看守的。
不过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大阵是为了捉谁？
不可能是言灵，为了一头鬼神，这样的大规模阵法根本没有必要。
若是针对红月仙呢，一切便合理了。
众所周知，红月仙对言灵表现出了碾压级别的战力，要找他的话，这种大范围阵法是必要的。
毕竟湖城这么大，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们想用这座城逼我出来，真狠呐！若是下沉一座城，湖城就会成为鬼神的乐园，红月仙自身强大，死得慢，省得费力去找了。”
南宫言忽然明白为何西门的同事都说他们是一群疯子了，为了找一个人屠一座城，果真是疯子！
南宫言盯着这座阵法，突生奇想。
他大胆沟通红月信仰，一道诡异纹路浮现于他的手臂，黑纹蔓延，眼瞳猩红，耳边呓语不断。
阵法的信仰之力如同泳池没了池塞，一股脑向南宫言的手臂中涌流殆尽。
做完一切后，怪谈笔记中，雕像周遭繁星被漩涡吞噬，他也跟着喝了口汤，下沉至“-13m”。
“有阵法，没能源，看你怎么办！”
大男孩狡黠一笑，一回头，见到蛛鬼蛛螯向他，他一懵，才发现五分钟在自己努力白嫖的时候过去了，只是那时气息太强，蛛鬼不敢上。
“现在成砧板鱼肉了！”
蛛螯刺来一刹，阳光照射的窗口猛然飞入一滴墨点，于半途化作竹叶，如针刺穿蛛鬼头颅，没入阴影不见。
这给当事人看呆了，还以为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结果偶遇大神相救，他爬到窗口，却未有一人。
“等等，这里是八楼……”
寻恩人未果的南宫言转身要走，看到蛛鬼身躯消散，留下一件物品。
这一刻，他知道，爆装备了！这是第二次遇到爆装备的鬼神，这爆装备似乎是有什么规律，他没有去思考，现在都已经是西门的人了，有什么不懂的去问前辈嘛，要合理利用身边资源。
捡起鬼神遗物收录笔记中，一段信息浮现：
【鬼神遗物：蛛鬼的前螯】
【类型：代价类】
【功能：1削铁如泥。2噬魂：勾出目标魂魄，吞噬后可滋养自身】
【介绍：某位准备享用美食的蛛鬼结交一位爱拍马屁的好兄弟，本想与其分享美食却被好兄弟强妻霸女，所以它发誓要诅咒这位两肋插刀的兄弟】
【ps：1、其中蕴含蛛鬼怨念，当伤害到他人时这件武器同样会反伤你。2当吞噬魂魄时，会增加迷失度，因怨念过大，增加翻倍。】
“……”原以为捡到个宝，结果是捡到个老，南宫言摇头叹息，很是无奈。
“哐——”铁门被撞开，一名警员冲入库房，装备精良。他只见南言言一人，连忙将其带出。
此时南宫悦正急得跺脚，一看到南宫言出来，她跑过去将其一把抱住，娇喝道：
“你锁门干嘛，还这么久都不出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南宫言第一次见她这么慌，感觉自己不该瞒她，于是说：
“其实我刚才在里面执行特殊任务。”
南宫悦娇躯一僵，窃窃道：
“什么任务？”
“我其实是超能陆战队的成员，我在里边发现了邪恶博士的踪迹。”
“……”
南宫悦一脸“核善”地眯起眼，一记暴栗，南宫言缴械投降。
两人从警视厅录完口供出来，跟随的还有那名导购员。
原本救护车的医生在抢救她时认为回天乏力，但南宫言坚持说这名导购员是他亲妈，非要看看她的遗容，医生看他哭得稀里哗啦（其实是被南宫悦揍的），强迫自己信了他的鬼话。
就在放声哭嚎的时候，他偷偷将导购员的魂魄送入她的肉体。
硬是哭出一个医学奇迹，这让医生瞪大双眼，不过这名导购员才比南宫言大五岁……
因为南宫姐弟父亲的缘故，警员也没刨根问底，只是问问南宫言在里面做什么。
他只说是发现了将导购员吓晕过去的蝙蝠，并将其从窗口赶走，刻意隐瞒自己经历的一切，而那复杂的阵法呢？
他早已用货柜给挡住，藏得严严实实的。
下午五点，两人跟南宫司涯一同回家。
南宫言给手机定一个六点半的闹钟，随后在车上后座靠着南宫悦肩膀沉沉睡去，没办法，体力消耗太大了。
南宫悦则是一脸嫌弃。
南宫司涯在后视镜内见到这一幕，嘴角轻起，似在自豪。
六点半闹钟一响，南宫言唰地起身。
“哐当——”
他的头撞在什么东西上，捂着头一睁眼才发现自己还在车里后座。
脸上贴有纸条，他将其撕下，纸条上写：
“见你睡得死，就没叫你，钥匙在车里，醒了记得锁车门，若是睡过晚饭，自己去订外卖，比我还懒！”
“所以，你懒你很自豪吗？”他不觉心中腹诽。
南宫言找到钥匙下车，将车门一锁，连家也没回，直接打车去领事馆，行动就在今晚。
晚间六点四十五，夕阳西下，夜暮染边。
南宫言进入领事馆，所有待战人员穿戴整齐，做好准备，安徒生经年不变的燕尾服破天荒换成新衣服，还是燕尾服。
如风道长与轻雨道长身穿道盟制服，民国风的白内衫加中山装，黑管长裤量身定制，贴合身材，黑衣斗篷中央印有阳阳二气图案，边角颜色不同。
如风道长边角为金色，轻雨道长为海蓝色，象征两人分别来自英灵殿与青水坞。
南宫言身穿南宫悦挑选的潮流服装，他羡慕极了，开始抱怨西门为何没有员工制服，领事馆真是外表高端大气，内部其实抠的一批。
爱丽丝听到他的碎碎念，紧紧绷住自己暴起的青筋，恨不得把他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一巴掌拍死。
“哒、哒、哒……”
下楼梯的脚步声，声声响起，传遍偌大中厅。
众人目光回转，投于阶梯之上。
一身露肩吊带靛蓝长裙，色如黎明将至前的夜空，点点繁星为其点缀，星布其间。
黑纱如墨，星沙闪闪，披肩镂衣。
脚下一双银光高跟鞋，趾白精巧如雕玉，藕白双臂末端葱指纤长，天工巧琢。
淡金晕染长发，柔顺披落，相配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容颜。
银星作为耳饰，星辰亦为之失色，沦为高贵美人的陪衬。
楼下众人呆滞失态，爱丽丝领事连端在手中的咖啡都忘记，迟迟未喝。
“你来啦，我这一身好看吗？”
顾晚柠翩然转身，长发环绕，裙摆旋转一圈，尽情释放自身的魅力与灵气。
南宫言咽下一口唾沫，结巴道：
“好、好看。”
“就这三个字？也太敷衍了。”
她脚步轻盈，走入队伍，并不知晓大男孩并非敷衍，而是眼前一“靓”，被靓到大脑宕机……
安徒生手掌向其肩膀一拍，“行了，清醒清醒，该行动了。”
安徒生见到这样的美人也很惊讶，也仅仅是惊讶，到底是世面见多了。
不像初出茅庐的纯情小子，见到美女走不动路。
代步车内，南宫言已由讶异转为担忧，前座的顾晚柠哼着小曲儿，透过查看自己妆容的小镜子察觉到后排大男孩的心情，甜美一笑，淡淡道：
“我这次肯定能把任务目标迷得神魂颠倒，毕竟压箱底的衣服我都穿出来了。”
“不要掉以轻心，对方穷凶极恶，做事狠辣，一切要以自身安全为前提，明白了吗？”
安徒生先生罕见地开口提醒。